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9
女怕缠郎,日久天长,总能叫你看到孤的心意。”
明婳见他仍不肯放手,心间也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滋味,两弯黛眉蹙起:“你这又?是何必?明明之?前也不这样的。”
裴琏:“这话得问你了。”
明婳:“啊?”
“明明是你先撩孤,把孤变成了这样,现下说不要就?不要。”
裴琏负手,微微俯身:“谢明婳,你说你这算不算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我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明婳睁大?了双眼,看着男人靠近,她的腰也朝后弯了些,双颊涨得通红:“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不懂珍惜,叫我伤了心,现下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就?和?那东突厥人一样无?耻,贼喊捉贼!”
话落,屋内静了一静。
明婳看着男人瞧不出情?绪的脸,眸光轻闪,她是不是骂得太脏了点?
呃,好像是有点。
骂无?耻就?够了,怎么还骂他突厥人。
“反正…反正你要去战场就?去吧……”
明婳推开他,咬唇道:“只要你不讹上我家就?行。”
她转身便要走,裴琏却拽住她的手。
明婳脚步一顿,蹙眉回头:“又?做什么?”
“孤生死自负,不会牵连你家。”
稍顿,他深深望着她:“便是孤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为了大?渊江山、为了心中?的抱负,与?你我私情?无?关,你不必因此?多思多虑,忧愁自责。”
明婳一顿,那种难言的复杂情?绪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才不会多思多虑,忧愁自责……”
她目光闪动,嗓音却是越来越哑:“裴子?玉,你少自作多情?。”
男人眸光似是星芒坠落般,黯了下,清隽脸庞又?很快牵起一抹淡笑:“好,是孤自作多情?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时辰不早了,你回吧。”
明婳咬着唇,不再看他,转身离开房间。
行至屋外,天色昏冥,风雪凛冽。
接过采月递来的油纸伞时,明婳看了眼左边手腕,上面好似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炽热温度。
那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到血液,又?顺着血管涌遍全身,流向心脏,涩涩地,闷闷地,是一种全然陌生又?煎熬难受的情?愫。
一直回到并?蒂院,她仍被这种情?绪紧紧裹缠着。
明娓原本?翘着腿躺在榻上吃冰糖燕窝,见明婳一副闷闷不乐、魂不守舍的模样,撑着半只胳膊坐起:“怎么,劝不动?”
明婳走到榻边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娓:“别光叹气啊,你们怎么说的。”
在明娓面前,明婳也不必憋着情?绪,便一股脑的都说了,连着裴琏给她的那封陈情?书也拿了出来。
明娓看罢那封信,也敛了嬉笑,沉默下来。
明婳拿胳膊肘撞她一下:“怎么不说话?”
明娓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抬起眼:“他虽不是个好夫君,却是个不错的储君。”
明婳闻言,也安静下来。
半晌,才点头:“是,所以?我劝不动他。”
因着裴琏方才所说的那些,并?非假话——
明婳至今还记得清楚,她第一次进入裴琏寝殿时,那悬在墙上的巨幅疆域图。
征伐戎狄与?突厥,一直是他心之?所向。
他迟早是要上战场的,不是今年,也会是将?来的某一年。
金麟岂非池中?物,裴子?玉从不是拘泥于长安一隅,安乐守成之?君,他从来要做个政绩彪炳、名?垂青史的贤明圣君。
这些明婳早就?知?道的。
却又?在战事即将?来临前,生出一种难以?接受的钝闷。
“你这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明娓看出妹妹的患得患失,道:“其?实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吧。”
放不下?
“才没有,我只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且他是太子?,陛下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他们都对我很好,若他有个不妥,他们定然也很伤心,朝廷也要乱了……对,我只是担心这个罢了。”
明婳自说自话地点点头,又?看向明娓:“爹爹和?哥哥每次上战场,我们不也很担心吗?我对裴琏也是这种担心,并?非男女之?情?的那种担心。”
明娓看破不说破,毕竟感情?这事如人饮水,若非自己参透,旁人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她只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明婳不乐意听这话,翻身去捂明娓的嘴:“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明娓无?奈笑道:“好好好,不说不说,改明儿去万佛寺祈福,香油钱我出行了吧!”
-
大?年初二,肃王看罢裴琏的陈情?书,见他心意已?决,又?存着一腔报国热血,终是答应带这位年轻太子?去战场历练一番。
为求稳妥,当日夜里他亲笔手书一封密函,命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
哪怕他只打算让裴琏在营帐里管理后勤,并?不让其?上前线厮杀,但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裴琏作为皇帝独子?,身份何其?贵重,还是得正式与?皇帝打个报告,提前交个底。
做完这些,大?年初八军营恢复训练,肃王便也将?裴琏带上,叫他提前熟悉北庭军的情?况。
反正这江山都是裴氏的,裴琏又?是故友之?子?,且曾经还是谢家的女婿——
一个女婿半个儿,肃王教裴琏时,也是半点不藏私,平日里怎样教谢明霁,如今便怎样教裴琏。
裴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渐渐明白为何父皇那般信任谢氏与?肃王。
因着肃王的确人品贵重,未曾辜负父皇与?裴氏半分。
日复一日,肃王越是倾囊相授,裴琏越发惭愧——
惭愧当初他一身皇室子?弟的倨傲自负,惭愧于他高居庙堂而对千里迢迢的谢氏心生猜疑与?忌惮,更惭愧于他对明婳的轻慢冷淡。
无?论当初是否对她有情?,便冲着她一个年幼小娘子?不辞山水远嫁长安,他也该对她多些怜惜与?耐心。
只这些道理,时隔两年,方才了悟。
裴琏深恨年少轻狂,是以?态度愈发谦逊,恭谨得叫肃王和?谢明霁都有些不好意思。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裴琏二十一岁的生辰。
去岁及冠便草草办了,今年在肃王府,肃王妃有意开宴庆祝一番。
裴琏拒绝了:“战事在即,不必铺张,待踏平突厥,再庆祝也不迟。”
是以?大?摆宴席,改为一家子?围坐家宴。
王府众人也都备了贺礼,肃王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青光宝剑,王妃送的是一枚玉扳指,谢明霁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