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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里那个词,般般入画。
男人的劣根就是如此,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比起左拥右抱的香艳,画中的人显然更能让男人浮想联翩。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很合理。
里斯眉目陡然皱起,痛苦呻吟:“我应该阻止,我以为他是你男友。”
他抓了几下头发,懊恼自己犯蠢,怎么会觉得她这种温顺的乖女孩,会和开上亿超跑的男人有牵扯。
那人显然是个纵情声色的浪荡公子哥,喜欢玩弄青涩的女大学生。
只有可能是对方起了色心。
他被昨晚男人那个警告的眼神唬住了,也被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蒙蔽了双眼。
“他抱你回宿舍,用你的钥匙开了门,还进了你的卧室……”里斯细思恐极,怀揣着内疚向她悔过:“ My fault.(我的错。)”
许织夏捏住的手指微微在颤。
她现在知道自己昨晚靠在那人肩上昏睡过去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了。
同时许织夏也暗自舒了口气。
里斯这样误会,好过让她解释他们的关系,解释她曾经不堪的、不为人知的心思。
何况她不是她了,他也早已不是他。
如今他们只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不相干的人。
许织夏轻轻摇头:“他什么都没做,或许只是出于好意。”
后半句难说,但前半句里斯深信不疑,因为他看到男人送她回房间后,没几分钟就带上门离开了。
那时他们都忽略了某个重要的信息点。
既然是陌生男人,为何会对她的门牌号如此清楚。
里斯不再提这件可能令女孩子难堪的事。
他用笑带过:“一起出去吃午饭吗?”
许织夏牵出一点笑容:“我有些累,想回去再睡一觉。”
“没问题。”里斯走出两步又回身,真诚望住她:“昨晚我说要追你的话,不是开玩笑。”
许织夏回视,对上帅气的意大利男生,那双自带浪漫和深情的眼。
表达完他笑着抬手,示意她关门进屋。
许织夏没心没绪,不知该如何回应,便顺势合上门。回到房间,周清梧的电话刚好打过来。
她一只手握手机到耳边,一只掌心探了探额头,还是有些温度。
“宝宝,昨天到宿舍是不是很晚了?”电话里周清梧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许织夏坐到书桌前,闻言低头翻了下手机,这才看到那几通未接来电。
“对不起小姨,我睡着了。”
周清梧笑笑说:“平安就好,港区最近晴雨无常,出门要随身备件小外套,小心感冒,还得在那边待一个月呢,学业再忙,三餐也不要忘了按时吃啊。”
周清梧和明廷,是这几年许织夏在国内唯一有联络的人。
虽然这四年在美国,许织夏把自己熨烫得每天都很平整,像一池永远不起波澜的湖水,没有再应激过,但苏杭那个地方于她而言,始终如一片沼泽。
或许她的心理从未病愈,平静只是因为远离了应激源。
周清梧有自己的教学工作,具备条件但却不是坐家里享福的富太太,明廷更不用说。
但一到斯坦福的假期,只要有空,他们都会到美国陪她几天,再忙碌每年也会来那么两回。
许织夏常常感到愧疚,以及不孝顺。
她享受着他们作为父母的爱,却连一声爸爸妈妈都回报不了。
还烧着,头脑沉沉的,许织夏乖乖应话:“嗯,好。”
她不报忧,发烧的事只字不提。
那个半夜肚子不舒服,会攀着兄长胳膊摇晃,哭腔委屈的小孩儿,在她身上再不见踪影了。
“你的研究生学分,是不是这学期就修完了?”
“是,六月份毕业典礼。”
斯坦福是学分制,许织夏提前一年修完了本科学分,又提前一年修完了研究生学分,等在港大的交流项目结束,回到斯坦福,她基本就完成硕士阶段的学业了。
完成学业,也就意味着,她在美国最多再停留两个月,就得回国。
除非继续申请博士课程。
周清梧尽量松着语气问:“之后呢?”
有片刻的沉默,许织夏低声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小姨……”
“没事,小姨只是问问。”周清梧反倒安慰起她:“而且你都未满二十三岁,女孩子也有追逐梦想的自由。”
许织夏阖着眼,脸庞沐浴在窗外照进的阳光里,静静听着周清梧的话。
“你陆玺哥昨天还来电话了,问你过得怎么样,他老想去看你,又怕你见到他不高兴。”
“乔翊也是,他最近就在港区出差……”
许织夏懂周清梧的意思。
她可以远去国外,一门心思放在学业四年,但不能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就心灰意冷地将全部有瓜葛的关系一刀切。
可真实原因哪有这么简单。
她不只是难以接受那人的离开,不能接受的,还有附庸在禁忌里,又假装想开的自己。
这些许织夏都不敢向周清梧坦白。
一刀切的逃避很幼稚,但有用。
她也明白,四年已是逃避的极限,她再不敢回忆过去,都无法改变,那里有很多她也在想念的人。
许织夏缓缓睁开眼睛,睫毛半敛着,话到嘴边,目光忽而留意到,桌面有张纸条。
用一支笔压住,白纸上映着一道光影。
许织夏屏住呼吸,把纸拿到眼前。
第一行是串手机号码。
第二行写着字,是熟悉的字迹。
【好好吃饭,不许再喝酒】
过往的感受淹没性地反射进情绪里。
短短几个字,许织夏心绪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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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许织夏都在宿舍。
港区是她幼年的阴霾地,楼下那两排垂丝海棠又会使她百感交集,她不想出门,缘由都理所当然地归结于发烧。
第二日清晨,他们去港大报道。
经过那条路时,许织夏尽可能让自己无视那片海棠,和电话亭前,那晚他们蹲过的路边。
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许织夏、里斯和芙妮,还有那对情侣关系合法的堂兄妹,桑德和曼迪。
外国人似乎普遍外向,至少许织夏身边这四个是,他们凑到一起能谈天论地,上至心理学界几个着名的道德难题,下至几盎司巧克力能致死一只狗,人一生能脱落多少磅的皮肤……
从宿舍步行到港大十几分钟的路程,每分钟都不无聊,或者说,没有一分钟的安静。
“你们听说了吗,纪家那位爷前天晚上在中环的私人会所花天酒地到天亮,昨日又在赛马会下注两个亿赌马,据说今日刚离港。”桑德酷爱上流阶层的秘辛。
里斯见怪不怪:“他是伦敦M1NT俱乐部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