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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尤其好看,长发都卷在白雾里,明艳的眼睛微微眯着。
祁砚清一边抽烟一边开车,这里离墓园不远,半上午这种时间车也很少。
到墓园后,祁砚清在路边的花店买了菊花。
陆以朝不管不顾地牵住他的手,一起往山顶走去。
陆以朝的掌心很烫,祁砚清几次抽手没能成功,也就作罢了。
两人安静地走着,陆以朝直到现在才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他牵着祁砚清的手不想松开。
上山的路有段距离,他们走得很慢。
陆以朝听到祁砚清呼吸声有点重,他往前快走两步,半蹲在祁砚清面前,“我背你。”
祁砚清绕开,“我怕你把我摔了。”
“我背了你那么多次,哪次摔过你。”陆以朝又牵住他的手,“没良心。”
祁砚清没说什么,跟他一起慢慢往上走。
云城的雪还没消,小路两边都是积雪,阳光也是薄薄的,有一点暖意。
陆以朝看着前面,这条路太短了,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陆以朝。”祁砚清忽然叫了他一声,“你不是喜欢楚星吗,离婚了也不去追啊。”
陆以朝站定,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也停下来,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祁砚清轻笑,“怎么了?是不是看出楚星有点喜欢谈哥了。”
“你也知道你抢不过谈哥啊?所以退而求其次开始找我……”
“我没有!”陆以朝连忙说,“我没有喜欢过楚星!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他!我就是想对你好,跟谁都没关系……”
祁砚清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了。
陆以朝舔着干裂的唇,有淡淡的血腥味,他声音小了点说:“他一直都喜欢谈妄,我知道。”
“我……比不过谈妄,我也知道。”
“你知道就好。”祁砚清说。
陆以朝:“我从来都不喜欢楚星,我是真的把他当弟弟。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后来将错就错就、故意跟你说过几次气话。”
“但我也解释过很多次,我说过我不喜欢他。你是因为他才想跟我分开?那你现在能……”陆以朝喉结滚动了几下,“能信我吗。”
祁砚清只是摇头,“你觉得你还可信吗。”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到了墓碑前。
墓碑照片上的人很好看,和陆以朝有些像,但比他要温柔得多。
祁砚清把花放下,蹲在地上跟照片说:“我不想遵守约定了,带你儿子来看你。”
听到这句话后,陆以朝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退后了两步,“你们有什么约定。”
祁砚清见他眼睛很红,还在发烧人显得没什么精神,现在无措的样子居然有点可怜。
“陆以朝,你一直恨我关着你,没让你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陆以朝呼吸连带着心肺胸腔都是疼的,他对上祁砚清的目光,“……是。”
祁砚清说:“当年陆氏濒临破产,是因为一种β型精神类喷剂,这东西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盈利太多,最终导致了陆氏赔不起那些钱。”
“你妈妈是陆氏的研究员,她被陆尧胁迫继续研究东西,陆尧很贪心,他想得到钱又不想被法律制裁。”
“你猜他当时打算做什么。”祁砚清问陆以朝。
陆以朝用力咽着口水,嘴唇颤抖着,“让我顶罪?”
“你看,你多聪明啊。”祁砚清自嘲地笑了。
继续说:“他要留着你妈妈做研究,他不想去坐牢,但是这种喷剂的权限只有三个人能碰,他是掌权人,你妈妈的研究员,你的权限是继承了你爸爸的。我没说错吧。”
陆以朝眼神都是木的,动了动嘴,“没错。”
“陆尧当时就准备好了责任承担书,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逼着你签字,他会用你妈妈威胁你,你不可能不签。”
陆以朝挣扎地问:“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这么巧,我听到的。陆尧从来不防我,他还想拉我合作。”祁砚清从陆以朝口袋里拿出烟,偏头点了一支。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可信度都更高,但偏偏就是我。”
陆以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砚清:“那个时候你妈妈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找到我,求我护着你,让你千万不要跟陆尧见面。”
陆以朝痛苦地拧起眉,往后几步靠着树干,身体佝偻弯曲着。
“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说你从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说出来。她很爱你,我答应了。”
祁砚清看着他说:“因为我也很爱你。”
陆以朝怔怔地抬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祁砚清,心脏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来,他用力喘了几口。
祁砚清,那个时候就喜欢他……
“可我现在不想遵守约定了。”祁砚清说。
陆以朝神情痛苦,他现在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为什么当年不说……”
祁砚清被风吹得咳嗽几声,眼睛更红了,“我说了,你信了吗?”
陆以朝目光惊愕又茫然。
祁砚清皱着眉,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情绪,“我当时一直在说我是为你好,你信我一次,求你信我一次。”
“你信了吗?”
他祁砚清不可信,好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祁砚清说到这里都觉得想笑,“你还记得你回我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你既然不信我,我为什么还继续说。”
陆以朝摇头,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了,脑子里很懵,他当时也是这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风越来越大了,两人站在山顶被风吹得脸色苍白,鼻尖微红,沉默了很久之后。
祁砚清才又开口:“我说完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信你……对不起。”陆以朝低着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祁砚清微抿着唇,片刻后又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之间就不信我了,结婚之前我们只是有矛盾……关系没有决裂到这种地步。”
“提亲那天……我听到你和陆尧打电话了。”
陆以朝哭了,声音隐忍都是气音,说得断断续续。
“你说你不喜欢我,说我是你养的狗,说就喜欢看我像狗一样闻你的信息素……”
祁砚清了然,也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听到了啊。”
陆以朝看着他,想伸手抱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可我说错了吗。”祁砚清反问,“你那个时候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吗?你不就是被我捡回家的小疯狗吗?”
祁砚清走近两步,微微仰着下巴,“我说你是我的狗,可我也只有你这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