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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组织那破观影会啊……”康盂树头疼道,“自己找吧。”
他甩手坐回沙发,事不关己地继续低头看手机。
康嘉年无语地探头一看,他正在网上跟人激情斗地主。
“哥,你别玩了,帮我来找一下啊。”
康盂树恍若未闻,看见对面往他头像上砸水桶,妈的顿时火起,迅雷不及掩耳地开始向对面反扔水桶,扔鸡蛋,扔番茄,扔砖头,挤得满屏都是。
好好的一个休闲卡牌游戏,愣是被他玩成了射击。
“……”康嘉年见他不理,决定使出杀手锏,“哦对了,这次我还邀请了青梦姐。”
康盂树手一抖,把刚要扔出去的砖头点成了玫瑰花。
“……靠!”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康嘉年嘻嘻道:“这次放个什么电影好呢你说。”
康盂树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无所谓道:“放什么都行。”
“恐怖片也行?”
“随便。”
康嘉年无语凝噎,走过去踹了下他的腿:“哥,你真对人家没意思吗?”
“……这事你要问几遍?”
“行,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枉我还给你制造那么多机会!要不是看你是我哥,我才不把青梦姐配给你。”
康盂树扭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配?”
“你要是不在意,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不高兴被损,行不行?”
康盂树径自把未打完的这盘摁灭,揣进兜里,甩上门扬长而去。
他骑车开到桥头排档,翻遍手机想叫个人出来喝酒,手划到章子的名字一顿,又往上划走,翻了半天,想想此时有空的大概就是也没有出车的方茂。
一通电话过去,方茂刚看完一场电影,说到喝酒,立刻直奔排档。
方茂到时康盂树已经把菜都点好了,翘着腿坐在桌边,神色空乏。
“稀奇啊,烟也没抽,见你发呆。”
他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康盂树回神道:“我最近戒烟。”
方茂神奇的脑回路开始串联。
“你是要保护牙齿了?又换牙刷杯又戒烟的。”
康盂树无语:“我牙齿还需要保护?”
他呲牙,白晃晃的八颗牙齿闪着方茂的眼睛。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戒烟了?”
“珍爱生命。”
“那我先祭天我寿命的一分钟。”
方茂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上,故意刺激他。
康盂树看得牙痒痒,扯开话题说:“你刚看的什么电影?”
“没什么,外国片,你不感兴趣的。”
“谁说我不感兴趣了?”
“我以前每次叫你看电影你都说没兴趣啊。”
“……这不突然有兴趣了么。”他忸忸怩怩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些喜欢艺术的,都会看什么片子啊。是不是文艺片?”
“我又不学艺术,我咋知道。”
“你看电影没认识些电影发烧友什么的?”
方茂吐了一口眼圈,整个人笑得晃动。
“还电影发烧友,你这用词太老土了吧。”
康盂树被笑得赤红脸:“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
方茂琢磨说:“大概吧。”
“那你有什么好的文艺片推荐?”
“你要看啊?你还是算了吧。”方茂很不给面子地摇头,“我叭叭说一堆,你回去看不了几秒,浪费我感情。”
康盂树不乐意道:“不是我要看。去年你不是给过我一台你自己的投影仪么,我弟又要叫他同学来家里看了。”
“哦,这你还要操心他们看什么?你可真是长兄如父。”
“我提前给他们艺术熏陶。”康盂树一本正经,“最好小众冷门点,别是个人都看过那种。”
方茂笑:“行,就要装逼呗。”
康盂树点头,又拖拖拉拉补了一句:“最好和爱情扯点关系的。”
方茂狐疑:“这适合给他们看?”
康盂树心虚地拨弄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木刺,清清嗓子说:“怎么不适合,越年轻人越喜欢看。我这叫开明。”
第25章
黎青梦下班后从美甲店出来,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和康嘉年约好要去他家里看露天电影的日子。还是康嘉年没忘记提醒她,又发了一遍他家的定位。
位置就在骑楼老街,离沉船不远,她闭着眼睛都能走顺那条路。
但对于那个家,她却是第一次去。
这是康嘉年的家,同样也是康盂树的。对于这个康盂树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其实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答应来看电影,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一个原因。
黎青梦按照地址开进骑楼老街,一拐角,看见了康家的南洋风小楼。
这天的黄昏非常漂亮,有层次地从天际线蔓延开去,这是最伟大的画家都调配不出的最高级色调,而白色小楼就静静矗立在这样如画似梦的昏黄粉彩淡紫中。
正对黎青梦的一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一楼院子里静悄悄的,院落的篱笆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株漂亮的玉兰树裹着蝉鸣。
她停好车,给康嘉年发消息说自己到了。
不多时,隐约有下楼的脚步声的声音传来。
她探头进去,看见了下来的康盂树。
因为炎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身材把这件背心撑得很满。牛仔裤松松垮垮,一边下楼一边还在低头系腰带。
黎青梦立刻装作没看到地把头缩回去,盯着地面上飞出来的玉兰花瓣。
“来了?”
他的声音在篱笆后响起,黎青梦若无其事地回头,看见他撑着矮一头的院门,垂眸注视着她。
她嗯了一声。
“进来啊,傻愣在门外干什么。”
得到屋主的允许,黎青梦这才抬脚进院子,问道:“康嘉年在阳台?”
“嗯,他在招呼他同学。所以派我来接你一下。”
“哦。”
他低头看她手里的袋子:“还拿了饮料?”
“这是一种礼貌。”
人家邀请她又是烤肉又是看电影,再加上第一次登门,她手里不提点东西根本过意不去。
他不以为意,关心的是:“那带酒了没有?”
“……带了。”
康盂树冲她比拇指,转身带她上楼。
她跟在身后,极力克制自己视线不要乱转,但还是免不了乱飞。
踏过院子,一楼是一条走廊,地面是那种最典型的南洋风瓷砖,每块小瓷砖上画着米白青黄的花纹,黎青梦忍不住想,光着脚踩上去一定很舒服。
走廊通到里面的客厅,但还没看清楚,康盂树就领着她上了楼。
她有些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