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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这具身体的痛觉已经麻木,他在这种剧痛里却还能察觉有人解开了他的腰带,将下装剥离。

赤条条的腿被人抓在手里,陌生男人粗重的呼吸在刑房里带着诡异的回响。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意识到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宗锦像垂死的鲤鱼,在砧板上弹跳着挣扎。他的手胡乱砸在男人的脑袋上,可力气太小,根本不够看。男人不耐烦地捉住他的手腕,倏地压过他头顶,将他死死制住。

“……你他娘的找死,找死……”

宗锦在骂,但骂不出气势,骂不出力道。

陌生的温度印在他大腿上,犹如烧红的烙铁;那只手恶心极了,却不容他躲闪。

——早知道是会遇见这种事,那还不如在赫连府的时候他自己给脸上划两道。

“放开老子……滚,杂种……”

与赫连恒荒唐那晚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却不同,他无力反抗,却依旧清醒。

“唔……!!”突然,伏在他身上的男人闷闷地惨叫了一声。

紧接着,握在他腰上的手消失了,有什么重物“咚”地砸在他旁边的地面。他奋力想睁开眼看看怎么了,眼前有黯淡的光,有人影,就在他面前。

“我还以为你真能杀了洛辰欢。”

他看不清楚那是谁,却能听清楚——这是赫连恒的声音。

是赫连恒啊。

没有由来的,宗锦竟觉得松了口气。

“与你合不来的,不见得是坏的”,父亲临终时的话不知为何,突然回响在他耳边。他一早便知道单凭自己,想杀洛辰欢是难事;他以为能在尉迟府中诸人里找到帮手,可却连申屠都是敌人送来的细作。

尉迟岚死去的那个瞬间开始,他便孑然一身;只是他太迟钝,竟此时此刻才察觉。

赫连恒似也没有搭救他的意思,并未扶起他,也没有朝他靠近。

宗锦不知男人在想什么,也懒得猜;他只是挤出身体里仅剩的力气,撑起他沾满血污的身体。

不远处火盆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宗锦行动缓慢却坚定,一点点朝着赫连恒所在之处挪动身体,爬着前行。那只手逐渐靠近男人,到最后一步时却怎么也无法再挪动。他绷直了手臂,绷直了手指,在空中虚抓了几下,终于碰到男人的衣摆。

就像蛰伏丛林中伺机的豺狼,张牙舞爪扑向猎物,碰到的瞬间便死死咬下,再不松口。

他揪紧赫连恒的衣摆,艰难万分地仰起头。

“帮我,”宗锦的眼睛里汹涌着暴戾的光,“你帮我一次。”

他说得极轻,一字一句却钉在赫连恒心头。

“你帮我一次……我就把天下打了送给你。”

第二十六章 大男人救小可怜

半个时辰前,江意回了赫连恒休息的客房,细细汇报了所见所闻。他虽然未曾看清楚最后一个从那间屋子出来的人是谁,可比划过身形身高后,赫连恒便敢确认——那是洛辰欢。

洛辰欢和申屠文三自同一间房分批出来,刻意地避人耳目,自然是想要隐瞒二人交际之事。

赫连恒也没料到,那人身边的竟都是些不忠乱臣。

“……我循着血迹找过去,尉迟府后院有处暗格,能进地窖。”江意汇报说,“人该是带到地下去了。”

男人负手而立,沉默着未做回答。

江意也摸不透自家主上的心思——这点他不如北堂列,光是看神色,他一点也猜不出赫连恒在想什么;就像他不明白为何主上要将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倌带来久隆,更不明白主上为何如此看重他。

那些“为情乱智”的议论,他全然不信,只觉得赫连恒的举动都定然有深意。

于是他再补充道:“看那血迹,该是重伤。”

“洛辰欢跟去地窖里了么?”

“他并未跟去,申屠也未跟去……主上现在打算怎么做?”

赫连恒思忖了良久,倏忽转过身,面色沉沉道:“你陪我去看看。勿要对尉迟家的人下死手,免得落人口实。”

“明白!”

论审视大局,江意不如北堂列;可若论这些“清理”的功夫,他可比北堂列出娴熟得多。他走在赫连恒之前,身上的黑衣使他能完全溶进夜色中,沿途尉迟家的家仆、看守,在无声无息中被江意放倒,拖到了道旁树丛中。

赫连恒就像在自家的院落中闲庭信步般,不紧不慢地往江意汇报之处走去。

男人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宁。

宗锦会失败,他早有预料;可失败之后竟没有闹出任何动静,这不寻常。退一万步说,宗锦既去找了洛辰欢报仇,却未被洛辰欢直接处理掉……可见他身上有什么戳中了洛辰欢心思的秘密,又或者洛辰欢想从宗锦那里知道些什么。

去看看宗锦现下如何,理由能找出许多。

可真当赫连恒走进暗道中,听见里头凌乱交错的呼吸声时,那些由头便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江意做事极轻极隐蔽,站在阶梯处放风的人甚至没察觉到暗道开了。他感受到外面的冷风飘进来,转头的瞬间便有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他脖子上。江意迅速且熟练,下手后便立刻伸出双臂,让人晕倒在他身上,再慢慢扶到墙边,好做到彻底的无声无息,不会打草惊蛇。

可赫连恒今天好似没什么耐心。

在江意摆平这个看守的同时,赫连恒从他二人身边快步走过,朝着地下室更深处而去。

空气里的血腥味很浓,是种不妙的征兆。

很快黑色的囚人房便映入了赫连恒的眼睛里。火光跃动着,落在伏地两人的身上;浑身是血的宗锦躺在冰冷的地面,两条腿赤着叫人抓在手中。而那个尉迟府的蝼蚁已经挤进了他两腿间,腰带也已敞开,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从赫连恒所在之处,恰好能看见宗锦的侧脸。

那张脸苍白得可怕,汗水沾湿了发丝,乱糟糟地贴在他的鬓角。他仍然在挣扎,只是没了之前赫连恒见识过的那种气势。

——他不想让别人动宗锦,不管是洛辰欢,还是眼前这个。

男人动了动手腕,袖剑滑进手心里;那该死的蝼蚁只顾着接下来的腌臜事,对赫连恒的接近毫无察觉。

刀光一闪,立时割破了那人的咽喉。

江意过来地迟了些,就看见身着尉迟军装的家伙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流了一地的血。

——明明特地嘱咐过他别下死手,这算怎么回事?

江意满脑的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因为眼前的赫连恒,看起来心情很差。他只好站在原地,一边注意着暗道方向,一边等着赫连恒下一步动作。

赫连恒这才看见宗锦全身上下是怎样的光景。

他未见到明显的伤,只能看见已经被血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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