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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家常。也就是无香的生辰——不仅不必准备隆重的酒宴,还能喝酒聊天,早早歇息。
无香果真去换上了新衣,白色的兔毛披肩衬得她腰愈发细,一下没了平时那副冷漠。那锦盒里装的是对玛瑙耳环,成色极好,衬得无香肤白貌美,清丽可人。其他人倒是一见她这模样,便知道今日是她生辰,纷纷作揖道声祝福;唯独才来赫连府没多久的景昭和宗锦浑然不知,在看见无香这副打扮时吓了一跳。
二人刚从训练场回来,身上还冒着热气,远远地瞧见无香的身姿,宗锦道:“那是无香吗?”
“是吧,”景昭也看呆了眼,“赫连府里好像只有无香姐一个女人……”
“……没看出来,原来也是个美人坯子。”
宗锦感叹了句,景昭倏地看向他:“哥,你不会喜欢……”
“哈?”宗锦也看回去,就见景昭一副心绞痛的做作表情,欲言又止。
他也并非不懂男女情事,只瞧之前说起无香时景昭的神情,就知道小小少年对人家藏着心思。他凶巴巴地一巴掌拍在景昭脑门:“胡思乱想什么?无香今日打扮得这样好看,肯定是有什么事,你还不去打听。”
“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
景昭的回绝好似就真只是嘴上说说,回绝完一次便不再推诿,立刻兴奋道:“那我去了啊哥。”
“去去去,滚滚滚。”
到了天色见黑时景昭才回去宗锦的房里找他,兴冲冲地从怀里摸出一支白玉簪子:“哥,这个好看不?”
那时宗锦正在趴在榻上读兵书(从赫连恒书房里翻的),只随意瞥了眼道:“不好看。”
“啊……”景昭瞬间就失落了,神情好似被赶出家门的狗,“我挑了好久……”
“这不是女人用的吗,你挑了好久就挑了个这?”
“这就是女人簪的!”景昭说,“我想送给无香姐的……”
“八字都没一撇你就想着送定情信物了?”宗锦将书往榻上一盖,斜眼看他道。
“不是,不是……”少年听他说的那些词,耳根子就红了,说话也磕巴,“无香姐,无香姐她,今日是她生辰……”
“哦,生辰贺礼?”宗锦恍然大悟,“你哪来的银子?”
“管江统领借的……”
“你什么时候就跟他们混熟了……”宗锦疑惑着歪了歪脑袋,“那你去送呗,无香成日板着脸,白玉跟她绝配,都寡。”
“…………”
景昭无言了好一会儿,才将簪子收进手绢里,小心翼翼地又收回怀里:“对了哥,今日在后院里一块儿吃饭,可以喝酒!……去么?”
“赫连恒去吗?”
“方才没见到他。”
宗锦立刻从榻上坐起身,一边穿鞋一边道:“去。”
前几日下了雪,如今处处都还覆着层白,倒是好看;恰逢无香的生辰,傍晚天将黑未黑的时又开始飘雪,后院里古朴素净的廊下灯笼映着轻飘飘的雪花,让宗锦看着都觉得心生宁静。
景昭和宗锦到后院时,已经不少人在那儿了;除了几个管事的仆人,还有江意、北堂这些熟面孔。一身红衣的无香坐在男人堆里,竟还有些违和。
后院中间搭着架子,一口大锅挂在上头,底下是烧得旺盛的火盆,一股浓浓的菌子香正往外冒。
“……小宗锦来了?”北堂列头一个大招呼,连忙跟旁边人挤了挤,腾出个位置来,“过来这边坐。”
“听说今日是无香的生辰,”宗锦点点头,“过来蹭一顿,这是在吃什么?”
“汤锅子,暖和。”北堂列道。
没有赫连恒在的时候,这赫连府倒也没那么叫人不自在。宗锦当真就往北堂列身边坐下,朝无香作揖道了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接着便拿起碗,跟北堂一边闲聊一边下手涮了片羊肉尝了尝。
宗锦:“最近没见你,怎么今日又出现了?”
北堂列:“年下四城要务多,我去收税了,今日才回来。”
“那你可回来得真是时候。”
“也不是,”北堂列夹了块炖煮得软糯的猪脚到宗锦碗里,“我是记着无香生辰,特意赶回来的……无香的手艺太绝了。”
“确实。”宗锦一边吃一边点头,“好吃。”
“好吃便多吃,”无香说,“最近几日都是我在下厨。”
北堂列摇头:“还有乾安没去,明天又得走;你再给我卤点牛肉行吗。”
“嗯。”无香点头,竟就这么答应了。
宗锦看看北堂列的脸,又看看无香,忽地福至心灵,好像读懂了什么——完蛋,他家的小伙子好像晚了一步,无香已经芳心暗许了。他全然忘了北堂列也曾跟他说过什么“喜欢”之类不着边际的话,满脑子都是景昭没戏;他再看看景昭,少年有得吃就忘了爱,全然没注意到无香和北堂列的对话。
江意在旁边不言不语,只管吃;约莫吃了小会儿,肚子里垫了些食物后,江意忽地放下碗筷,跑去后厨抱了两坛子酒出来:“开干了。”
“喔!来来来!!”
“先敬无香姐一杯——”
汤锅飘着氤氲白汽,肉香与酒香,欢声与笑语,赫连府难得有这般闲暇松懈时,惬意得宗锦都飘飘然,许许多多的旧事杂事烦心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半个时辰后。
无香卷着袖子,一条腿撩在长凳上,正和北堂列面对面站着:“五魁首,七个巧!喝!”
北堂列懊恼地啧了声,不得不提起坛子惯了一大口。
无香接着道:“来,再来!”
围观众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哄笑,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只有景昭看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样冷漠中带点温柔的无香姐,喝醉了酒之后竟然、竟然……竟然这么有男子气概?
北堂列连着输了三局,喝得肚子都涨圆了,实在喝不下地摆摆手道:“我去小解……”
“还有谁,谁来?”无香气势汹汹喊着,又换了江意上来跟她接着划。
景昭倒也是想去和无香亲近亲近,只是他酒量不行,划拳也烂,根本不敢上去丢人现眼。无奈之下他只能往宗锦旁边挪:“哥,哥,这怎么办啊,无香姐好像喝高了,我这贺礼……”
“……嗝。”宗锦打了个酒嗝,迟钝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大声点,没用饭吗?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宗锦两颊绯红,眼睛亮亮的,像是蕴着水色。
——这个也喝多了。
景昭苦涩地改口道:“哥你喝太多了……”
可宗锦好像没听见他这话似的,自顾自地胡言乱语道:“气死我了,赫连恒这兔崽子,样样都擅长,老子一身本事,因为这个破烂身体无处施展,我尉迟……唔唔!唔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