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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伸手就能实现了,想想还是挺幸运的。”

陆屿洲别过脸,没去看季沨那双漂亮忧郁的眼睛,转头去开冰箱,只是声音有点发涩:“我先给做点东西。”

“这里面没什么菜,做个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好啊。”季沨笑起来,看陆屿洲挽起袖口在灶台边忙碌的样子,“陆老师,我突然我对你印象好点有点偏见。”

“偏见?”

“嗯,我以前觉得,你可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

季沨这么说,陆屿洲倒也没生气,反正因为换了个话题莫名松了口气,一只手压着番茄去皮,顺着他道:“现在呢?”

“现在,”季沨撑着下巴,“突然觉得……你好像很贤惠。”

陆屿洲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能跟自己联系起来,划着番茄皮的手一抖,听到季沨轻声道:“怎么办,感觉自己好像领回家一个田螺姑娘。”

他总是有办法把什么话都说得撩人,陆屿洲的耳垂有点微微发红:“田螺姑娘又不是领回家的。”

“那他是怎么回家的?”

“田螺姑娘不是应该是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出来洗衣做饭吗?”

“哦,”季沨靠在沙发上,偏长的头发垂在肩头,“那你会偷偷给我做饭吗?”

陆屿洲搅着面条的手一顿。

今天这顿饭勉强还可以说是季沨收留自己的报酬。

但是以后……既然他跟季沨已经结束,应该也没有太多在一起心平气和吃饭的机会吧。

陆屿洲知道自己应该划清界限,但是想起季沨刚刚的话,忽然就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轻声道:“如果下期恋综需要做饭的话,再做给你吃。”

“好。”季沨笑起来,“说起来,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在国外的时候学的,不常做。”

“但是你厨艺很好啊。”

季沨实在很会夸人,陆屿洲只能用数据解释;“那可能是因为做得多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在赌气,没有跟我爸妈要过生活费,为了省钱,只能自己做饭了。”

“为什么赌气,”季沨问,“因为觉得他们不爱你?”

陆屿洲:“嗯。”

季沨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觉得他这样幼稚的想法很可笑,还是想起了什么别的东西。

“所以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能吃苦,”陆屿洲说,“去中餐馆打过工,在马房里喂过马,我还送过外卖。”

“送外卖,”季沨有点不能想象陆屿洲穿着外卖服骑着电动车样子,“怎么送?”

谁知陆屿洲突然端着那碗鸡蛋面走过来,手指在餐桌上轻轻地敲了三下:“季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季沨瞬间笑出了声。

“辛苦了先生,”他接过面,手指却碰到陆屿洲还未收回的指尖,似暧昧似轻佻,“我老公今晚不在家,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陆屿洲瞳孔一缩,耳朵红得要滴血,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跑到了午夜禁忌档,试图用言语威胁:“季沨,如果你真的喜欢玩这种play的话,我也不是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奉陪?

陆屿洲又一次想起来。

他和季沨确实已经结束了。

不再是可以讨论床上的花样的关系,自然也用不着他配合。

陆屿洲顿时泄了气,将筷子分好了递给他,又拿旁边的碗盛了用多余的鸡蛋做的番茄蛋花汤:“你胃不舒服,先喝点汤吧。”

他本意是想把这个话题过去,可是季沨似乎偏不放过他:“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没有。”

“嗯,”季沨点头,“但是陆老师,如果你能先把我的花瓶松开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陆屿洲情绪不稳的时候就喜欢手里握个东西装镇定,要么是杯子要么是沙发扶手。

不过现下这是季沨家,餐桌旁只有一个用来插花的瓶子,陶瓷瓶在陆屿洲手里颤颤巍巍,还好里面一朵花也没有,不然估计花瓣都要掉两片。

话音刚落,陆屿洲立刻撒开了爪子,为了掩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觉得……”

季沨抬起头,做出倾听的姿势。

“我是觉得,”陆屿洲缓缓道,“我们既然是以后不可能再继续以前的关系了,是不是还是应该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季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虽然不保持距离的那人明明是自己,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季沨进休息室,非要让助理骗季沨让他收留自己……

现在却来要求别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是他也没办法,他见到季沨就控制不住,往常的镇定自若好像全部失效了一样,好像变成被磁铁吸着的另一部分磁石,变成被听到铃铛声的小狗。

为什么学不会像季沨那样说断就断呢,为什么学不会像季沨那样一切如常呢?

对啊,陆屿洲越想越觉得委屈,为什么季沨就能说断就断呢,为什么季沨断了之后还能一切如常呢?

明明都夸过他身材好体力好,夸过他弹琴不错唱歌好听……

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对面的季沨眼睁睁看着陆屿洲说完这句话,自己垂下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季沨还没来得及反驳,他自己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季沨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大发慈悲地决定赦免他:“陆屿洲,你见到我脑子里就只有上/床这两个字吗?”

陆屿洲唰地抬起了头。

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回答,陆屿洲不能不注意到季沨敞开的领口和今天看到的带着咬痕的腿根。

就算是当时喝醉了,他也知道那道痕迹属于他。

陆屿洲稍稍偏移了视线,有些心虚。

不过季沨似乎也没有在意他的答案:“一个人跟另一个人,除了炮/友,难道就没有别的关系了吗?”

“你跟郝景也不上床,是怎么在一起喝酒的?”

季沨的话好像是凭空在陆屿洲耳边洒下一把炸雷。

让他翻来覆去酸涩难耐的问题似乎就被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给解决了,陆屿洲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记了——季沨怎么会知道他跟郝景是朋友?

对啊,陆屿洲想,他跟季沨难道就不能成为别的关系了吗?

这个世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牵绊。

同学、同事、朋友、兄弟,以及……

想起那两个字,陆屿洲心脏猛地一颤。

季沨却在这个时候把碗一推站起了身:“陆老师,你住哪?”

“那间是主卧,”季沨指了指,“我住那里。”

“其余三层里你随便挑,找个自己喜欢的就行。”

“哦对了,”季沨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巴,“我这房子是这次开机才回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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