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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点灯,自然看不清他的脸色白不白。
段怀啼心底微悸,还没等他说什么,鱼忘时便已微微笑着开口。
“祝你们好运,去吧。”
他这般说了,段怀啼只得把喉咙里的话吞下,只想着赶紧收集完灵草灵药回来。
等他们也走了,鱼忘时立马将身上的披风换成狐裘,然后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
禁招的后遗症如此大,今日天气暖和,他却仿如置身于寒冬之地,稍微吹点风就有些受不住。
鱼忘时往手掌上吹了一口热气,双眼微垂,略有些出神。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身后一株开得正盛的绯红色花朵,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幽香。
段怀啼进入寻芳林后,一心惦记着早些完成任务,早些出去。
他没有跟人组队的心思,更何况,刚刚鱼忘时跟陆元宵在一起说的话比跟他说的都还要多。
两人正欲分别时,陆元宵欲言又止。
“段师弟……”
段怀啼已经发现了一株清单上的灵草。
“陆师兄,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噢,这倒也不急,你忙你的,只是,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安,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心里沉甸甸的……”
段怀啼对他的私事完全没有兴趣,只觉得他今日格外地多余。
“陆师兄,我要去摘灵草了……”
“你去你去……哎,我只是觉得这事儿不能光我一个人知道,或许也应该告诉你……”
段怀啼直接选择无视他,直到听见那句「其实小师叔他」,走了几步的脚又退回来。
“师尊他怎么了?”
陆元宵看看退回来的少年,挣扎过后又闭上了嘴:“算了,小师叔说了不让我告诉你。”
吞吞吐吐的模样更加有鬼。
段怀啼沉思片刻,声音微沉:“师尊他到底怎么了?”
鱼忘时靠在一株花树上。
这里四周都是半人高的花树,正好挡风,只是身子越发虚软。
他只道是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竟开始脱力。
直到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像是有一团火,将他里里外外烤了个透,竟抵过了原本的寒意。
额上淌下热汗,滑入眼里,视线渐渐迷蒙。
只见一个模糊的妖娆身影,正扭着腰笑得花枝招展,一步步朝着他靠近,蹲下。
“想不到我今日竟有这样的运气,碰上个绝色的美人。”
这是个修炼成了形的花妖,散发出来的花香便是情毒,能使人身热情动,非交合不可解。
若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他的这点花毒早就被识破了,根本不会中招。
所以花妖只当他是个修为泛泛的小修士。
如今美人双目含春,面靥桃花,全身上下娇软无力,正好供他玩弄采撷。
花妖一边抛着媚眼,一边伸手去摸鱼忘时的脸。
“滚开,别碰我——”
鱼忘时偏头躲过,本是怒斥,却因为情毒让声音变得喑哑软绵。
不像是斥责,反而像是邀约。
花妖看得眼珠子都红了,不住地咽着口水,道:“还是个有脾气的美人,不过你放心,待会儿你只要乖一点儿,让我舒服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没上过你这样美的,滋味儿想必不错得很。”
他说着便又要动手。
鱼忘时如今也只剩一招的力气,待他来脱自己的狐裘时,掌中凝结起所有的力量拍出。
花妖似是没想到他还有余力,挨了这一掌,嘴里吐血不已。
鲜血染红了衣裳,花妖爱美,这下彻底被激怒了。
“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我原本怜惜你的美色,想待你温柔点,你竟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鱼忘时自打完那一掌便再也没有力气了,现在的他就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劲。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屈辱和愤怒。
他活了两辈子,都没遭到过这种羞辱。
毫无所觉地中了情毒,又被情毒折磨得连传音符都用不了。
花妖气得不轻,打着算盘要好好教训他,但见他实在貌美,又实在下不了手杀了。
让情毒折磨他,反而让自己更加心痒痒。
花妖咽了咽口水,决定先把人压在身下好好享受一番,突觉脖子一凉。
他身上的衣裳被鲜红的血飞快浸透,比他本体的颜色还要妖艳。
是他自己的血。
将花妖的尸体踢开,又扯掉沾到了花妖鲜血的狐裘。
鱼忘时被扶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微喘着气的冷怒面孔。
段怀啼方才回到原处,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好在鱼忘时找的这个避风处不远,听到些动静,便立刻赶了过来。
一来便见到方才那一幕,他只恨让那个该死的花妖死得太痛快,该千刀万剐,该留着慢慢折磨。
“对不起师尊……我来迟了……”
段怀啼低低道歉,不敢想象他若是再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鱼忘时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把头垂了下去。
甚至在他伸手去触碰他的时候,生硬地发出声音:“你别碰我……”
段怀啼手指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师尊你……”
“我没事。”
鱼忘时开了口,声音还算镇定,“我会连一个小小的花妖都对付不了吗,我只是……正要动手,你就来了。”
段怀啼愣住。
“你怎么老是不遵守规矩,如果你再这样乱来,我说不定就要,取消你试炼的资格了,”
鱼忘时语气轻松,只是说到一半,轻轻唔哼了一声,才道,“如今没事了,你走吧……”
段怀啼没动。
鱼忘时半开着玩笑:“怎么,还不走,难道你当真不想、试炼了?”
段怀啼终于张开了嘴唇,声音晦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了十年修为?”
鱼忘时浑身一震。
片刻后,他勉强发出一声笑:“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是陆师兄告诉我的,师尊还想否认吗?”
段怀啼彻底堵死了他要反驳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怀啼直直地看着他,发问。
良久,鱼忘时抬起头,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告诉你做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月尔其实是你的人?”
段怀啼瞳孔一颤。
“哦不对,他不叫月尔,阴无烛,这个名字才是他,对吧?”
空气刹那静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感受到微微吹动的风,刮得人的肌肤竟有些疼意。
段怀啼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师尊,如何知道的?”
他没有反驳。
鱼忘时微微启唇,便是一口冷气吸进去,只觉得没了那件狐裘,里里外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