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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嘶」的一声。
宴清禾脸色一变,眨眼间便到了他身前。
“密室里不许用火,用着也不小心。”
宴清禾拿着他被烫得通红的手指检查,眉尖不由地蹙起。
鱼忘时只感觉被烫到的部位泛起火辣辣的疼意,直到手指被清凉的水珠轻柔地冲洗,才抽着气回答。
“我想着药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六师兄本就有寒症,怎能再喝凉药,这才用的。”
宴清禾运用起水流术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移到他脸上。
他出声道:“我不是怪你……”
“我知道。”鱼忘时冲他弯了弯眸子,“六师兄只是关心我。”
宴清禾神色微动,看了两眼后,才垂眸继续给他冲洗,再细致地抹上些药。
“约莫半个时辰就没什么感觉了。”
鱼忘时烫得并不算严重,其实连药都不用着抹,但这种烫伤很难受,他又怕疼,敷了药总会快些。
除了药汤,还有些吃食和点心。
虽然宴清禾平时并不贪恋口腹之欲,但炼药苦闷,加上他现在身体又不太好,多吃点东西总是好的。
宴清禾看着摆出来的一桌吃食,看了一会儿,才掀眸看向鱼忘时,轻声道。
“你这般讨好我,是因为想好了执意要收下那少年?”
鱼忘时忙碌的动作当即一僵,他有些尴尬地坐下来,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
“有一半这个原因,但我也是真心关心六师兄。”
宴清禾没说话,至少还有一半的原因不是么?
可若是以往,就算只有一半,那另一半也是空的。
“我知道六师兄的顾虑只是为了我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鱼忘时语气有些轻快,“六师兄从前教过我,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说着,他还往宴清禾的碟子里夹了块糕点。
宴清禾却只是看着,并不动筷。
“到底是你认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还是不想他离开你?”
“呃……”鱼忘时筷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他抬头小心地看了宴清禾一眼,猜测着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六师兄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又是为了他好,他没想着瞒着六师兄,只是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但这种事总被会看出来,与其之后被看出来与六师兄生出嫌隙,不如先老实交待。
鱼忘时吸吸气,正斟酌着怎么说了,突然又听到宴清禾略快的声音响起。
“段怀啼是百年试炼的第一名,他必须去灵脉,掌门不会允许他坏了规矩。”
话一出,鱼忘时方才酝酿的话便吞了回去。
宴清禾注视着他,一字一句,“他若不守规矩,定会惹怒宗门众人。”
既然参与了,身为万回宗的弟子,又怎能放弃?
何况屈成礼一直对段怀啼寄予厚望,断不会同意他不去。
“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这几日都不来卿雨台?”
鱼忘时登时一惊,六师兄难道知道段怀啼来找过他?
那,那天晚上……
鱼忘时心里莫名慌乱,脸上也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不敢去想宴清禾究竟知道了多少,只是看见宴清禾向来清冷的脸容有了几分隐怒。
他按了下额角,语气与指骨一般冷冽。
“他对你不敬,实在枉为人徒。”
作者有话说:
补更
第60章 罚昆玉墟
难道你也要跟他一起去吗?
鱼忘时便知宴清禾定是知道了。
卿雨台的一动一静, 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宴清禾?
他一时心乱如麻,只是看宴清禾表情冰冷,不由地开口:“六师兄,不是他不敬, 而是我……”
“你还想着袒护他?”
宴清禾敛了眸子看他, 语气格外地冷。
冰凉之下, 似乎又压制着什么别的情绪。
鱼忘时忽然觉得,寒症发作之后的宴清禾, 似乎哪里有些变了。
以前的六师兄, 虽然待人冷淡, 但对他仍是纵容的,说话间从不会向这般……这般紧迫, 压抑。
“我没有……我只是……”
宴清禾看着他的眼神里已经隐隐有些诡异的变化。
鱼忘时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唇,没再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再争辩只会越发激怒宴清禾。
虽然这个时候的宴清禾已经有些可怕了。
好一会儿,宴清禾的眼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回去休息吧。”
鱼忘时没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望着青年略有些慌乱的步伐,宴清禾神色不明,但也没有开口挽留, 只是注视着人消失在密室门口后,盯着桌上的糕点出神,半晌后,闭了闭眼。
走出密室的鱼忘时脚步不停,连药童上来问他要不要进去收拾餐具,都问了两遍。
他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把门关上后才停下。
为什么, 他会觉得今日的六师兄有些陌生?
是因为六师兄发怒了吗?
鱼忘时能隐隐感觉到, 比起他刚回来那日, 宴清禾今日似乎更有些失态。
他跟段怀啼的事,比他在六师兄寒症那日更让六师兄生气。
鱼忘时想不通,隐隐又不愿去细想。
想了想,他叫来药童去请陆元宵过来。
哪知药童告诉他,陆元宵几日前有事离开了万回宗。
事情不凑巧,鱼忘时想着自己去一趟。
药童道:“师叔吩咐过,小师叔这几日都需要静养。”
鱼忘时缓了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下山?”
药童道:“不敢,小师叔尽可自由出入,只是,师叔此刻还在病中,却仍是强撑着为小师叔炼药,不肯告诉小师叔,小师叔既然有心为师叔亲自熬药,若是半途而废便不好了。”
鱼忘时方才在谈话间是听见宴清禾咳了好几声。
被药童这么一提醒,鱼忘时这才想明白。
六师兄本来就不喜欢他和段怀啼的事,若是这个时候,他还只顾着去看段怀啼的情况,六师兄只怕会更生气。
鱼忘时打道回了自己房间。
他没想着再离开卿雨台。
他再冷静下来想想,他和段怀啼名义上可是师徒,六师兄一时间觉得荒唐也是极有可能的。
就连他自己,最开始不也觉得不可能么。
而段怀啼,最多也只是被掌门师兄规劝着去灵脉,掌门师兄对他一向不错,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
想明白后,鱼忘时便静下心来,专心照顾起宴清禾的饮食。
一汤一药他都亲自动手。
第二日从密室出来,见到鱼忘时,宴清禾眼神定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平常。
鱼忘时放心了些,看他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