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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儿子还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就越发面色难看,赵婉赶紧迎上去劝,跟着一起数落梁晨不懂父母苦心。
周景坐在客厅看两个人走出家门坐上汽车扬长而去,别墅又恢复了十几分钟前的一片死寂。他抬头望向二楼房门紧闭的书房,仿佛能和他的同胞哥哥共感一般,心底升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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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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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被禁了足。
这回他是真的把周启天惹恼了,让人把梁晨的识别信息从别墅门禁系统删除。梁晨出不去,户口和身份证全再周启天手上,甚至连没几个联系人的手机也被没收了,整日整日地被关在自己房间里。放学回家的周景试探着去敲过两次门,统统没有反应。
高考后的第二个周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太阳暖烘烘地烤了一天,却因为云层遮蔽和徐徐微风让人即使在六月天也反常地并不觉得特别炎热,舒舒服服地就到了凉风习习的傍晚。周景在中午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要在今晚提前给他庆生。周景的正生其实是在两天后,准高三们没有那个工作日玩乐的资本,只有抓着周末的尾巴最后放纵一把。周景漫不经心地答应了,挂了电话却想起另一件事——今天是梁晨十九岁的生日。没有人记得,更没有人给他庆生,当事人甚至都还被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明明阳光很好,周景却整天都有股隐隐的不安,几次跑到梁晨卧房门口,想问问他哥在里面干什么。平心而论,他是赞成梁晨复读的,那个成绩读专科太可惜了。但也隐约知道他的哥哥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不管不顾想离开A市的原因,所以无论从什么立场,他都开不了那个口劝梁晨留下来。
周景都以为今天也会和昨天、前天、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度过无趣的一天。下午六点过的时候,梁晨居然下楼了。那会儿周景已经换好衣服正打算赶去朋友们约好吃饭的地方,抬头看到他哥穿得规规整整走下楼梯,一时间愣了一下。
“你要出去吗?”梁晨冲他笑了一下。他头发应该才洗过,过长的鬓发柔顺地别在耳后,身上是刚来周家那天穿的那件白衬衣,很好看,但周景很少见他穿。
“嗯。”周景答应着,却收回了准备换鞋的手,慢慢踱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他哥下了楼蹲到客厅的矮茶几旁,弓着背摸出柜子里拆过封的饼干就着白水吃。尽管动作很小,周景还是发现他一边吃一边用另一只手按着肚子,脸色也不太好,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梁晨看了他一眼:“胃不舒服。”
周景一下子站起来:“不要吃饼干了,赵姨不是做了晚饭?”
“不想吃米饭。”今天的梁晨似乎格外坦率,他吞掉剩下半个苏打饼干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然后状似随意地偏过头:“要不,你帮我煮碗面吧?”
周景喉头动了动,对着对方希冀的目光以前那样的冷嘲热讽再说不出口:“……好。”
梁晨似乎真的很高兴,饼干也不吃了,跟着他到了厨房门口,两眼放光地看他架锅、烧水、洗菜。周启天夫妇经常不在家,赵姨请假的时候周景没少给自己煮面条饺子,一套动作十分熟练,梁晨站在门框外小声地建议:“能再煎个蛋吗?”
他刚把煎蛋的油烧热,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周景给杨松桥专门设置的铃声,梁晨听到过很多次。周景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诡异地有些做贼心虚迅速地看了梁晨一眼,然后出了厨房走到阳台去接电话。梁晨只能听到周景说“好”“嗯,知道了”“你们先点菜吧”以及“我马上就到”。对话模模糊糊地飘过来,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他也知道,周景做的鸡蛋面,大概是吃不成了。
“你过去吧。”周景打完电话皱着眉走回来,梁晨就站在厨房门口对他笑了笑:“别让他们等太久。”
“……嗯。”他只好说:“不要吃饼干,吃了面就早点睡。”
梁晨因为得了句关心笑得更开怀了。“好,”说完还跟他挥了下手:“再见。”
周景换完鞋烦躁地在客厅转了一圈,跨出房门前又看了眼他哥背对自己在厨房继续煮面的背影。那句“生日快乐”,到底没有说出口。
梁晨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尽管没人期待,但他仍旧觉得,“生”是一件大事。同样,尽管没人在意,“死”也是一件大事。“生”的时候懵懵懂懂身不由己,那么至少“死”的时候希望可以安排得体体面面。
他自认也不是那种走投无路被逼入绝境所以要死要活的人,“复读”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仔细想想,他可能从很早前就觉得自己这么稀里糊涂浑浑噩噩地活着,除了累还是累,的确没什么意思。他也尝试过自救,尝试给自己定个新的目标,尝试规划一个更有意思的未来——然而新的目标和新的未来并不能吸引他,也并不能让他的存在变得有意义。所以“死”这个决定,自然而然,很轻飘飘地就做了。
他很仪式感地选了十九岁生日的这天,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又很有仪式感地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身衣服。整理东西的时候胃忽然绞痛起来,他不记得上回吃东西是几小时前还是十几小时前,但总不能让小小的胃病成为他体面的阻碍,于是梁晨下了楼,还差点很惊喜地收获了弟弟给他煮的一碗鸡蛋面。
杨松桥是个动不动就高烧的体质,在实中,他不止一次见到过周景给杨松桥带吃的,帮他打热水,跑前跑后地照顾他。而杨松桥就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吃着东西还不老实地跟人开玩笑。周景也由着他,冰块脸染上几分纵容无奈。那时候梁晨在走廊另一端看着,真的特别、特别羡慕。
那就当是弟弟给他煮了一碗面吧,也算得愿所偿了。
梁晨忍着胃痛给自己煎蛋、下面条,最后把洗干净的青菜在滚水里过十几秒捞出,一起放进赵婉买的青瓷碗中。油滚得太久鸡蛋有点煎糊,蛋黄流得到处都是一点都不好看了,面条也由于放得太多坨成了一团,除此之外还是好的。他把这碗满满当当的面条端上了餐桌,拿了双筷子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就当是周景煮给他的吧,挺好。
可惜饿了太久的胃受不住一下子被塞得太满,梁晨刚努力塞完最后一口就被一阵胃液翻涌的恶心感击中,冲到厕所吐了个干净。吐过之后胃痛反而缓解了不少,他冲掉自己吐出的那堆秽物,有些遗憾,却又莫名觉出几分“本该如此”的轻松。
解决了晚餐梁晨又回到卧室,其实东西是没什么好整理的。他来的时候只提了一只旅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