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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天玑拉住:“这边走。”
明婳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天玑拉她,她便?跟着她离席。
只往侧廊撤退时,她下意识往裴琏的?方?向寻去。
见裴琏也被侍卫们掩护着,心下暗暗松口气,只那口气才松到一半,便?见那红衣舞姬手持长剑,朝裴琏的?方?向猛冲了过去。
“殿下小心!”明婳失声。
天玑见状,也握着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保护主子!”
那红衣舞姬与天玑和暗卫过了几招,眼见节节败退,无法?接近裴琏,忽的?剑锋一转,朝躲在柱子后的?明婳冲了过来。
“夫人!”
“太子妃!”
“啊——!”
明婳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便?觉一把冷剑架在脖子上。
她陡然睁大了双眼,脑袋也一片空白。
剑…剑……
这冷冰冰的?剑就抵在脖子上,她能感受到那锋利贴近的?凌厉刺痛。
怎么办,现下该怎么办。
这舞姬是疯了吗,抓她作甚,她什么都不知道……
“狗太子,速速交出?账本,我便?饶她一条性命,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
身后传来那阿什兰冷厉的?威胁声,那抵在明婳脖子上的?剑也收得?更紧,明婳清晰感觉到一阵锋芒刺疼。
“你…你轻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明婳吓得?不轻,一张小脸都变得?雪白,乌眸闪着泪光,慌乱无措地朝前寻去。
“殿下…殿下……”她哆嗦着,视线扫过眼前一张张脸庞。
她看到天玑错愕懊悔的?表情,看到或惊惧、或凝重、或诧异的?一干贵妇官员,还看到满脸惊忧的?魏明舟,以及……被暗卫们牢牢护在身后的?裴琏。
他也在看她,只是与其他人外露的?情绪不同,他仍是一贯平静的?神色。
隔着重重辉煌的?灯火,那双狭长的?凤眸宛如夜色里的?深潭,瞧不出?任何情绪。
明婳一时怔住,一颗心也好?似被一只大手牢牢攥紧。
是她眼花了么。
为?何在他脸上瞧不出?半点担忧,反而?是比路人还平静的?冷漠?
恍惚间?,裴琏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阿什兰:“什么账本?”
阿什兰道:“别装傻,你此行密访搜集的?河北道官员贪污账册!”
“哦,这个。”
裴琏恍然,淡淡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谁派你来的??”
阿什兰道:“你莫要废话,再不将?账册交出?,我就杀了你夫人!”
那勒在脖间?的?手又陡然紧了几度,明婳那吓到苍白的?脸愣是被勒得?涨红,她惊慌看向裴琏——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大声呼喊,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一部分残留的?理智却在提醒她,难道真要把账本交给这个刺客吗?
那账本定?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这几个月辛苦密访的?结果?,也许承载在河北道百姓们所盼望的?公道……
情感与理智在她脑子里倾轧着,明婳张着嘴巴,喊不出?来,只依赖、无助又迷茫地看向了裴琏。
殿下这么聪明,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他会有办法?的?。
她本能地将?期待放在了场上她最信赖的?那个人身上——
裴琏,她的?夫君,她至亲至近之人。
裴琏自也感受到明婳那满怀希冀的?眸光,搭在蹀躞带上的?长指微微拢紧,他看向她,道:“别怕。”
这温声安慰叫明婳心下一暖,下一刻却又听到他道:“这账册至关重要,孤不可?能予你。但孤答应你,你若肯放开?她,孤留你一条命,允你平安离去。”
阿什兰却是冷笑一声:“刺杀失败,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若能销毁账册,倒还算戴罪立功,我主子他……”
稍顿,她及时止住话头,只冷冷看向裴琏:“莫要再废话,账本,还是你夫人,你速速抉择!”
明婳心下大骇,忙道:“你就算得?到了账本,你也不能保证平安离去啊,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这位姑娘,弃暗投明,为?时未晚,你若现下放开?我,我和你保证,一定?让殿下放过你……”
“你闭嘴!”阿什兰呵斥道:“再废话,我割了你舌头。”
又沉着脸看向裴琏:“你再磨蹭,我就划花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
裴琏闻言,眉心拧起,“你与她同为?女子,要杀便?杀,何苦折辱。”
这话一出?,陷入混乱的?场上好?似也静了一静。
莫说明婳了,就连阿什兰也有一瞬间?愣怔:“你说什么?”
裴琏乜她一眼,并未多言,只将?视线转向呆若木鸡的?明婳,眸色晦暗,语气却是极其温柔:“谢氏,孤知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贤德妇人,那本账册是重要证据,牵涉甚广,孤绝不可?能交于 歹人之手,贻误大事。”
“你出?自陇西谢氏,身上流着谢氏血脉,应当?也有你先祖忠烈英勇之魂,孤信你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此番你因?公殉难,回长安后孤定?会向父皇为?你请旌表,保你身后极尽哀荣,你且放心去罢。”
明婳震住,脑袋好?似被人猛地砸了一拳,嗡嗡作响,双眼也发黑。
他在说什么?
叫她放心去死?还不带一丝犹豫与迟疑?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明婳难以置信,呆滞的?眼珠子良久才转动两下,她艰涩开?口:“你…你认真的?么?”
话落的?刹那,眼眶里的?泪也不受控制地直直落下。
“裴琏,裴子玉……”
她直勾勾盯着那被众人围护的?矜贵男人,失了血色的?唇瓣翕动:“你叫我去死?”
裴琏看到她眼中的?震惊与破碎,薄唇紧抿,道:“孤并非叫你去死,只情势所迫,不得?已为?之,你也得?多多体谅。”
“体谅?你都叫我去死了,还要我体谅?”
明婳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柄匕首刺穿,刀锋并未拔出?,而?是在心脏里一点点地翻滚着,将?她完整的?血肉与静脉一点点搅得?支离破碎。
强烈的?刺痛感自心口涌遍全身,痛到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裴琏却拧起眉,道:“谢氏,这么多人都看着,你莫要失仪。且那账册多重要,你应当?清楚。你贵为?太子妃,受万民供奉,更该以身作则,以大局为?重。”
又来了,又是仪态规矩,又是大局责任这一套。
明婳泪落不止,强烈的?惊怒笼罩全身,叫她难以克制地颤抖。
若放在之前,他这般说,她还能在心里为?他辩解,说他是不懂情爱。
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