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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锦来之前,他们可是笃定这位小倌要继续他的本职事业,以后就专门在床上做事;谁能想到转眼宗锦便又被打发回了后院里劳作。

宗锦一瞥那些偷笑的家伙,怒目圆睁,像要吃人;婢女往井口边上站,用眼神赶走了正蹲坐旁边洗衣服的人,再看向宗锦:“请吧。”

昨天他就在这里洗的羊排骨,今天又要来这里洗衣服?

这简直就是在故意挑衅!

宗锦重重地呼出口气,忍无可忍地一甩手,背过身道:“谁爱洗谁洗,赫连恒就是杀了老子,也别想老子伺候他!”

他声音不大,气势却足;此言一出,即刻让该忙碌的下仆们瞬间都停住了手头的事,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

但宗锦毫不在意,娇小的个头里透着大大的狂妄,下巴扬着看向院外的天。

“赫连府家规第一条,不得直呼主上名讳;”婢女在旁冷声道,“第二条,不得顶撞管事。我姑且告知你一声,我是赫连府的大管事赫连无香。”

赫连??这婢子姓赫连??

宗锦的目光倏然落在她身上,重新审视了一遍她的模样。长得却有几分姿色,手也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人……还不等他看仔细,赫连无香摆了摆手,瞬时有人冲上来,一脚踢在他膝窝。

“!”

他腿一软,膝盖触地;两个壮实的下仆当即反剪住他的双手,迫使他跪在赫连无香面前。

——这该死的小倌,怎么就那么脆弱?要换了他以前,别说是两人,就是十个人一齐上,都休想拿住他。

可今时不同往日。

“绑起来,十二个时辰不许放,禁食。”赫连无香沉声说完,转头便快步离了院子。

“放开老子……放开我!!”宗锦扭动着肩,可毫无用处。

力量悬殊太大,壮汉拎他就像拎鸡崽子似的,动作麻利像经常干这事。他们在后院与前院的过道处挑了棵粗壮的树,用麻绳三圈再三圈地将宗锦绑在了树上。宗锦死命地蹬腿,一边咒骂一边挣扎;壮汉笑他不知好歹,像看杂耍似的多看了几眼再离开。

纵使宗锦头铁脾气硬,现下也对这境况无可奈何。

他吵吵了好一阵也没有人再来搭理他,他前一天额头磕伤,昨夜醉酒又被赫连恒“糟蹋”,天色开始阴沉下来时,他已经昏昏沉沉再没有力气折腾。

接着,一场大雨突兀地下了起来。

他可太惨了。

被自己无比信任的人背后捅刀而亡,借尸还魂却成了个贱籍的柔弱小倌,被死对头〇暴还得为奴为婢……现下他被绑着忍饥挨饿,偏再遇上场大雨。

时至秋末,宗锦被淋得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脸颊上,痒却也没有手能拨开。他像是随时要昏过去,时不时就会狠狠摇几下脑袋,以保持清醒。可他手里,却捏着块小石头。

那小石头尖利恰好,是他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的。

宗锦两指夹着它,手腕翻折往上,来回拉扯着割麻绳。他冷得厉害,嘴唇发白牙齿打颤,手也不那么灵活利索,一个时辰过去也没能割断麻绳。

该死的,“宗锦”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点苦都受不住?

他垂着头,目光开始涣散。

远处忽然传来踏水声,细细碎碎,像是许多人正朝他而来。可宗锦无力抬起头——他光是控制自己别昏过去,继续割绳子,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神——光听着脚步渐近,也不知是何人要经过这走道。

直至银线锁边的靴尖闯进他的视野,他吃力地缓缓抬起头,先看见的是玄色的衫与红玉的佩环。再往上,来人的脸藏在了油纸伞的阴影中。

是赫连恒。

他身侧还跟着数人,有男有女,皆因他停驻而顿足,一时间全站在宗锦的面前,像是要来兴师问罪。

一人打趣儿道:“……这就是昨晚他们说的那个……?”

赫连恒侧目一瞥,那人立刻闭了嘴。紧接着宗锦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赫连无香道:“回禀主上,他是犯了规矩,在此受罚。”

“犯了什么规矩。”

“犯了……”“……赫连恒……”他有气无力地喊出这名字,恰恰好打断了婢女的回话。

于是她干脆接着道:“正是这规矩。”

“无香该是教过你了,直呼主上的名讳是大罪。”赫连恒淡淡道。

“不然叫你什么,小恒?恒儿?”宗锦呢喃似的挑衅,“阿恒?”

对方不语,他自顾自地笑了笑,气若游丝地擅自做主道:“阿恒好,就阿恒吧。……你过来点,你蹲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第四章 我求之不得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胆大包天的下仆会是何下场。只是众人皆未料到,他们的主上赫连恒面色沉静,伫立片刻后当真蹲下身来。

玄衫垂地,被雨水浸湿。

宗锦死命抬起头,和赫连恒对上视线。他都不知此刻自己是何样的面目——煞白的脸,湿润迷蒙的眼眸,哪样看着都楚楚可怜——但他就是要直视赫连恒的双眼,总之气势不能输。

“赫连恒……”他再喊了声。

就在这声称呼里,麻绳终于被小石子割断,霎时解开了他的束缚。电光石火间,宗锦夹着石子的手便瞄准了赫连恒的脖颈而去,只消刹那就能扎进男人的喉咙里。

可赫连恒的反应极快,手一抬便准确无误地捉住了他细弱的腕骨。

众人哗然,却无人有上来保护赫连恒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赫连恒嘴角上翘,眸色却冷淡,手稍稍用力,就掐得宗锦吃痛松手。

小石子跌进水洼里,溅起些微水花。

——也是,若能凭这么一枚石子就能伤了赫连恒,那这世上恐怕再没什么算难事。

可宗锦满肚子的火,不杀了赫连恒根本无法泄愤。他瞥过面前那么多只脚,一个想法忽地涌上心头。虽然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对方舒舒服服。

尉迟岚就是被狗咬了,也要咬回去的烈火性子。

赫连恒一手持着纸伞,另一只手正捉着他,再没有多余的手可用;宗锦便仗着这点,突兀地抬手猛地扣住赫连恒的脑袋。接着他冰冷的唇狠狠印上去,像要将对方拆骨入腹似的,凶悍极了。

待他松开,便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赫连恒吃惊的脸。

两人几乎鼻尖要蹭上,宗锦哈哈大笑着,得意道:“怎么样?没被男人强吻过吧?”

刹那间所有人都像被冻住般,无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天地间只有雨声依旧,宗锦有气无力地笑着,笑到最后竟咳嗽起来,一张煞白的脸被憋得涨红。他被绑了好几个时辰,从昨日醒过来人就在赫连府之后,到现在水米未进;加之这场秋末的大雨淋了他许久,现下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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