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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怨?”

“……你这都是些无意义的比方!”

“不是,原俊江!”宗锦认真道,“枞坂之战我知道你不愿意看着你做出来的火药伤及人命,但现在情势不一样了……皇甫家已经杀进了天都城,圈禁了皇室,当了摄政王。名为摄政王,其实就是背后皇帝……”

“你骗我,怎么可能!”

“我没骗你,不信你上街去问问,千代皇室早就昭告天下了!”他说得急切万分,“赫连恒打算凭七万人马,孤注一掷,与皇甫淳十几万兵马决一死战……但有了你这个硝石箭那就不同了,我们就有胜算了你知道吗?”

“一定要打仗吗……”

“一定要打,因为我们不打,皇甫也会举兵进赫连四城!但若是我们赢了,赫连恒当了皇帝,”宗锦看着他的眼睛道,“百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乱!”

“……你怎么保证……”

“我用我的命跟你发誓!灭了皇甫,呈延国百年之内不再会有战乱!”

他说得认真,还很霸道。

原俊江心里何尝不知道——火药就是会害了人命,这东西出来,便是会用到战场上的。他只是喜欢火药,喜欢研制火药,并不想伤人性命;然而这其中的矛盾,只怕是没有人可以平衡。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我只做了三十支。……这东西不好控制,一个不小心就会炸伤自己……”

“八百支,”宗锦道,“八百支你多久能做出来?”

【作者有话说:宗锦:我们是火箭队~】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二战秦关(上)

赫连府的操练场上,精兵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着,各个端着酒碗。最前列站着的是宁差等将领,其中独独缺了江意——他尚不能行动自如,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宗锦就站在宁差旁边,终于不再穿常服,而是换了身与他们款式相同的盔甲。

他同样也端着酒碗,比起一年前出现在赫连府的他,如今他站在那里,凝重而沉稳,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曾是那个当着氏族家主的面都能破口大骂的人。

他望着赫连恒,心中什么都没听,只听他开口所言:

“……今次出征,时间必须分毫不差,半分耽搁就会落入败局,诸位都记清楚了么?”

台下诸人齐生回话:“记清楚了!”

男人手里同样端着酒碗,随着他说话时的细微动作,酒碗里的酒微微晃荡,洒出来几滴,却无人在意。

他说:

“我们与皇甫,迟早都有一战;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与其等皇甫举兵进犯,不如我们主动出击!……诸位都是在我赫连家忠心不二的将士,有你们在,我自然无所畏惧,这杯,我敬诸位——”

男人仰头,大口将酒一饮而尽,下面的将士们也同样举碗。辛辣酒水入喉,宗锦闭上了眼,过往种种在心头闪过,继而下沉,沉进看不见的地方。

赫连恒将酒碗一砸,再道:“赫连,必胜!”

台下将士们同样砸碎了酒碗:“必胜!必胜!必胜!”

齐刷刷的呐喊响彻夜空,他们气势如虹,好似刀山火海都能踏过。

即便已经不知征战过多少次,宗锦还是会被这种万众一心的感觉触动,只觉得胸口盘踞着力量,只待在战场上发挥。

“出发!”

男人一声令下,将领即刻上马,带着自己麾下的精兵出发了。

赫连禄与秦秩自后门走,往东直奔城外的军营;罗子之与宁差则从正门走,往西出发,函州与御泉的兵马已整装戒备等着他们。

剩下赫连恒与宗锦,他二人稍迟一步走,领着轲州城内的五千守备军,从正南边的城门离了轲州主城。

这五千人被装备成了轻骑队,各个骑的都是以前从湖西湖东买来的好马;为求行动隐蔽,五千轻骑手持火把,在赫连恒的带领下往枞坂方向前行,直至到了枞坂与御泉的交接处,早已经接到通知的赫连禅已经率军等在那儿了。

“堂兄!”

“禅儿,”赫连恒一打手势,宗锦便带着身后轻骑队停下,“多少人?”

“一共一万六千人,”赫连禅道,“只调得出这么多了。”

“足够了。我信中所说都记好了?”

“堂兄放心,我不会绝不会出错;枞坂也有袁仁留守打理,万无一失。”

“好,到时候天都城见。”赫连恒说完,再是一挥手,便带着身后兵马往西边奔去。自枞坂而来的赫连禅的兵马与他们方向正相反,两批人各自举着火把策马,与彼此擦肩而过。那场面实在算得上壮观,但却无人有闲心去欣赏。

若是从上空来看,就如同两条火龙,在山林间蜿蜒游走。

赫连恒前一天便飞鸽传书给了赫连禅——这次他们说是要和皇甫决战,但其实,是在跟四家氏族对峙。饶是喜欢留后手的赫连恒,也无法再保留实力。只要是能用之人,就必须得用上。

——

司马太芙那一动胎气,所有人都以为她即将临盆。

然而她疼到医师与稳婆都来了,却都不见要生的迹象。整个尉迟府都围着她,没日没夜地轮番值守着,生怕半夜三更的时候她突然要生,没人侍奉可就完了。尉迟崇也守着,饮食起居都待在卧房侧面的暖阁里,无时无刻不在关心自己的妻房。

直至今夜,司马太芙疼了近三日,终于是发动了。

“啊啊——痛……好痛——”

“君上,君上吸气、呼气……坚持一下君上,用力……”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尉迟崇不方便进产房,只能在暖阁里来回踱步,紧张又焦急地等着。他身边侍从茶水都递了两次,可他怎么喝也压不下忐忑不安的心。

“主上,这种事急不来的,您宽宽心……”

“我怎么不急,那可是我的孩子……”尉迟崇没好气地说了句,几次站到了过道旁,想冲进卧房看看情况如何,可又顾及规矩不好入内,“怎么还没生出来啊……”

“女子生产,拖延个好几天都是常事……”

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外面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掀开门帘进了暖阁中:“主上,都里传来的信函……”进来的兵士手里捧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锦盒,显然一个是给尉迟崇的,另一个是给司马太芙的。这锦盒是千代皇室特用的,尉迟崇一看便知。

此刻司马太芙叫他心神不宁,开锦盒时手都在哆嗦。

尉迟崇细看了看里头黄缎上的字,又烦闷不已地将东西塞回锦盒里:“……我妻子生产,发函来让我去参加千代戎的丧仪?什么晦气玩意儿……”

“……”侍从提醒道,“皇甫淳现在当了摄政王,寻个由头把诸侯都叫去天都城,应该是想立威吧……”

“知道他是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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