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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下嘴角,不怒反而笑了。

舌尖的血腥味似乎把他体内的疯子释放出来了,他唇锋的笑痕勾出点快感,慢慢悠悠掀起眼皮,盯着这几头猎物,兴奋在无趣的日子里逮到了宣泄的对象。

包围他的印度人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找死两个字,不禁犯憷,他们警惕又畏缩地盯着他,举着棍子虚张声势地佯装进攻状态。

少年慢条斯理剥下校服外套和衬衫甩在地上,身上的纯黑背心收着胸腹肌理,两条手臂线条利落又结实。

这帮印度人一看就知道并没有真正搏击的实力,而少年明显学过格斗,他稳稳接住棍子,防御的同时也没再收着劲,接下去的每一下都狠狠打中他们的命门,眼都不眨。

洋鬼子都翻滚在地上喘粗气痛吟的时候,他只是呼吸变重,看上去头发乱了些。

许织夏没见过真的斗殴,因为年少无知,所以她没路人显得那么惊慌,见少年面不改色走人,她没傻愣着,忙不叠跟上去。

他腿长,一步抵她好几步,许织夏怕被落下,在后头摇摇晃晃小跑着。

经过昨夜那间“芳华冰室”时,那片危险地带已经远离。

少年突然回身,许织夏险些撞上他,赶紧退开小半步,再望向他,畏怯又茫然。

“还跟住我,不怕死啊?”

他的气息平复了,语气凉丝丝的,又变得阴晴不定,一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劲。尽管没有因为她是小朋友而温柔一点,但并不凶。

而且他讲的是粤语,许织夏压根不知道他是在警告。

许织夏眼睛一眨一眨,呆萌地巴望了他片刻,非但没有后躲,甚至还小心翼翼伸出手,圆润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头。

“哥哥……”

少年神情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小朋友声音软,吐字黏糊,但他能听出是内地的口音。

许织夏黑亮又稚气的眼睛闪了下水光,脸蛋和裙子都脏兮兮,比得上路边的流浪猫,一副可怜相。

望了他酝酿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发出声。

她带着鼻音,像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了,口齿有些生涩,加上对他的一点心畏,话说得怯生生。

“我能不能,跟你回家……”

第05章 故人不在

纪淮周怔了两秒,奇怪地看着跟前的小孩儿,当时的情境下,他很难不把她当成街头诡计多端的骗局的一环。

他嗤笑一声,目光居高临下,换成她能听懂的普通话,对着个小孩子也没收收脾气。

“哪儿来的小骗子?”

纪淮周眼里只有两类人。

别人,和他自己。

人为鱼肉他便为刀俎,人为兔他便为狼,心软和仁慈在他的书录里,是阅后即焚的一页。

所以即便有个小女孩儿大眼睛小圆脸,闷闷地用委屈的眼神传达自己不是小骗子,他也无动于衷。

纪淮周转身,许织夏拖着他的手也要跟他走。

他不得劲,停下来,垂着眼端详她:“跟谁学的赖皮劲儿?”

许织夏还握着他手指没放,满眼都是小朋友的清澈呆萌,好像赖定他了。

纪淮周要笑不笑地戏谑道:“哥哥看起来太好说话了是吧?”

许织夏眨巴着眼睛注视着他。

他刚打过一场狠架,手掌骨渗着血珠,脸部也有几处淤青和血痕,没表情时很阴暗,一笑就乖张又顽劣。

许织夏看到他破相的惨烈,自身的强大,以及他眼里的流离。

但她没有很怕。

她可能还想点个头。

纪淮周不给她机会,准备把这只纠缠的小东西拎一边去,她的肚子先咕噜噜叫了两声。

看样子她还想再骗吃骗喝。

他轻啧,可能是一心想甩掉她,僵持两三秒后,他没再说话,慢悠悠直起身走开,掌住玻璃门,进了那间“芳华冰室”。

许织夏又一个人被丢在原地了。

她望望四周,无处可去,也不敢再乱走,就着门口的石墩坐下。

冰室店面不算大,老式马赛克地砖,墨绿皮座椅和门窗格,以及两面不规则的港片海报墙。

食客黑压压,但许织夏一眼寻见了少年的身影,他手抄兜倚在前台,个子高,人群里最惹眼。

店里十分闹哄,相比之下,街巷更冷清了。

许织夏脑袋晕沉,肚子空得人乏力,她畏畏缩缩地抱住自己,和昨晚一样,闻着热腾腾的食物香气,四顾茫然。

一晃不知过去几分钟。

许织夏差点昏睡过去,突然一个沉甸甸的纸袋子落进她怀里,里面有两只打包的猪仔包。

她抬起头,一双长腿迈到了眼前。

少年去而复返。

许织夏昂着脸,腮帮发烫,红得异样,鼻腔塞住了,只能微张着嘴巴呼吸,愣愣瞧着他,一脸憨态。

纪淮周手里还握着杯朱古力,似乎是要递给她,但打量了她两眼后,他胳膊又收回去,自己留着这杯高热饮品了。

纪淮周毫无疑问的没心肺,但对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小朋友,灰烬里似乎还有一点没焚透的良知。

他下巴抬了一下,示意她怀里那只食品袋。

“骗到了,”他漫不经心赶她:“走人。”

他抬腿,许织夏想也不想地跟上他。

纪淮周停在的士站牌下,一只手抄在裤袋里,一只手懒散垂落腿旁,指尖拎着朱古力,扭过脖颈往后瞥了许织夏一眼,浑身骨子都散着劲。

许织夏还没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走”的意思,搂住食品袋,仰着脸蛋,看他的眼神别提有多无辜。

纪淮周一边睨着她,一边把朱古力送到自己唇边,叼住吸管,一股甜腻滚进喉咙,齁得他嗓子黏糊。

他拧眉,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嫌弃和烦躁的情绪,胳膊一扬,把那玩意儿丢进了垃圾桶。

再回头,就见小姑娘目光还黏在他脸上,好像咬住他了,甩不掉。

楚楚可怜的,跟铁了心要骗取他同情,再把他卖到泰缅去似的。

“还看呢,”纪淮周拿下巴对着她,语气很欠:“骗了哥哥吃的,还想骗哥哥的人?”

许织夏抿抿唇,闷声不响。

的士开近一台,司机问靓仔要到哪里落车。

纪淮周拉开后座,俯视着身后的小冬瓜:“上车,抓你这小骗子给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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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麻地警署报案中心。

墙上挂着港区蓝底银字的紫荆花警徽,吵闹声贯彻大厅。

“那家伙实在狂,就殴他两拳啰。”

“他都被打崩牙了!”

“我们也都笑崩牙了,扯平了嘛,哭小声点啊,打架输了很光彩吗,男子汉大屁股,真想踹两脚。”

“喂,你们不要这么嚣张!”

“嚣张犯法吗?”

几个男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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