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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马的缰绳:“……你不会是想跑吧……小宗锦?”

“…………”惊魂未定的小倌只能吊着眼狠狠瞪他。

“我劝你别白费功夫,”北堂列道,“你要是跑了,主上定要拿我问罪,为了我好,你老实点。”

宗锦气得脸色煞白,被马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刚想张嘴骂几句,结果张开嘴却只有一声豪迈的:“呕――”

这一下不仅北堂列慌了,就连江意也跟着茫然失措。两人连忙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急急忙忙又是拿水,又是拿丝绢出来给宗锦收拾。

列队中有人驾着马匆匆赶到这边的混乱中:“主上让北堂将军把人送到马车里。”

北堂列如获大赦:“好,好,马上,马上就送过去!”

吐过一轮的宗锦趴在马背上像个活死人,既无法出言拒绝,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北堂列牵着马,把他带到了马车前。

有人替他撩开车帘,他动作迅速地把宗锦横抱进怀里,递进马车中:“主上,人在这儿。”

赫连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放下,继续赶路。”

“是!”

一番折腾过后的宗锦就像条死鱼,躺在马车里气喘吁吁,都没有力气再去看赫连恒在做什么,只能看见他玄色的衣衫和血红的佩环。

片刻后队列又开始行进,他在车里颠了许久,才缓过来了些,慢慢爬起来。

赫连恒坐在座上,他坐在赫连恒脚边,怒视着对方道:“你都算计好了是不是?”

男人手里拿着卷书,看也没多看他一眼道:“我只答应带你去久隆,并未答应放你走。”

“你究竟是想干什么……”身体不适之下,宗锦说话的语调都软了大半。

“这话该我问你,”赫连恒这才放下手里的书,“你究竟想干什么。”

“……”

宗锦竟语塞――他总不能直接说他想率军攻打天都城,成为天下之主吧?

赫连恒一向话少,他不答,赫连恒便也不再问,马车里安安静静,只听得外头风声鸟叫。宗锦就那么坐在赫连恒的脚边,也懒得爬起来,就靠着角落休息,不一会儿便感觉困倦涌上来。

啊……真是的……从被洛辰欢捅刀开始,就没一件好事……可恶……洛辰欢……赫连恒……

男人只感觉到小腿一沉,放下书便看见宗锦的脑袋。

睡着时倒是有些可怜劲儿,脸色寡白,睫毛还不时颤抖。男人注视了片刻后,缓缓将披着的外衣脱了下来,轻巧地盖在他身上。

宗锦睡得并不安稳,对这点动静像是仍有感知,不安地动了动,呢喃着说了句什么。

可他说得太含糊,赫连恒并未听清。

鬼使神差的,赫连恒弯下腰,侧耳凑了过去,只听得宗锦软糯的声音,像在对情人耳语那般柔软道:

“赫连,畜生……”

第十章 前往久隆(中)

宗锦再醒来时,马车已然不晃了。

他揉着眼睛抻懒腰,迟钝地发现竟只有他独自在车内;再看看马车门帘之下,已无光再透进来。

他窝在马车上,好似一觉睡过去了整日。

宗锦伸长了腰,攀着座去掀小窗的帘,刚一动弹,身上盖着的长衫便滑落了。外头生着一堆火,依稀可辨是在树木稀松的林间,已非他们出轲州时的狭长山道。

有四个人守在火堆附近,四个人靠在树下休息,还有四个人外加赫连恒不知所踪。

宗锦转手捡起滑落的长衫,拿到窗格边上细看。

墨色的缎面,同样墨色的刺绣,绣的是小小四棱,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好像是赫连恒今日着的外衣。

赫连恒能有这么好心?还替他盖衣服?

宗锦握着长衫,愣了片刻神――小倌的体弱体现在方方面面,刚睡醒时脑子都转得格外迟钝――然后便嫌恶地将衫子甩开,胡乱扔在马车角落里。

恰就在此时,外头三三两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再侧过眼去看,率先看见的便是只着单衣的赫连恒。

男人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神色淡漠,跃动地火光映在他的侧颜,揉皱了他眉眼。

过去宗锦只见过赫连恒身穿战甲,却不想对家竟还有这般书生模样的时候;他仔细打量着,再往下能看见赫连恒腿边挂着的弓与箭。

佩环声清脆,对方捉着缰绳一步步经过马车的小窗前,宗锦便敏锐地窥见挂在鞍上的……野鸡子。

――原来是打猎去了。

宗锦心说着,不争气地砸吧了两下嘴。

“……醒了便下来。”赫连恒的声音倏然出现,宗锦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转而又意识到自己为何要躲。

他干脆下了车,左右地扭扭睡僵了的脖颈,大摇大摆走过去:“打猎怎么不叫上我,我准头好着呢。”

赫连恒飞身下马,当即有人过来解下挂着的猎物,拿到一旁去处理了。

对于宗锦的发言,他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到火堆边坐下。

到底是长年累月打仗的人,赫连恒虽然在宗锦看来很做作,可并没有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习惯。男人丝毫不介意尘泥弄脏衣衫,只安静坐着,仰头喝了些水。

宗锦一边瞟他,一边走到马匹旁,摸了摸弓:“一天不见哑巴了?”

男人斜眼看过来:“你拉得开弓么?”

“笑话,老子能开十钧弓!”

宗锦说完,取下弓,抽出箭,作势要表演给赫连恒看。对方眸光淡淡的,那神色说不上是信他能张弓还是不信,反正宗锦看了就是觉得来气。

他最讨厌男人弯弯肠子,有事不直说。

赫连恒就是典型中的典型,无时无刻都像藏着满肚子坏水。

于是宗锦二话不说,冷笑着搭箭张弓。他站得极正,腰杆挺直,拿弓的姿势也漂亮,然后牟足了劲儿一拉――没拉开。

“这张弓不过四钧。”赫连恒收回视线,淡淡提醒道。

宗锦心头的火,“噌”地烧到了天灵盖。

怒火让他一下子力气暴涨,几乎有些不讲道理的,宗锦咬着后槽牙再猛地发力,手臂太高拉出漂亮的线条,霎时间箭头便对准了赫连恒:“老子说能开,就能开,有种别躲,看我怎么射穿你的脖子!”

他们间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哪怕宗锦的箭术再差劲,也不可能射不中。可即便如此,赫连恒仍就毫无躲闪的意思,甚至没多看他一眼。

“你别以为老子不敢,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是老子不敢做的!”

还未等宗锦真的松开手射出箭,突然,树上一道黑影一跃而下,准确无误地踩在宗锦的背心。他被踢得松了手,但箭头的方向已偏,“噔”地钉进了地面。娇小体弱的宗锦被人踩得正面着地,脸就落在赫连恒的靴子边,连上头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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