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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黑檀木御桌下,天子明黄色的龙袍上,缠着一片女子的裙摆。

他眼睛盯着那片裙摆,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抬起头后,面色已经有了笑意,他站起身,闭眼深嗅这满屋的气味,又香甜又腻味。

啧,他用手抹了抹嘴角。

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常福蹙眉,伸手道:“梁将军,请吧。”

梁渊一甩衣袖,大阔步走出勤政殿。

踩下汉白玉台阶,他回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问身边的副将宋参,“皇帝真的不睡女人?”

宋参答,“千真万确,他觉都不睡,更别说睡女人了。”

梁渊不相信,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皇帝的怀里有个女人,两人合抱的姿势,绝对在行苟且之事,“皇帝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女人?”

宋参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那揽月阁连个宫女都没有,哪来的女...”

他突然顿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据线人报,元宁帝新封了个御笔学士,是个女的,常在揽月阁当差。”

梁渊黑眼珠子一转,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御书房里,梁渊已经走出去一会了,连棠还一动不动的挎坐在祁衍的腿上,小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衍滚了一下喉结,在他耳边轻语,“你再这样,朕会受不了的。”

连棠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自己罪恶的姿势,她针扎了般从他身上跳下来,难过的用袖子挡住脸。

这次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他不是无情无欲么,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她背过身去,生气道:“你...你,不知羞。”

祁衍缓缓渡了几口气,才从龙椅上站起来,躬下身子,故意追着她的目光,浅笑,“朕说的是腿麻,你怎么还脸红了?”

连棠神情一顿,她想太多?!

祁衍眼中的促狭一闪而后,捏捏她的脸道:“让常福送你回去,补个觉。”

连棠扑扇了一下长睫,声音嗡嗡的,“那你呢?”

祁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朕会尽快把这些折子看完,晚上早点回揽月阁。”

连棠不听,“我今夜来就是叫你睡觉的,你睡着了我再走。”

祁衍不想她担心,带着她进了暖阁,两人合衣躺在床上,顾念她也折腾了一夜,祁衍忍住没逗她。

翌日,连棠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祁衍已经去正殿和军机大臣议事,留常福在外面等着伺候她。

她打发常福去祁衍身边听差,自己则一个人走回揽月阁。

常福在元宁帝身边可以发挥大太监的作用,跟着她大材小用了。

连棠从勤政殿后门出来,沿着宫道慢慢往回走,忽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身姿英挺,浓眉大眼,应该是军中人士。

“末将宋参见过连大人。”那叫宋参的低眉哈腰,小心翼翼道。

这是前朝地界,遇见官员并不奇怪,连棠礼貌性的冲他笑笑,欲继续往前走。

只见那宋参猛然把胳膊伸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指向不远的凉亭,“我们将军想认识连大人。”

连棠眺目,见凉亭里站着一个戎装的男子,身量很高,肩宽体阔,身材跟祁衍很像,但祁衍看起来英姿悍利,有松竹的雅韵,而这个人像头大黑熊,壮的可怕。

连棠心里一咯噔,此人应该就是梁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找她做什么?

连棠脸色一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被梁渊盯上,谁都害怕。

她冷冷道:“我是翰林文士,将军是西南武将,我们私下会面,于理不合。”大齐律令,京官不得和四境驻守的武官私下见面。

宋参:“这...”

就在他犹豫间,连棠绕过他,目不斜视的朝前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

宋参无奈,只能回去禀告。

连棠刚走出不远,只见梁渊听宋参说完,飞身越过亭栏,几个跨步就堵到连棠面前。

他面沉如冷铁,目似鹰隼,眼神不怀好意的在连棠身上游移,铮铮笑出声,“姿色果然不错。”

连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舒坦,怒斥,“梁将军请自重,这是大齐皇宫,不是青州。”

传闻在青州,老梁将军就像土皇帝,膝下的几个儿子都有当街强抢民女的行为,面前的这位梁将军最是肆无忌惮。

梁渊当然不把她软绵绵的威胁放在眼里,劲腰下榻,脸向她逼近,深吸了一口她面前的空气,啧啧,“姑娘身上的香味好熟悉,本将军今日在哪里好像闻到过。”

连棠气的浑身发抖,肃声道:“将军若再出此言,本官就要请谏,去勤政殿讨个说法,将军功高盖世,自然不怕,只是江南左军的大将军,才进京一日,就被谏,于您德行总归有亏损。”

梁渊眼睛闪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个绣花枕头会搬出皇帝吓唬人,没想到竟是要当众谏他,有意思。

他嘴角噙笑,转身往后走,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偏过头,几乎擦着她的耳朵道:“连大人真是吓着本将军了呢。”

说完哈哈大笑两声,阔步走了。

连棠恶心的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连棠走远了,梁渊顿步,远远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如毒蛇,夜里出了勤政殿后,他一直守在后门,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果然被他等到了。

梁将军阅女无数,早就练就了闻香识女人的本事,她身上的香味清雅中带着甜,是南方人惯用的制香技法,添了一味叫琼露的树胶,他在御书房门外就闻到了。

再加上那片裙角,他几乎可以确定,夜里坐在元宁帝身上的女子,就是她。

深更半夜,御书房私会,没想到被外界称为石木心肠的元宁帝也动了凡心啊。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梁渊兴奋的击拳,元宁帝比老皇帝难对付多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的破绽,有了今日的发现,他们梁家的大业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

回揽月阁的路上,连棠一直在想梁渊的话,他提到她身上的香味,难道说他已经知道夜里她也在御书房?

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当时她在祁衍身上缩的那么小,又隔着一道帷幔,平常人不可能想象到她在屋内。

可能是她太恐惧那场屠杀,太恐惧梁渊了。

毕竟上一世她被毒哑,某种程度来说,罪魁祸首就是梁渊,若不是他的挑动,以祁麟软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造反,更不可能对她下手。

她还记得祁麟造反失败后的第二日,她站在揽月阁的九楼,看见还有人在搬尸体,皇宫上上下下被血洗了般,宫人们连着洗了一个月的地,空气中还有血腥味。

她根本不敢想,那场屠杀死了多少人。

连棠的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到祁衍回揽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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