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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乾安与御泉会从两翼插入策应,虽说不能以人数优势直接硬碰硬,但对付枞坂,两万人应当够了。”
赫连军的具体情况,景昭不太懂,听见这话便傻乎乎地问:“可赫连军不是一共有六万人么?直接打过去,枞坂肯定没办法应对,为什么还要费这功夫?”
“你错了,不是六万,是八万。”北堂列耐心跟他解释起来,“赫连家还有两万人,是别人瞧不见的。至于剩余的六万人,若是全部去枞坂,那皇甫尉迟之流,岂不是可以趁虚而入?”
“……好像也是。”
到底赫连与尉迟是不同的,久隆三面靠边境,只有一面与商州接壤,尉迟岚过去征战之时,自然没什么后顾之忧,行军总是相当大气。
“早说这两日便要出发,我就再多做些。”无香说。
“这些够了。”
“我是说,也给主上准备些。”
三人闲聊了一阵,外头忽地传来马铃声。寻常时候赫连恒的车架只会停在正门口,今日却不知怎的,竟来了后门。北堂列倏然站直了,怀里抱着油纸袋,朝后门方向探头。
只见赫连恒不紧不慢走进门,看见他们三人时也没太多反应。
这其中最讲规矩的要数无香,她怀里还抱着盆栽,立刻面前赫连恒屈膝颔首:“主上。”
“嗯。”
“主上这时间才回来,”北堂列道,“今夜这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
“确实,”赫连恒淡淡道,“但今夜适合远行。……你现在便去,通知江意,罗子之,禅儿,一个时辰后启程。”
闻言,北堂列立刻站直了,正色道:“遵命。”
“景昭,”男人再往库房内一瞥,“你也去帮着宗锦收拾东西。”
“哦哦……是!”
二人即刻分头离开,留下赫连恒与无香站在原地。
无香默默将盆栽放下,低头道:“主上可是有事要安排无香?”
“目下亦无外人,不必拘着了。”赫连恒道,“就是唤声堂兄也无妨。”
“无香不敢越矩……”无香头埋得更低了,“无香的母亲只是个无名无分的通房,算不得赫连家的人……”
“那是上一代的事,与你我的关系无关。”
无香仍是不敢乱了称呼,只说:“主上能收留无香在本家,无香已经感激不尽……”
“罢了,你若是叫不惯,不叫也罢。”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无香,望向深邃的夜空,“支开北堂,是想问你。”
“主上请说。”
“若是将你许给北堂,可好?”
他问出这句,无香半晌都没回答。
男人侧目朝无香看,只见以往谨言慎行无喜无悲似的堂妹,竟然耳尖泛红。这是何意,赫连恒了然于心,又说:“那便这么定了,待枞坂之战打完,我便将你许配给北堂,亲自送你出府。”
“……无香但凭主上安排。”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刚被打发走的景昭又冒着细雨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主上——”
二人没再继续说许嫁之事,赫连恒轻声说了句“你忙便是”,再漠然看着景昭跑到自己跟前。少年手里还捏着一封信,喘着气双手递上:“主上,这是哥让我转交的!”
赫连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竟没接下:“这是何意?”
“啊?”景昭茫然地应声。
“有何话他不能直接说与我?”赫连恒的声音漠然沉下来,“还是说,他又想着离开?”
“不是,不是……”景昭解释道,“他在房里收拾东西呢,没有要擅自离府的意思。”
“那这是何意?”
“这,这……”少年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想回答,“这是……情书?”
“……”
“对,情书,哥面子薄,所以才让我来给……”
赫连恒这才接信,只见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赫连亲启”,还有模有样。景昭见自己使命已完,点头说了声“我也去收东西”,赶紧跑了。
——他倒是不曾想过,宗锦还会这般行事。
——明明是个狂妄嚣张的性子,竟也有百般情愫说不出口时。
男人自己都没察觉,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他嘴角在微微上翘。
很快他便回了神,细致小心地拆开封口,将里面折叠着的宣纸抽出,小心展开,扫过一行行字。但他才读通第一句话,就知道这根本不是景昭所说的什么情书——也是,那人怎会写情书这般小女儿作态。信里写的全是今日私制火药之事,宗锦字迹潦草,一见便是匆忙所做;但事情说得极其详尽,从原俊江的手艺,到这手艺的用法,列举了好些条目出来。
赫连恒有片刻失望,但很快又觉得有趣,再往后便被这信中所写之事抓住了思绪。
“倘若原能成事,赫连军可设火药箭手,无须多,三十六人即可,列阵训练,可敌千军。该将原以礼相待,拨款拨地供他继续钻研。”
男人仔细将信看了两三遍,忽地道:“无香。”
“在。”
“这事便交于你去办。”他将信直接递到无香手里,“按照信上所言去做。”
“……是。”无香回答着,就准备将信藏进自己衣袖中。
怎料赫连恒却突然再出声道:“看完便还来。”
“……”无香迷惑,“……是。”
“人在大狱,你直接率人过去请便是,记住,是请。”
第八十章 夜行军
“各位都是在我赫连府上的亲兵,亲卫,此次出征枞坂,后方须得靠各位镇守。”
男人站在训练场的高台上,话语声中气十足。下面是身着甲胄,在绵绵细雨中站得笔直的军士们,宗锦也在队列中,他没有所属的队列,便和景昭站在一起,躲在江意的身后。
出征前,君主总会说些话来鼓舞士气,无论是对要跟着他去征战的人,还是对后方把守者。这事儿过去尉迟岚也没少做,只是场面不会像眼前这般庄重。他偷偷抬起去看赫连恒,看一阵又会将目光挪开,隐隐总忐忑会和男人四目相接。
赫连恒穿上了那套宗锦很熟悉的战甲——他二人曾经交手,赫连恒穿得也是这身——身上的甲片细密坚硬,头盔上红色的缨子垂着,替代了平时散在肩头的长发。
有人带头开腔:“主上,我等也想冲锋陷阵!这后方镇守不缺我们几个……”
“是啊主上!打仗怎么能不叫上我们……”
“早就想收拾乐正那帮小东西了!”
赫连恒微微笑着,那股自信毫不掩饰:“尉迟岚已死,眼下能与我赫连抗衡者唯有皇甫;皇甫此人,诡计多端,计谋下作,我赫连虽势强,但不得不慎重。”
他的那种自信,是和宗锦截然不同的。带着些收敛,却又没在刻意的隐瞒;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