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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一口气。
他于是叹口气,把她拥入怀里。
“桑未眠——”
他这样小声地叫她,“我很好,没人会说我的。”
她淡淡的味道袭来。
那是一种拥有的安全感。
他觉得他那些因为过去他总认为他随时都会被她抛弃的不安全在逐渐消退。
就因为这个傻姑娘,为了不想让别人说他一句,就要去跟人家拼命。
她似是听出他语气里的那种一点点的难过,于是她迟钝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像是安慰他:
“没关系,他再说,我就再揍他。”
——
桑未眠的脸还肿着,顾南译带她回了酒店,看到她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去千刀万剐那小子才好。
他最后找了个冰块让她捂着。
桑未眠这会子冷静下来了,半靠在床沿上看着顾南译,一言不发。
顾南译问她:“现在知道疼了?”
她点点头。
顾南译:“打你哪里了?”
她老实交代:“就被他打了一巴掌。”
见到顾南译的眉头又皱起来,她连忙又解释到:“不过我给他砸了两道缝,他被我揍哭了,他没占到我便宜。”
顾南译:“你还沾沾自喜上了是吧。”
桑未眠见他生气了,又弱下声音来,“对不起嘛,给你添麻烦了。”
顾南译见她服软道歉,心里头又难受得紧,他捧在手里连骂都不舍得骂一句的姑娘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给人打了。
这事怎么算。
桑未眠却好像能看透他一样:“顾南译,我没事,你不用替我讨回公道,现在在家哭的人是姓冯的。”
顾南译:“那人回过头来找你算账怎么办?你怎么跟地头蛇斗?”
桑未眠沉默。
她没想那么多。
就像小时候那次在孤儿院一样,她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侵害,只想让别人也付出代价。
小时候她总是孤僻不合群,分到的玩具被抢了也从来不和小朋友争吵,她话少,心思沉重,没什么朋友,就只捡到过一只迷路的小鸭子。
她每天都只和小鸭子讲话。
但有一天,她的秘密被孤儿院的一个男孩子发现了,他说她果然是个怪胎,天天就对着一只鸭子讲话。
他们趁着院长妈妈不注意,把她围在墙角,当着她的的面把她的鸭子的头扭断了。
四周传来招摇又讽刺的笑声。
他们在嘲笑那只毛茸茸小鸭子的脆弱,在嘲笑桑未眠的病态。
桑未眠就这样看着每天都跟着她的小鸭子一下子就像毫无生机的一个布偶,垂着个脑袋,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她当时根本顾不得上思考后面会不会被那几个男生报复,她也和今天这样的疯狂,她挠着他们他咬着他们,她根本就不怕疼,她只想把把他们的头也扭断。
直到院里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才把那四个孩子拉开来。
那三个男生明显身形高很多,但身上没落着一块好地方。
反观以一打三的那个女孩子,她身上也都是伤,但她依旧用那种恨不得他们去死的眼神盯着他们。
她的眼神,本就冷寂又幽暗,如今充满恨意,看到对面的三个男孩子根本不敢抬眼。
院长妈妈被一个小孩子那样的眼神吓到
她带她去小屋子,叫她小名:“小冷,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桑未眠拗着脖子,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冷冷地说:“他们拗断我小鸭子的头,我也要扭断他们的头。”
院长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六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她斥责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院长妈妈关了小屋子的门。
仅有的一个小窗的光线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才后知后觉地疼。
她想到小鸭子,觉得眼睛酸酸的,但搓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不会掉眼泪。
她后来翻了个面,缩在角落里睡了一夜。
她想:没什么好哭的。
她还是想拧断他们的头。
后来桑未眠长大了,她知道了世界的运转法则不是以牙还牙的那一套。
她不那样了。
不像是那个失去小鸭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女孩一样随意发泄自己的脾气了。
不过她今天,还是失控了。
桑未眠依旧在那儿道歉:“对不起。”
顾南译又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他于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冰袋,帮她捂着,缓下声音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桑未眠:“我知道的,我下次不这样了。”
冰凉凉的冰块贴着她的脸颊,顾南译觉得捂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就给她撤下来,然后再用自己的手背,贴着她的脸庞,在那儿像是和她扯闲天似地说:“真可惜,没看到我们桑酱是怎么样把别人胖揍一顿的。”
桑未眠眨巴眨巴眼,问他:“谁是桑酱?”
“你啊。”
“我?”
“嗯。”他抬眼看她,和她解释道,“在名字后面加上酱~表示亲昵,表示喜欢。”
亲昵和喜欢吗?
那她也喜欢被叫桑酱。
“三哥。”她这样轻声地叫他。
“嗯?”
“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眼睛?”他想起他给她发的求关注的信息,他胡编的她却听进去了,千里迢迢来问他眼睛的事情。
他笑:“没事儿。”
他的傻姑娘。
他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学的打架,警察叔叔可说你花式格斗用的那叫一个浑然天成。”
她知道他在阴阳怪气她。
桑未眠把头扭开一点点,表示不满:“天生就会的。”
“天生就会?那你小时候就跟别人打架了?”
“嗯。”她含糊不清地像是承认,“小时候就跟别人打。”
“多小,五岁?”
“可能再小点。”她随意编着。
“三岁?”
“还得再小点。”
“再小一点,再小一点你还是个宝宝呢小桑酱。”
他拖长声音,秉着那点宠溺的语气,“你不能再厉害了女侠,你这么厉害容易树敌。”
嗯。
他说话好听极了。
桑未眠问他:“是很多仇家来追杀我了吗?”
顾南译挑挑眉毛:“不是,是很多爱慕者来追求你了。”
她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会保护你的,以后。”
“是吗?”他提高音量,“那我可要崇拜你崇拜的不行了。”
“嗯哼。”
——
顾南译哄了人一会,这会子她才沉沉地睡去。
他从套房里面出来后,脸上才生那种腾腾的愠气。
他动作有些暴躁地捞过桌面上的烟,人站在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