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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比亲兄弟还亲。

我爹是木匠,经常要出去给人干活,他在家时那死鬼还不敢造次,但凡我爹出去,那死鬼就叫上二癞子,赶着驴车出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问他他也不说,还让我闭嘴,说我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再后来,他还调戏邻居媳妇,唉,我们一家子的脸,算是让他给丢尽了。

我爹眼见管不住他,问过我的心思,我爹想让我同他和离,我舍不得两个孩子,便没有答应。

我爹便说,要把陈家的族老们请过来,好好说道说道,咱们管不了陈大铁,就让陈家的人来管。

可是我爹还没来得及去请陈家的人,那死鬼在村口下棋的时候,竟然用拐杖把人给打死了,打死的还是村里高老太爷的女婿,人家是城里人,那天来村里看望岳父,看到有人下棋,就过来看了一会儿,没想到一言不和,我家那死鬼竟然就动手打人,那拐杖正打在人家的脑袋上,人家倒在地上,他还不停手,接连打了好几下,棍棍都往脑袋上面打,那人哪里还能活啊。”

全妇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陈大铁下了大狱,可她爹她娘还要在村子里住下去,高家是村里的大户,现在闹出人命,她们老全家,算是把高家给得罪狠了,这两姓人如今在村里势如水火,动不动就会打起来,偏偏里正爷还是高家人。

“那个二癞子大名叫什么,还在村里吗?”颜雪怀问道。

“二癞子姓焦,大名叫焦文忠,焦家是我娘家村里唯一的外姓,我娘家那个村里,除了焦家以外,都是姓全和姓高的。

我家那死鬼被抓到衙门之后,二癞子就不见了踪影,刚开始村里人也没有留意,他那人本来也不着家,整日跑到外面胡混,后来还是租他家田地的全老三有事要找他,这才发觉他好久没有回来过,打那以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了,他家的田地早就租给全老三了,全老三已经三年没给他交租子了。”

又冒出一个焦文忠,颜雪怀想多问些焦文忠的事,可惜全妇人知道得不多,只知道焦文忠原本有个哥哥,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全妇人也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焦家兄弟搬到她娘家的村子里的了,只记得焦文忠的哥哥头上长疮,剃了光头,村里人叫他大癞子,焦文忠头上没长癞疮,只是因为他是大癞子的弟弟,所以才被叫成二癞子。

“大癞子呢,他不在村子里?”颜雪怀问道。

全妇人说道:“早不在了,那兄弟俩没爹没娘没人管教,从小就不学好,交了很多坏朋友,后来大癞子在外面惹了麻烦,人家追到村里来,大癞子不敢在村里待了,就跑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珍珠从里正,以及陈大铁的两个儿子口中也问出了一些事。

据里正说,陈大铁刚被领回来时,他就看这孩子不地道了。

还说陈大铁长着一张憨厚脸,可是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不是安份的。

可是陈老爹和陈大娘铁了心不在族里过继儿子,谁要说陈大铁不好,他们就认为人家是想图谋他们家的这几间青砖大瓦房,因此,里正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便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陈大铁的朋友,里正和几位族老都说不知道,陈氏一族家教很严,陈大铁虽然不学好,可是也不敢把不三不四的朋友带回村里,他们还真不记得陈大铁有什么朋友。

但是陈大铁的长子却说,他爹有朋友的,有一次他在后山上割猪草,看到他爹和一个人在坡上说话,他跑过去,他爹让他叫那人大伯,那人还摸了他的头,说他和他爹小时候长得一样。

后来,他爹让他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娘,如果他敢说,他爹就打死他。

所以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说,自己也给忘了,直到现在,珍珠问起来,他才猛然想起有这么一个人。

颜雪怀听完珍珠的陈述,便把那孩子叫了过来,把带来的点心给他吃,问他后来可曾又见过那位大伯。

孩子摇头:“没有,我再没见过那个人。”

“二癞子呢,你认识他吧,他和你爹也是朋友吧?”颜雪怀又问。

孩子脸上露出不屑:“我爹就是被二癞子带坏的,我爹虽然总打我们,可他在外面很好,更不好把人给打死,就是二癞子把我爹给教坏的。”

是啊,颜雪怀也觉得陈大铁只为了几句下棋时的口角,就把一个人活活打死,这件事有些蹊跷,倒像是陈大铁上赶着想要去坐牢一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颜雪怀便克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离开了陈家村,颜雪怀让珍珠和哨子去了全妇人娘家所在的村子。

那个村子与陈家村距离不远,离马家集也更近一些。村子里好几家都在县城里做生意,高老太爷便是其中之一。

高老太爷家的房子是盖得最大最漂亮的,高老太爷在县城里有四家铺子,他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孙女全都嫁进了城里,被陈大铁打死的那个女婿,家里是开当铺的,很有钱。

村里的学堂是高老太爷出的钱,教书先生的束修也是高老太爷给出的,村里的孩子上学不用花钱,中午还有免费午餐。

出村的路也是高老太爷出钱给修的,还有村子的桥和土地庙,都是高老太爷出钱修缮的,据说,原本高老太爷还想给学堂里多请一位先生的,后来女婿死了,女儿大病一场,高老太爷心疼女儿女婿,也病倒了,病好后整日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好人没有好报”,也懒得再过问村里的事了,每年十两的束修银子还是高家给出,但是孩子们的免费午餐没有了。

珍珠在村里打听了二癞子的事,和全妇人说得差不多,这哥俩都是外乡人,至于是哪里人,就没人知道了。

天灾人祸,总能看到逃难的人,这哥俩也是逃难来的。

不过,珍珠还是打听到一些全妇人不知道的事。

二癞子的哥哥大癞子名叫焦文智!

而且,这哥俩儿之所以能在村子里长住下来,是因为他们买下了十亩田地和后来他们住着的那几间房子。

有了村里的房子和田地,里正想不让他们在村里落户也不行,何况,那时他们只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每年衙门都会摊派劳役,村里多几个壮劳力不是坏事,因此,里正便同意他们在村里住了下来。

听到焦文智三个字,颜雪怀悬在心口上的那只鞋子,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一行回到马家集时,已是二更时分。

琉璃已经回来了,正和柴晏关在房里说话。

莳萝服侍颜雪怀沐浴更衣,坐了一天的马车,颜雪怀腰酸腿疼,她趴在床上,莳萝给她按摩后背,颜雪怀不住地说:“重点,往上,再往左,就是这儿,用点力气。”

门开了,柴晏走了进来,冲莳萝使个眼色,莳萝有眼色地退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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