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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估计还要在这个树洞里待一段时间,正好就用这个打发段怀啼。
让他深刻地反省他此时的行为是错误的, 是无礼犯上的, 是该被一棍子打散所有淤念的!
见他不语, 鱼忘时故意刺激道,“怎么, 你不会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吧?”
“我……”
段怀啼想说什么, 但又顿住。
拒绝了便是做不到。
于是, 他也只有乖巧收下。
“师尊让我背,我就背。”
这就对了,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鱼忘时十分解气。
没有人比我更懂学习背书的痛苦。
段怀啼拿出颗夜光珠,放在树叉上,当真看了起来。
只是没过多久,段怀啼似乎就有了不懂之处。
鱼忘时见他还算认真,索性无事,便偏过身子看去。
很不巧, 他也不懂。
鱼忘时沉默了片刻,道:“为师只让你背,你不需要看懂。”
段怀啼不认同地道:“既然要背佛经,怎能不解其意?如果做事都这般囫囵吞枣,那人便毫无长进了。”
鱼忘时被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他能退吗?退回去就是毫无进取之心之人。
为争一口气, 鱼忘时只好凑过去跟他一起看。
佛经不愧是佛经, 讲诉的佛理经纶晦涩难懂, 十分拗口。
不说背了, 光看着就让人眼花。
眼花就容易犯困。
不知不觉中,鱼忘时自己都没发觉,他整个人已经被少年圈在怀里。
少年的目光从佛经纸上转到他脸上,眼中似有笑意。
“师尊困了,不妨休息一会儿。”
鱼忘时听着他低低的嗓音,抬了抬眼皮又合上,只是梦会周公之际,迷迷糊糊地想,原本他是拿出来折腾段怀啼的,怎么到最后还是变成折腾自己了?
鱼忘时掀开眸子时,入目的是少年佚丽的眉眼。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枕的是段怀啼的手臂。
他睡了有多久?段怀啼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鱼忘时想着便要坐起来,动作惊动了段怀啼。
“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段怀啼没觉得有何不妥:“师尊之前也为我消耗了不了心力,自然需要多睡会儿。”
“那也用不着这样……”鱼忘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把我放在地上就好了。”
段怀啼轻叹一口气:“那样师尊会睡得不舒服,更何况,我很乐意抱着师尊。”
忽略后面一句,段怀啼还算是个不错的徒弟。
正这样想着,怀里忽然多了个脑袋。
鱼忘时一愣,心说果真夸不得,一夸就要变坏。
段怀啼似乎预料到了他会推开自己,先一步抱住了鱼忘时的腰肢,声音可怜兮兮的:“方才师尊枕着我睡了一个多时辰,我见师尊睡得正香,没忍心叫醒师尊,这会儿身子乏力得很,只有借着师尊的肩膀稍作休息,师尊该不会不乐意吧?”
一番话,堵死了鱼忘时接下来所有动作。
他都能舍身为师贡献胳膊,鱼忘时这个师尊难道还能狠心让他自生自灭吗?
鱼忘时最终没有动,任由段怀啼抱着。
脑袋搁在他怀里的少年,脸容上哪有半分脆弱,长睫遮盖的眼眸里全是愉悦和餍足。
虽然不能做其他的,但这样的亲密也让他觉得还不错。
当然,如果能做更多就更好了。
但同时,也要承担继续背佛经的风险,那就什么亲昵也没有了,得不偿失。
段怀啼的唇角在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弯起,直到鱼忘时在他掌下动了动腰身,他依旧带着笑,只是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柔弱。
“咳……怎么了师尊,你要推开我吗?”
听到这个声音,鱼忘时又没动了。
有过了一会儿,鱼忘时还是没忍住,他低声道:“你别抱那么紧,勒得难受。”
声音含糊不清,不知是想让人听见还是耻于让人听见。
段怀啼原本想要的比这更多,但终究担心过犹不及,权衡之下只好老实乖巧地松开了少许:“抱歉师尊,这样舒服些了吗?”
鱼忘时哪肯再回他,他能忍着羞耻心不动已经是极大的忍耐。
垂眸,目光所及尽是少年的一头乌发,有少许落在他脖颈间,发质本是极软的,但却痒得令人心乱。
鱼忘时盯着少年头顶上那小小的发旋儿,忽然问:“为什么不告诉那些人,你没有五色灵芝?”
他们因五色灵芝而找上段怀啼,纵然那些人不信,段怀啼大可将乾坤袋打开,让他们一看,从而避过围攻,也不至于那般狼狈。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段怀啼就算不落入那群人的手中,也必然丧命于藤蔓之口。
却听见段怀啼叹息道:“我若是这般说了,他们岂不是要去找师尊的麻烦?师尊既然没有在他们面前拿出五色灵芝,想必另有考虑,我又怎能多事?”
鱼忘时却不认同:“情况危急,哪能顾得了那么多,自然要先解决眼前的困境,更何况,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晓他们不是师尊的对手,但人心难测……”段怀啼眼神幽暗,“若是论心机论毒计,师尊便决计是落了下风,若是师尊因此受到半点伤害,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也想保护师尊。”
后一句让鱼忘时好一阵没说话,等他反应过来,胸口的异动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段怀啼浅眠了片刻,直至被鱼忘时推醒。
青年压低的声音有几分凝重:“外面有声音。”
段怀啼眸色立刻清醒了几分。
借着方才施下的幻术,鱼忘时能看见毒人在附近停留,搜寻起周围能藏人的地方。
凑巧的是,有几张面孔略微眼熟。
是刚才追杀段怀啼的人,身上还挂着腐蚀的皮肤,竟也被炼成了毒人。
遍寻无果后,毒人们茫然地站立了一会儿,只见碧光一闪,毒人们纷纷低下头颅。
灼耀现出身形,左右看了下:“奇怪呀……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他转动着眼珠,掠过某处时忽地停下视线。
鱼忘时手心出了些汗。
过了会儿,灼耀目光便转开,他勾起一笑:“也罢,这里无人,那我们便去别处耍耍。”
他对另一旁的月尔说道,“你我同为邪道,想必极有兴致去关怀一下那些狗屁正道,让他们见见自己的同门。”
月尔耸肩,一脸无所谓:“我可向来不喜正道之人。”
说罢,灼耀一挥手,所有毒人尽数消失。
见到他们离开,鱼忘时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皱眉。
听灼耀的意思,他是要想去秘境入口之处将正道一网打尽。
别的门派跟他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