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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娘是提前送进宫,请皇后修改过的,皇后考虑得比她要多,在做修改时,便考虑到了以后的庄王妃。
皇后自己便是出身世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世家是怎么嫁女儿的。
老祖宗们要一碗水端平,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按规矩按旧例,嫡女有嫡女的嫁妆标准,庶女有庶女的嫁妆标准,出了一位王妃,也顶多是在原有标准上多加两叁成,说不定这多出来的两叁成,还是拆东墙补西墙捣腾出来的。
这还是有家世有底蕴的人家,若是那些科举入仕还不到叁代的人家,原本就没有多少身家,更不可能为了嫁女儿就掏空家底,无论女儿是高嫁还是低嫁,嫁妆只要不丢人,大面上凑和,也就行了。
皇后掰着手指头,把她知道的人家数了一遍,也没有一个能像李绮娘这样的。
国公府家底丰厚,李绮娘自己有钱,娘家人比她还有钱,且,她上面没有长辈管着,身边也没有平起平坐的妯里比着,所以她想怎样就怎样,如果她够得着,那就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女儿当嫁妆。
所以皇后为了能够顺利地再娶一位儿媳,就把李绮娘送过去的嫁妆单子划掉不少,把原本摆在明面上的,改成了私底下的,反正妆奁册子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再说,李绮娘想要再把划掉的这些贴补给女儿,成亲以后再添到妆奁册子上便是了,大魏朝的户律,可没有娘家不能在婚后补嫁妆的说法。
总之,催妆时的嫁妆是做给外人看的,妆奁册子上的,才是颜雪怀自己的。
皇后当然也没有想到,这份已经被她减了又减的嫁妆,还是变成了她娶媳道路上的一大障碍。
国公府与睿王府离得不远,那边嫁妆的箱笼已经抬进了睿王府,这边国公府还在往外抬,长乐大街上,金红色的长龙绵延不绝,鞭炮响了一路,喜钱也洒了一路。
待到嫁妆全部抬进了睿王妃,看热闹的人群仍然意犹未尽,一是睿王妃的嫁妆太气派了,二是皇家的娶亲老爷太好看了。
白兰一大早就拉着唐茹出来看热闹了,一起出来的,还有果姐儿。
自从唐茹带着白兰去过一次善堂,白兰便也隔叁差五到善堂里帮忙,有时也会拿些柳条回家编篮子,给女儿赚点零嘴钱,她家不缺钱,温绣原本不想让她劳累,可是看她比以前开心许多,也就由她去了。
今天国公府发妆,吕英儿原是想带着她们到国公府里去的,可是叁个人都不想去,到了国公府她们也帮不上忙,反而只能留在后宅,看不到街上的热闹。
于是叁个人便早早地到街上等着,娶亲老爷看到了,嫁妆队伍也看到了,果姐儿还得了喜钱。
叁个人有说有笑,听到周围一片赞叹声,她们高兴极了,脸上有光,恨不能告诉所有人,这位王妃是她们少东家。
忽然,她们听到有人说:“嫁妆再多有什么用,明天还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入洞房。”
她们正想骂过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第五二八章 催妆(四)
“这两位大婶,午食是不是喝的米醋大粪汤?要不怎么又酸又臭呢。”、
话音未落,还未散去的百姓们便哄堂大笑,朝着被骂喝了米醋大粪汤的两位年轻女子指指点点。
那两位女子身边全都带了丫鬟,衣着不俗,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她们刚刚从旁边的茶楼里走出来,??并非是挤在人堆里看热闹的,刚好听到百姓们称赞国公府嫁女儿的气派,两人便随口酸了几句,并非是她们与定国公府有恩怨,而是这就是她们的习惯,但凡是见到过得比她们好的,都要说上几句,反正这周围都是寻常百姓,??也没有人敢反驳她们。
可她们没有想到,??今天不但有人敢接话,而且还当众骂她们又酸又臭,对了,还叫她们大婶。
她们还年轻着呢。
两个人,连同她们各自的丫鬟,几双眼睛一起瞪着说话的人,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五官倒也清秀,只是一身粗布衣裳,脚上的鞋子已经磨起了毛边,眼瞅着就要露出脚趾头了。。
“大胆,哪里来的穷丫头,给我掌嘴!”
一名女子尖声叫道,她身边的丫鬟立刻上前,扬手便朝那姑娘扇过去。
姑娘闪身躲开,那丫鬟哪肯罢休,??还要再打,忽然被人推了一把,??丫鬟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敢当街打人?”先前的女子大声叫道。
白兰朝她啐了一口:“我呸!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明明当街打人的是你们。”
刚刚就是白兰朝那丫鬟推了一把,没想到那丫鬟不禁推,只一下就坐到地上。
果姐儿也挤过来:“你们穿得人模狗样,却不做人事,居然还敢当街殴打平民,真不要脸。”
看到她们两人,先前的姑娘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就想把果姐儿护到身后,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原来是唐茹。
“小英。”
这个姑娘正是小英,今天她也上街看热闹了,没想到却遇到这事,她没忍住,骂了两句,自己是解气了,??可却差点被人打了。
今天街上的衙役很多,也有五城司的人,听说有人打架,便有两名衙役跑了过来,说来也巧,这两名衙役正是那日扫街奴桉子里,找果姐儿问过口供的,他们自是也知道果姐儿是投靠在定国公夫人名下的。
不是奴仆,而是投靠,这就不一样了。
两人交换了眼神,先向旁边的人询问,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两名显然是大户人家女眷的女子,说了几句睿王妃的闲话,那个姑娘便说这两位又酸又臭,于是这两位便指使下人要打这姑娘,另外三位是打抱不平的。
再问下去,人群里居然有认识那两名女眷的,她们是静安伯府的三奶奶和四奶奶。
静安伯府的爵位只有三代,现在就是第三代,静安伯瘫在床上好几年,只要他一死,这爵位也就没有了。
可即使这样,也不是小小的衙役能惹得起的。
一边是静安伯府,一边是定国公府,而且又都是女眷,衙役们只能好声好气,把两方人劝开。
唐茹见好就收,一只手拉着小英,一只手拉着果姐儿,转头就走,白兰瞪了那两名妇人一眼,也跟着走了。
见她们走得痛快,衙役们松了口气,不愧是定国公府的人,就是大气。
反观静安伯府的两位少奶奶,就没有这么省心了,不依不饶,还嫌弃衙役们没把那几个人给抓起来。
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这件小事当天晚上就传进朝阳宫,皇宫一听就沉下脸来,柴晏大婚赶不回来,这本就是皇后心里的一根刺,这些日子,她听到的都是吉利话,却没想到,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却被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