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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鸟兽被马蹄声惊扰,各种响动此起彼伏,还有潺潺流水声若有若无。宗锦好不容易才能控制自己软趴趴搭着的双手,能握成拳又松开;来回了好几次之后,他试着动了动脚趾,又控制着大腿的肌肉发力。

比起之前在神祠里时已经好了不少,可要和北堂列动手,还是没可能。

正当此时,在他们正后方,凶悍的马蹄声紧迫而来。

宗锦撑起脖颈往后看,隐隐约约只看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但无须他辨明,左丘昱已经替他做了解释:“赫连恒——”

“北堂列!”男人高喝道,“现在放下宗锦,我饶你不死!”

“赫连,你我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了!”左丘昱扬声回应,“宗锦我收下了!下次再见我会亲手取你性命!!”

“北堂列!!”

他二人剑拔弩张地喊着,宗锦却是连回应一声都做不到。

光是向后看,几乎就要花光他所有的气力。

在两马三人的追逐中,他们终于从茂密的林间冲出;头上遮天蔽日的树冠消失,月光如水泼洒下来,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宗锦看见身后拼命追赶的男人,忽地直起腰,取下了马上挂着的长弓。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还是第一次见赫连恒如此恼怒的模样。

紧皱着的眉头,愤怒不加掩饰的双眼,咬牙切齿的神情……哪样都很稀奇。

三根箭矢搭上弓弦,长弓拉满,赫连恒连警告之语都不再重申,箭矢倏地朝左丘昱射来。赫连恒的箭术多么精湛,他们都很清楚;但左丘昱也不是泛泛之辈,瞬时便抽刀,一边伏下身体躲闪,一边将无法躲过的箭矢击落。

混乱中,宗锦再次听见拉弓弦的声音,又是三根箭矢瞄着左丘昱的要害而来。

但凡能追上,想必赫连恒都不会直接用箭。

且那箭根本不似平常那么刁钻,以赫连恒的本事,三支箭完全能将人逼得无处可躲——显然,男人是怕伤了他。

耳边“叮叮”两声,又是两根箭被击落;宗锦再无法就这么等下去,他忽地抓住了马鞍,咬着牙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挣扎着往后缩。

“宗锦!”左丘昱惊呼一声,“别动!”

“老子……”

他是想骂一句的,只可惜力气都用在了挣扎上,根本骂不出来。趁着左丘昱一手持刀,一手牵缰绳,没有空余去捉他,宗锦倏地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运气好的话,他大概会摔断两根骨头;运气不好的话,就会被马蹄踩死。

但他现在顾不了旁的了,他只能先脱身,好让赫连恒肆无忌惮去对付左丘昱。

“唔!!”

他狠狠摔在地面,剧痛霎时间渗进他的五脏六腑。

可意料之外的事来了——他并未在地面躺着,将生死交给天;而是像根圆木般,滚了出去。那处正巧是个陡坡,宗锦顿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到处都被撞得剧痛,可他却连支撑自己停下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轰隆隆地响,不止是他撞在地面上的闷响,还有旁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只能等着自己撞到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停下来。

可还未等他势头减缓,他就突然腾空了。

宗锦仓皇地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下方湍急的河流。

“宗锦!!!”

在几乎重叠的两声叫喊中,他疾疾下坠。

【作者有话说:突然想打个广告,那就打个广告。

差不多类型的古耽,可以看看毛肚入站之作,将军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知所踪的二人

男人见到宗锦伏在马背上时,还以为北堂列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完全没有行动能力。

因此赫连恒未曾预料,大约北堂列也未曾想过,宗锦竟突然在这时候发难。北堂列正在集中精力地躲避来自羽箭的威胁,赫连恒也一门心思想用箭将他射成筛子。

在宗锦坠落的瞬间,两个已然处于敌对的人,不约而同地拉紧了缰绳。

马的动作都相当一致,同样高高的掀起前蹄,嘶鸣声不分先后。那处刚好是个短坡,只因就在矮崖附近,周遭的树木都很稀疏,不足以挡住宗锦滚落的势头。

宗锦不熟悉斩崖附近的这片地域;但他们熟——这旁边正是从两座斩崖中间穿流而过的湍急河流。

二人同时调转方向,一刹那仿佛已经冰释前嫌般,齐齐朝那边冲过去。北堂列转向处刚好是宗锦滚落的轨道,赫连恒想直接过去却没那么舒服,仍有支出来的树木挡住他的前路,还有忽高忽低的地势和长出地面的树根,迫使马儿不敢全速狂奔。

他斜斜朝着北堂列追过去,瞬时将距离拉近了许多。

但他依然落在下风。

——这时候若是开弓出箭,哪怕只有一支箭,也定能射中北堂列的要害。

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也十成的把握。

可赫连恒无法这么做——就在不远处,瘦弱的宗锦像圆木似的迅疾往低处滚。且不说这路上多少碎石断枝能伤他,单单就是往尽头看,已经足够让赫连恒揪紧心脏。

他没有时间想,没有时间犹豫,只能朝着宗锦所在之处狂奔。

他眼里再看不到任何人。

尉迟岚会重生在他的身边,除了神迹之外,他再找不出其他形容;如果在这里他失去了宗锦,上天是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的。

所有的事情几乎就在电光石火间,不容犹豫,不容思考。

他也好,北堂列也好,谁都没能追上宗锦的势头。

就在下一瞬,宗锦滚出了悬崖。

“宗锦!!”

“宗锦!!”

他与北堂列同时吼出这一句,然而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他只能看着宗锦在空中狼狈的姿态,有刹那他像是看到了宗锦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随即,宗锦便消失于他的视线中;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北堂列仍要快他一步,驭马狂奔向悬崖峭壁。纵使北堂列无所畏惧,马也本能地害怕,还未到极限处便已经撩蹄不愿意前进。只见北堂列仓皇下马,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好能受身落地迅速起势,片刻都不停地朝悬崖奔去:“宗锦!!——”

紧接着,在赫连恒赶到悬崖边之前,北堂列倏地跳了下去。

赫连恒跳下马跑过去,半只脚悬空,差点没能停住势头。他低下头,却只看见被高高砸起的水花。

“该死!”

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已然失去理性地要往下跳。

一只手猛地压在他肩膀上,霎时将他的动作压住:“主上!”

是江意。

今晚没喝酒的将领,跟赫连恒一并追出来的将领,就只有江意。他一直跟着动静追过来,前面的事他统统没有看见,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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