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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代你的别忘了。”
“好嘞,这个尽管放心!”
上午过去大半,店员基本都在做卫生,杜云砚留在前台等着预约的客人。入夏以后,餐厅的门白天不再关着,来了人风铃也没有太大动静,杜云砚听见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您好,请问是预约过的吗?”
来人只有两个,都是西装革履的男性,其中一个较年长,估计在五十岁以上,另一个年轻的手上提着公文包,除此之外,二人没带任何行李,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来住店的。
“我们不是来住宿的。”年长的男性回答。
“那是吃饭吗?”杜云砚告诉他,“午餐最早也要到十一点。”
“不是。”
男人再一次否定,而后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杜云砚。杜云砚被这陌生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没弄明白缘由之前又不好随便发火。
“那您究竟是——”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吗?”
那人高高在上的盘问口气令杜云砚更为不悦,冷冷地说:“是。”
“嗯,”他点点头,“看你的样貌就知道没错,是我要找的人。”
“您这话什么意思?”杜云砚几乎不再掩饰心里的反感,“你是来找我的?”
“你不要着急,”男人刚刚还一副冷硬的表情突然现出淡淡笑意,冲旁边的小年轻做了个手势,那人上前递给杜云砚一张名片,“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杜云砚轻轻扫一眼:“没有。”
“没关系,”年长的男性耐心地询问,“这里有包厢吗?”
“抱歉,没有。”
男人也不失望:“就找个没人的,能说话的地方就行。”
“你要跟我说话?”杜云砚算是听明白了。
“正是,”他还没等杜云砚答应,便跟身边可能是下属的人交代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然后转头继续说道,“或者在你房间也可以。”
“不必了,”杜云砚的眉间深蹙,“你跟我来露台吧。”
杜云砚见这人名片上显示的是个大企业老总,架子看着也挺大,十有八九想利用民宿做什么。这两年他不是没碰到过向自己提出分外要求的人,但态度都非常谦逊,也会尊重他的想法,比如岑菲和村长介绍过的导演。面对那些人,杜云砚不会反感,说清楚就是了;可眼下这个人明显和以前遇到的不一样。
他叫店员帮忙盯着,自己领对方上了二楼的露台,顺便泡了壶茶。
“谢谢。”那人坐在藤椅上,等他倒好茶,视线始终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你挺勤快的。”
杜云砚面无变化:“我的工作很多,有什么事还是快点说吧。”
男人觑了眼桌上的杯子,却不急着喝,慢悠悠地说:“你当老板的,还需要自己做事?多雇几个人不就完了吗?”
杜云砚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我这里赚不了什么大钱,而且我喜欢自己做事。”
“现在这个样子……是赚不了大钱,”他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终于低头抿了一口,“投资不少吧?”
“这与你无关。”
“哈哈哈……”男人不恼反笑,“是否与我无关还真难说。”
“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他从露台上向下看去,依稀望见篱墙边绿丛遮掩的招牌:“雅宁……你很爱你妈妈吧。”
杜云砚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整个人像突然被浸入到冷水之中,身体冻得僵硬,迈不开腿,只是木然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像此刻这般难堪。
陆长铭根本不需要特意询问杜云砚的身份,那张脸和当年的杜雅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对来说,和自己只有那么点模糊的相似。
杜雅宁长得漂亮,气质若仙,第一次见面陆长铭便被深深吸引。如今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那熟悉的、曾经让他着迷过的人的影子。不愧是母子。
他望着处于震惊中的杜云砚,玩味地一笑:“杜云砚,是你的名字对吧?”
杜云砚没办法开口,唇微微张合。母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自己的父亲,甚至这件事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禁区,他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那个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
“‘云砚’这两个字,是你妈妈起的,当初她就对我说过,”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难辨真假的柔情,紧接着再次向杜云砚投来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可是你本来不叫杜云砚,而是——陆云砚。”
第56章 疯子
“你本来不叫杜云砚,而是——陆云砚。”
陆长铭说完这句,杜云砚半晌不语,到对方渐生不耐之时,反而平静地坐了回去。他本就聪明,这个当口不可能看不出这人的目的:“抱歉,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我的母亲,她姓杜,我当然姓杜,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呵,”陆长铭暗暗捏了捏手中的茶杯,“你母亲一个人如何有得了你?”
“你是想说,”杜云砚歪了下头,嘲讽地笑道,“你也有功劳?”
“云砚,”他似有动容地说,“你既然猜出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对你打哑谜,我欠了你们母子许多,姓氏的事如果你坚持我也不会计较,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没有资格自称父亲。”
“所以呢?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呢?”杜云砚摊开手,“总不会想让我跟你回家吧?”
“你不愿意?”
杜云砚哼笑几声:“陆先生,我马上就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更不是三岁,我什么都能自己做,你觉得我还需要一个监护人吗?”
“可是在陆家,你能做的更多,”陆长铭微微倾身,“雅宁把你教育得很出色,也很正直,我相信你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你在开什么玩笑?”杜云砚难得拔高嗓音,“这么几句话,就能看出我大有作为?”
“呵呵……”他低笑喝茶,“也许你不相信,我看人很准。”
“我倒希望我妈看人能准一些。”
陆长铭的脸色阴下去,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撂:“云砚,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气我,无论你对我是何态度,我该做的,你该做的……都不会改变。”
“我该做的?”杜云砚的胸膛微微起伏,“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该做的事?”
“是吗?”陆长铭环顾四周,“你该做的事,是在这里消磨人生?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能让这里都变成陆家的产业?”
“你说什么?”
“你别太天真了,”陆长铭满意地看着他心急的样子,“坪凉村也就是暂时没人盯上,这么个地方,你以为能永远被埋没?县委巴不得能拉上个大企业,就算不是我,也还会有别的老板。
“相对来说,还是变成陆家的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