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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水洗了把脸, 把洗漱台清理干净,走过去把门拉开了, “都行。”
“准考证等会别忘了拿。”
“嗯, 知道。”
“等等——”贺母叫住他, “你脸上怎么回事?”
“没事。”贺裕往客厅里走, “家里有创可贴吗?”
“电视柜下,我来给你找,怎么伤的?”
“我自己来。”贺裕说,“你先忙吧, 不用管我。”
他找到创可贴,对着镜子,把下巴上的划痕贴上,再上去叫黎风然起床。
早餐贺母做的清淡,家里这两天的吃食都不太重口,就是顾着贺裕高考,别在考试前吃坏肚子。
贺母和黎风然他妈商量好带着两小孩一起去考场,贺裕他爸妈特意空出了今天的时间。
贺家这十年奔赴小康,家里买了车,黎风然他妈具体有多少钱不知,但总体不穷,早些年就买了车,方便外出和回来。
黎风然他妈穿着旗袍,盘着头发,一张脸化着妆,冷艳漂亮,她上车后,关上车门,就发动了车。
黎风然没坐他家那辆车,钻到了贺裕车里。
“你该拿的都拿了吗?”
“嗯。”
“你脸怎么了?”黎风然戳戳贺裕下巴上的伤口。
“没事,划了一下。”
“昨天还没有呢,我看看——”
贺裕攥着他手腕,“坐好,别乱动。”
“哦……”
贺父开车,贺母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贺裕似有所察觉,抬眸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视线隔空对上。
“别紧张,好好考。”贺母笑了笑说着。
三天前的那天下午,他从学校回到家,贺母除了一开始看到他之后表现出稍许的异样,一晚过后,又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儿,不过他和黎风然在一块时,时不时的会感觉到贺母的视线。
快高考了,他妈不想在这中时候影响他的心态,也实属正常。
“放松啊。”贺父道,“这高考啊,就是不能紧张,紧张就容易出错,你俩没问题的。”
黎风然在贺裕捏了他手腕时就乖乖坐回去了,听到他们这话,温顺一笑,“阿姨,叔叔,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考。”
“不会写的先跳过,别盯着一个题死磕……”贺母又唠唠叨叨的嘱咐了起来,双手紧握着,看着比他们还紧张。
高考学子陆陆续续在前往考场的路上,不少店面还在外拉了横幅,祝学生们高考顺利,金榜题名,到了考试时间,考生们陆续入场,家长们在外等候。
为期两天的高考,在最后一门科目考完时,陆陆续续有考生出来,考场外堵的水泄不通,记者采访着第一个出考场的学生,有人架着摄像机录像。
贺裕出了考场,人山人海,他张望了一下。
“贺裕!贺裕!”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转过头去,远远的,看见黎风然在朝他挥着手。
他不自觉的扬起笑,冷厉的眉眼柔和了些,扬手摆了一下。
两人挤过人群。
“考的怎么样?”黎风然问。
贺裕:“还不错。”
那就是稳了。
“我也还不错,押题押对了!”黎风然张开手,“快,快让我抱一下!”
贺裕伸开手凑近他,黎风然一下紧紧搂住了他脖子。
“松一点。”贺裕说,“我喘不过气了。”
黎风然:“我不。”
贺裕:“……”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穿过人群,看见了他爸妈和黎风然他妈在说着话,他妈抬手挡着太阳,在人群中找寻着他们的身影。
黎风然抱够了,蹭够了,才松开了贺裕,贺裕拉着他的手腕。
“走了。”
“嗯。”黎风然手腕动了动,拽着他手腕的手力道松了些,他往上一挪,牵住了贺裕的手。
烈日当空,高考生们的追逐,在此迎来尾声,又将进入新的序幕。
贺裕和黎风然牵着手到了他们面前,在贺母和黎风然他妈她们眼中,就仿佛是要坦白的前奏,两人都是一静,气氛有片刻的凝结,贺文青恍若未觉,拍着两人的肩膀,笑道带他们去吃顿好的。
气氛才又重新恢复了流动,两家人一块去定好的饭店,吃了顿饱的,回来之后,他们也没有问贺裕和黎风然考的怎么样。
高考结束了,他们拥有了空闲的时间,不再需要每天无时无刻的陷于无穷无尽的题海中,也不用再紧张的等待着高考来临。
贺裕本以为贺母很快就会来和他谈那件事,但并没有,贺母还是一如往常的做着温和母亲的角色,就连对待黎风然的态度,也和从前差不了多少。
高考结束一周过后,在一个寻常的傍晚,贺母提着一个西瓜回到家,让贺裕端去切了。
贺裕把洗干净的西瓜放在案板上,拿着长长的西瓜刀,先把两头切了,再从中间一刀切下。
西瓜红色的芯儿很漂亮,汁水多,籽儿少,看着就很甜。贺母在一旁洗了手,过来拿了片西瓜吃。
“妈,后天我要去R城玩。”贺裕说。
贺母:“和然然吗?”
“嗯。”贺裕补充道,“还有廖圆圆。”
“圆圆啊,这孩子,真是好久都没见了。”
“我和黎风然在一起了。”
“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贺母突然反应过来,西瓜也不吃了,转头看着他。
“我逼他的。”贺裕说。
贺母:“你又欺负他了?”
在贺母眼中,黎风然在贺裕面前,大多都是挺听贺裕话的,以至于贺裕说出这句话,她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
贺裕说:“我威胁他,说不和我在一起,就不做朋友了。”
贺母:“……”
“他妥协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
贺裕篡改了一下时间:“高二下学期。”
“你现在,是在和我宣战吗?”
“我只是想你祝福我。”贺裕说,“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能让贺裕这么冷淡的人说出“重要”这样的话,可见他对她是在意的,贺母有些头疼的放下西瓜,“他怎么想的?”
“他喜欢我。”贺裕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贺母压低声音。
贺裕没说话,听着贺母的数落,贺母说了一阵,气顺了些,又听贺裕说,“我知道,我喜欢他,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喜欢,如果你要阻碍我的话……”
贺母少有的严厉,“你还想怎么样?”
“他会伤心的,”贺裕说,“我也会,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其实坦白和不坦白,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贺裕知道,那天下午放学之后的小巷子,他妈看到了。
这事在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