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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琅嬛时,漫山遍野的同门们一下子围聚了过来,自以为隐蔽地蹲在过道两边看她,眼神满是崇拜。

诗千改:“……”

自己为什么要用漫山遍野这个词……

她没有回应,十分稳重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身后有无数道视线目送。

“你总算回来了!”夜九阳苦着一张脸,贺雪也幽幽抬头。

只见夜九阳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贺雪泽干脆化作了猫形,毛都炸起来,两人仿佛流浪了十天,诗千改因他们的状态沉默了:“……怎么了这是?”

“大家抓不到你,就都想来找我俩搭话。”夜九阳心有戚戚,猛男换胸。

诗千改:“。”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

夜九阳接着控诉:“不仅如此,他们还申请替换我俩做你的队友!”

贺雪:“我的恐人症都加剧了。”

“替换?那绝对不行。”诗千改愣了下,一口否决。

她好好的干什么要换队友。

“我们也是这样说的。”夜九阳叹气,“但是,但是……”

诗千改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是有人觉得“我上我也行”啊。

其实三人小队里面修为不一的情况倒也不是特别罕见,尤其是在一些文修和辑书修的搭配里。先前她们三人差别很大,外界也没说什么。

罕见的是诗千改这个文仙。

这可是目前全天下唯一的文仙!而且还那么年轻!

所以外界的目光便狂热投向了她队友的位置。那可是文仙啊!如果能和文仙搭档,该多风光?

“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修炼。”诗千改同情地拍拍两人的肩膀。

夜九阳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凝重点头。

他和贺雪这几天也是这样做的,压力山大地闭关写文。

诗千改又画风一转:“压力也不要太大,反正我一个人也能打十个。”队友强不强也无所谓。

夜九阳、贺雪:“……”

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三人扯了一会儿皮,诗千改兀地心神微动,抬头朝围墙上望去。

“秦老弟!”夜九阳跟着一看,立刻打招呼,“好巧,诗妹一醒你就来了!”

秦方浓坐在枫树下,颜色比枫叶更浓。他轻盈跳下,笑道:“的确很巧。”

诗千改心说,哪里是巧合,之前她神识游逛到幽篁山庄的时候这人恐怕就往这里赶了。

她这样想着,看到秦方浓对她了眨眼睛,仿佛在说这是两个人的秘密。

“诗妹,你接下来还打算写书吗?”夜九阳问。

诗千改语气轻快道:“当然写。”

鸽了这么久,她现在一整个“一不写文我浑身难受.jpg”,无比渴望开新书。

她也想好了题材,新文写系统流,再配备穿越诗词对战、文学修仙——这个题材也曾经火过一阵,而且天然和本世界适配。

“不愧是你。”贺雪揉了揉自己的猫脸,“换做是我,先休息它个一年半载的。”

秦方浓也笑了起来,诗千改视线落到他腰间,看到了那支道情竹的笛子。

她又出神了一下,想起之前在梦境里听到的天道传授。这个世界的有些知识是只有文仙才能知道的,比如世界的本质——

诗千改以前设想过,文仙的内府洞天是不是也能变成一方世界,而天道告诉她:可以。

不仅如此,在没有“灵气”和“内府洞天”的位面里,一本书也可能会在某个地方变成一个世界。这些世界本身是无机质的、不带生灵的,但在漫长的演化里可以孕育出生灵,由无到有,从单细胞到智慧种。

她就想,是否此方世界也曾是一本书呢?

如果是的话,她会很感激她的,她太喜欢这个世界了。

还有,她笔下的世界也会成真吗?

“算了,我俩不打扰你了。”夜九阳扮了个鬼脸,“他一出现,你就在走神。”

诗千改咳了一声:“我没有。”

贺雪呵呵:“鬼才信。”

诗千改:“……”

可恶。

两个小伙伴跑远了,于是小院里只剩下诗千改和秦方浓两个人。秋风拂过,早红的枫叶落到石桌上。

“要去我的漱石阁坐坐吗?”诗千改道。

秦方浓从善如流:“都听姐姐的。”

于是二人便到了鸾舟上。

诗千改抽出他腰间的笛子,端详了一会儿。她没有学过吹笛,试了几下,慢慢找《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音调。

秦方浓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在听什么天籁,还轻轻地给她敲着节拍。

诗千改乱七八糟吹完,对上他的双眼一赧,淡定移开视线道:“我不会吹。”

“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教你。”秦方浓笑。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了,秦方浓连同笛子一起抓住了她的指尖,隔着一点距离虚点到自己心口:“方才姐姐为何在看这里?”

诗千改没想到他注意到了——她刚刚的确没在走神……好吧,走神是走了的,但看的不是秦方浓的人,而是他的心口。

以诗千改文仙的视野可以看到,秦方浓心脏处有一颗像朱砂珠子似的东西。

文仙之身净若琉璃,万物在她眼中都没有阻碍。

直觉告诉她,就是这个东西影响了秦方浓的情绪。

它应当就是当时令欢时查到的、司徒家用来控制人七情六欲的那样秘宝。

若将珠子捏碎,他的情绪就会回归。

她将所见说了一遍,秦方浓略略思忖,嗤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诗千改好奇。

“‘三昧珠’,秘宝的名字。”秦方浓看着船舷外的白云,缓声道,“我父亲从前和我说过……要我不尝爱恨,这样就不会为情绪所困。他说替我种下了一颗三昧珠,由来替我保存情绪。”

但他不知道,那个“种”是指种在了他的心口。

秦方浓六岁之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母亲说他是个敏感多情的小孩,但父亲厌恶这样的他,因为很像自己。

父亲深爱母亲,但秦家主不是寻常的女子,她对他的喜欢很淡,所以让他痛苦。他就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秦方浓评价道:“一个很俗套的理由。”

诗千改心想,的确狗血,秦家上一辈的爱恨离仇光一听就觉得很复杂。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想我帮你捏碎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诗千改恶作剧地加上了一句,“珠子已经与你性命相连、风险极大,说不定会死的。”

——其实不是,就算是,以她现在的能力也能轻而易举地把秦方浓救回来。

她观察着秦方浓的表情,后者微愣,莞尔道:“想。”

诗千改:“确定吗?”

“确定。”秦方浓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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