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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宗锦缓缓抬起头,视线穿过摇曳的火焰,看向男人的脸。
——不好,一看到那张脸,他脑子里便七七八八的杂事乱做一团,心跳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他不得不又垂下头:“当真要处死我?”
“擅自离营,是该处死。”赫连恒这么道。
宗锦冷笑一声:“那你处死好了,就是千万别后悔。”
他刚说完,身边便冒出一个贪生怕死的声音,将他的逞能给抹了个干净:“主上,主上,我们虽然擅自离营,是该受罚;但不能杀啊,尤其是我哥,我哥定然带了消息出来!”
他身边与他同样跪着的人,赫然是景昭。
这么一看,事情便能理清楚了——他和景昭分隔两地,都被抓到了这儿,加上他昏厥之前看到的黑影,这定然是赫连恒身边那两个影子做的好事。
“带了消息出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赫连禅说,“倘若营中兵士有样学样,各个以为只要能立功便不服从军令,那还打什么仗?”
北堂列说:“那还是不同的,身份有别,不能一概而论。”“什么身份有别?”“宗锦是主上的……”
眼见“爱宠”两个字就要说出来,宗锦和赫连恒忽然又有了十足默契地同时喊道——
宗锦:“闭嘴!”
赫连恒:“慎言。”
北堂列讪讪笑道:“……随侍。”
剩下那个宗锦并不认识的男人终于发话:“不如先听听,他带了什么消息回来。”
八只眼睛看着如同阶下囚的宗锦,良久后宗锦才别开脸,不爽又无可奈何地说:“长生谷驻守的主将不是卢非,是乐正家的人,名叫乐正麟。”
“竟然不是卢非,我们还真是被乐正家小瞧了。”赫连禅道。
北堂列却对这话不以为然:“……乐正麟至少是乐正家的人,说不定恰恰相反,乐正是怕了。”
赫连恒并不发表任何感慨,只道:“接着说。”
仿佛就是骨子里的反叛在作祟,宗锦听见他的声音便就不想再吭声了;可战事在即,他一向是对征战用尽十成力的。
宗锦低声说:“先给我松绑,我给你画地图。”
“地图?!”赫连禅道,“你见到岷止城的城防图了??”
“不是,”宗锦烦躁不已,“反正给老子松开,老子多的是情报给你们!!”
赫连恒见他火光下毫无血色的脸,还有侧颈上的淤青,从他醒来到现在,久久没有挪开目光:“替他松绑……北堂,去拿些热汤过来。”
“……是。”
【作者有话说:我有罪,这么懒,呜呜】
第八十六章 军中美人(中)
一碗肉糜汤下肚,胃里泛起暖意,宗锦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夜风凉飕飕地吹,他们谈话的地点也从外头露天,换到了帅帐内。帅帐中间有挖好的方形矮坑,底下生火,上面吊锅子,现下正煮着简单却不失滋味的肉糜野菜汤。肉是在附近捕的野鸡肉,菜是附近挖的荠菜,宗锦一连三碗不带停,又盛了第四碗在手里端着,脸色是终于好了些。
“总之,乐正那边,应该对我们的接近毫无察觉。”宗锦终于开口,边说边抬眼扫过在帅帐中或站或坐的几人。
赫连恒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模样,站在枞坂的地图附近。而他弟弟在角落的木桩上坐着,翘起二郎腿,满脸的不痛快,好似对赫连恒纵容宗锦的行为非常不悦。剩下三个人就坐在宗锦附近,同样围着火,一个是在吃肉干的北堂列,一个是沉默不语的罗子之,再加上埋头喝汤的景昭。
既然赫连恒身边有一个内鬼,那么这些话他应该关起门来和赫连恒单独说,才能确保不被泄露。
可偷偷摸摸行事,不符合宗锦的作风——若想消息保密,还有别的方法。
宗锦清清嗓子,接着说:“而且乐正军上下,战意不高,就连守将也不怎么在意战事;可见乐正家得到的消息不够细,很可能只有个大概的日子,剩下的一概不知。”
“你倒是快些说,我们几个将军在这儿陪你一个马前卒喝汤,你觉得合适么?!”赫连禅忍不住抱怨道。
罗子之倒是个话少的,但每次说话都能切中要害:“他是随侍,不是马前卒。”
“……有甚区别?”赫连禅更上火了,“不都是下人!”
“禅儿,住口。”赫连恒不咸不淡地打断了他堂弟的话,“你接着说便是。”
宗锦滋溜溜地再嗦了口汤:“长生谷外的守将叫乐正麟,我是没听过,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此人该是个好色之徒,每三日就要回岷止城一趟,八成是去嫖〇了。长生谷的守备军约莫万人,离岷止城门极近,目下城内外禁止通行,唯独乐正麟可自由出入。”
说完,第四碗汤也下了肚。
北堂列一言不发地伸手去接他的碗,一副要替他再添的样子。但宗锦绕过他的手,直接将陶碗放在了地上。见状,北堂列又转手把油纸包递了过去。这回宗锦没再推脱,拿过便咬了块麻辣牛肉出来,囫囵地咀嚼了几口就咽下:“这比你上次买那肉脯好吃多了,是无香的手艺吧?有这手艺你还买那作甚……”
“确实。”
旁边的景昭一听见“无香”二字,便忍不住渴望地看向牛肉干。
这边说得闲散,那边赫连兄弟二人都一言不发,只有罗子之抓着宗锦方才所言,细细思量了一番,犹豫着道:“我记得,乐正麟……好像是乐正本家的人。”
“让本家的人镇守,而不让卢非……耐人寻味。”北堂列接话道。
宗锦把牛肉干塞进了景昭手里,望着赫连恒身边的枞坂地图,将其他人的话语尽数无视:“既然大名鼎鼎的卢将军没有派出来镇守要塞,而是换了本家的人在长生谷,以我来看,有两种可能。”
赫连恒侧目看向他,视线不知怎的,像是飘了,竟落在小倌的嘴唇上。
那儿还沾着些红油,被火光映得发亮,看上去饱满柔软:“你接着说。”
“一,乐正家并不信任卢非,才派了本家的亲族,以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二,长生谷他们愿意放弃镇守,将主战场留在枞坂境内,请君入瓮,卢非就在里头等着。是哪种,只看乐正麟是庸才还是人才便可知。”
小倌说话时,那张红润富有光泽的嘴便翕张,露出蛰伏其间的舌,与整齐的牙齿。
赫连恒终于挪开目光,继续看回挂着的地图。
宗锦只当他在听,也不管他看不看,自顾自地从靴子里抽出乌金匕首来。那乌金的光泽夺目,沉沉玄色与刃上金光相交映,透着汹汹杀意却又带着兵器独有的美丽。除赫连恒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手,只见匕首在地上割出一道道阡陌纵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