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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帷幔,被褥盖落回来,将紧紧挨叠着的他们半遮半掩在里面。

纪淮周唇压到她耳垂,气息压低:“说好了,不生哥哥的气。”

许织夏在他之下很小一只,掌心抵近他心口,指尖搭近他的肩,没有布料,他的人像只火炉子。

灼得她心率飙升:“……什么?”

“先说。”他催促。

许织夏怦怦着,声线酥骨,语焉不详:“喔……”

她应允的声音一落,男人的热息便漫天漫地随着唇舌坠下游弋,从耳垂到天鹅颈,再到锁与喉骨间,芋泥紫的薄毛衣领子滑下,圆润带直角尖的肩头格外漂亮。

留下一路迷乱和水光。

许织夏乌黑的长发散乱开来。

她攥住他的短发,抬高下巴,脸一会儿别向这边,一会儿又别到那边,想躲又不知躲哪里去。

心跳速度之快,耳膜都隐约有了嗡鸣,她皮肤红红的,睫毛不停颤悠,只能闭住眼,掐着他敛息屏气不出声。

芋泥紫罩住他的手,他三两下松了搭扣。

门外的人进屋的时候,女孩子轻熟的小衣裳,正好被丢出被褥,落在地面那条皱巴巴的浴巾上。

帷幔下金丝纹绣的绸缎面料浮浪拱起。

一幅香艳四射的画面。

第54章 费尽思量

【上帝已死。

——纪淮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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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面半圆弧高窗过滤进的阳光,缠绵在帷幔间浮浪不经的动静,一层薄雾般的光影似盈盈水波,随着隐秘晃荡。

厚重的红地毯吞没了拐杖头和牛津皮鞋的声音,如寝宫遥阔的卧房,能清晰听见男人低沉在喘。

纪世远老态深凹的眼窝渐显阴沉,愤怒的语气掷地有声:“纪淮周!”

他顿足在几步开外,虎头金拐猛地撞地。

“——你荒唐!”

帷幔下的动静逐渐停息。

纪淮周略微支起俯下的身子,被沿随之从他的背部滑落下去一些,露出因刚活动过而紧绷的,健美的肩胛骨。

他慢悠悠地侧歪过脸。

短发被人抓得凌乱,肩颈上有几道挠出的甲痕,浴巾和女孩子的小衣裳皱乱丢在外面,情况可想而知的愉艳和疯狂。

那双自含风流的黑蓝色狭长双眼,眸光一掠,眼底浓重的情动中,弥漫出被打扰的不悦。

“纪董有现场观摩激情戏的癖好?”

纪淮周欠欠地拖着腔,欢愉下的烟嗓欲意未褪。

他的体型足以覆盖住女人,从纪世远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子散开在枕上的乌浓长发。

纪世远铁青着脸:“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

纪淮周勾了勾笑,拇指指腹压到唇上,慢条斯理抹去薄薄的暧昧水痕:“怎么,您管天管地,还管我解决生理需求?”

如此情形,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而纪世远只能吃个哑巴亏。

这四年,纪世远为使他不再惦记苏杭的人,默许女人勾引他,之后对他花天酒地的行为也一向纵容,只要不动致命的真情,上流社会的男人谁没几段花边。

他在外头浮花浪蕊的名声,纪世远从来视而不见,要论起来,他这不检点的私生活,还是纪世远自己暗许的。

但今日大婚隆重,如果这种场合闹得人尽皆知,是丢颜面或是落下笑柄,都事小。

联姻事大。

纪世远额角筋头鼓跳:“平日随你怎么浪,想想今天什么日子!”

闻言,纪淮周哂了一声,轻蔑且散漫:“别大呼小叫,不知道的以为进了条狗。”

“你……”

不等他发作,纪淮周便又低垂下脸,做出动情抚摸怀中人的样子。

他哑着声,是男人在床上说情话时一贯宠溺的语气,挟着几丝残留的喘息:“吓到我宝贝了。”

毕竟是站在权力制高点的人,纪世远很快沉住气,肃容掌握回局势:“我说过,淮周,你想要自由,就必须听我的吩咐,你最好别在婚礼上,给我惹一身腥。”

纪淮周恍若不闻,瞧了会儿身下的人,像是情不自禁就埋下去了脸,手指浪荡地陷入女孩子的发间,同怀里的人继续耳鬓厮磨起来。

过顷刻他又抬起脸,满眼轻浮,没正形回望,似笑非笑地嘲讽。

“还不出去,想亲眼看你儿子表演活春宫?”

纪世远隐忍住风雨欲来的情绪,绷着脸:“在伊迪丝公主到之前,藏好你的风流债!”

甩下话,纪世远带着一身被撕破的沉静拂袖而去。

四周重归平静。

许织夏躲在男人身躯压出的逼仄空间里,死死屏着气,不敢呼吸。

她没见过这场面,胆儿小,一面怕露馅,一面又因他纵情的亲热,感觉耳颈那一片都已经烫得融化了。

就算知道只是作戏,心跳也无法冷静,何况他还在上面赤身俯着。

良久不见他起身的意思,被褥下他的体温又火烧火燎,许织夏憋不住气,短促一声低涩:“哥哥……”

“嗯?”他声音混着鼻息。

许织夏侧脸微微陷进枕头,不去回视他的目光,紧张问:“他走了吗?”

纪淮周瞧着她,女孩子脸颊白里透出嫣红,眼中有春水晃漾,羞赧的模样好似乖乖任他非礼过。

他隐约抬了下唇,随着她轻声:“不知道啊。”

许织夏都不记得小衣裳是几时被他剥出去的,身前空荡荡,她胳膊环抱着自己,脸热得要命:“……哥哥,你先起一起。”

他煞有其事:“万一他再进来呢?”

许织夏抿抿唇:“可是……你好重。”

纪淮周手肘撑在她脖颈两边,逸出丝极沉的笑,如实回答:“哥哥不是没压着你么。”

许织夏扭捏低嗔:“压着了……”

他状似耐心问:“哪儿压着了?”

“腰……腰……”许织夏温温吞吞,“下面”两个字羞耻得怎么都讲不出口。

她不得不回过视线,巴望着他。

纪淮周被她这眼神瞅得喉咙痒了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他侧过身,和她分开。

再黏着,折磨的就是他了。

重量一轻,许织夏立马就敢动弹了,匆匆弯下腰,一只手虚捂在身前,另一只手伸向床下,去捞她的小衣裳。

回头见他坐着,背压着靠枕,被褥正好盖住那部分,横在劲窄的腰间,视野内他胸腹的肌理线道道深刻,连鲨鱼肌都很醒目,向上是健朗的宽肩。

许织夏心乱撞着,捏着自己薄薄的小衣裳,嗫嚅:“哥哥你转过去。”

纪淮周装模作样地斜过背。

难得对他不是很放心,许织夏打量了他几秒,小声强调了句:“不要回头。”

可有可无一声气音,似乎是他笑了下。

许织夏脸更热了,不作声,把小衣裳脱落的肩带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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