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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猎物也陆续清点完毕。

江从鱼刚接过柳栖桐递去的热毛巾擦汗,就察觉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盯着自己看。他抬头往最明显的那道目光忘了过去,一下子对上了楼远钧看过来的目光。

楼远钧正盯着他……擦汗的毛巾?

江从鱼看了看楼远钧,又看了看旁边温柔的柳师兄。

柳栖桐明显没多少打猎经验,只在外围猎了两只灰溜溜的肥兔子来交差。

这些兔子肥壮肥壮的,被喂得跑都跑不起来,一看就很适合红烧。

就是因为柳栖桐没有勉强自己,这会儿才可以从从容容地在营地这边准备好热毛巾等江从鱼回来。

考虑到江从鱼现在已经在人前露脸,不算是独自跟着他来京师、需要他处处照料的小师弟了,所以柳栖桐没再动手给江从鱼擦汗。

江从鱼感觉他和柳师兄也没有过于亲近,柳师兄只是给他递个毛巾而已。

楼远钧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才是。

江从鱼正这么想着,就瞧见个满脸带笑的内侍过来请他过去领赏。

他不出意外得了头名!

柳栖桐高兴地催促道:“快去吧,别叫陛下等你太久。”

江从鱼一向听劝,闻言还真径直朝楼远钧跑了过去。

柳栖桐:“……”

让你快去,但没让你跑着去!

另一边的楼远钧本来还有点气闷,觉得柳栖桐是不是小时候被迫照顾族中的堂弟堂妹照顾出习惯来了,怎么总要对江从鱼关怀得细致入微。

结果他才派人过去传话,就看到江从鱼……向他跑来。

江从鱼还未及冠,今儿还是和平时那样扎着,发带跟着高高的马尾随风飘扬,瞧着不仅不叫人觉得他跑得狼狈,反而有种少年人独有的蓬勃朝气。

楼远钧定在原地。

他一直瞒他、哄他、骗他,明明年长他三岁却不愿做个有担当的恋人,一心只想拖到秋猎这一天再以帝王的身份与他相见。

可即便他有这么多错处,江从鱼却还是愿意这样朝他跑来。

就好像他们过去一次次相见那样,满腔热忱,且迫不及待。

众人只觉江从鱼像阵风似的跑到御前,本来有人还想说几句“不合规矩”,瞥见楼远钧这位帝王看起来神色愉悦又把话咽了回去。

反正从知晓有江从鱼这么个人后,他们这位看起来颇有明君之相的陛下就跟昏了头似的,什么好东西都想赏给对方。

要不是陛下还算听得进他们说话,江从鱼连基本的考核都不需要参与就直接来给他们当同僚了。

别说江从鱼只是兴冲冲跑过来了,恐怕就连这位永宁侯直接往他怀里扑他都会伸手去接。

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只会用来约束那些需要遵守的人。

江从鱼脑袋还算清楚,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就往楼远钧怀里扑。他适时地在楼远钧面前停了下来,边行礼边朝楼远钧喊道:“陛下。”

到了京师他发现有时候县官的架子都比皇帝大,像他们面圣时都是不必跪的,只有在大型祭祀仪式的时候才需要齐齐行大礼。

他在国子监把各种礼仪学得不错,除了最初跑得急了点以外没有丝毫不当之处。

楼远钧看着近在咫尺的江从鱼,也是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把江从鱼揽入怀里。他状似不经意地握住江从鱼的手,笑着说道:“这次诸位卿家可都出了不少好东西当添头,你这个头名得好好向前辈们道个谢。”

楼远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牵着江从鱼给他介绍旁边那些朝中重臣,仿佛要告诉所有人江从鱼是他真心实意承认的师弟。

本来江从鱼被他当众握着手还有点紧张,担心有人会从他们的亲昵相处看出什么端倪来。

结果等看到秦首辅他们都给了什么当这次秋猎奖励的添头,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

嚯!

发财了!

江从鱼看向众朝臣的目光登时熠熠发亮,道起谢来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嘴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

碰上对方儿孙同在国子监念书的,还要跟人夸上几句对方儿孙的长处,听得众人浑身舒泰。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再往上走的想法了,最爱听的不就是别人夸自家儿孙有出息吗?

这简直属于精准投放!

有江从鱼那张嘴巴在,气氛自是和乐融融。

楼远钧都疑心如果不是人还被自己牵着,江从鱼能趁机把参加秋猎的人全结交一遍。

好在得了前几名的人也依次过来领赏。

秋猎暂且告一段落,便该回行宫去了。

楼远钧在众人的恭敬目送中坐到车上,而后看着江从鱼在礼官的引导下登车。

江从鱼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了他身边。

楼远钧仗着没人敢过分窥探御驾上的情况,再一次紧握住江从鱼的手。

江从鱼微微一顿。

接着他握了回去。

十指紧扣。

第62章

江从鱼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现在他们算是恋人相见,还是君臣相会?君臣相会应该说什么?

江从鱼脑海里浮现许多古今君臣喜相逢的记载,大多都是一见面就有能聊一整晚的话,两人对天下大势畅谈过后从此认定彼此是自己要找的明君或贤臣。

怎么轮到他这里却是脑子和舌头都开始打结,完全没有跟楼远钧一起指点江山的气魄。比起那些能青史留名的君臣,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够心怀天下?

江从鱼正暗自郁闷着,就听楼远钧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江从鱼抬眼看去,对上楼远钧关切的眼睛。

即便换了身份、换了衣着,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个他熟悉的人。

江从鱼道:“对,是有点生气。”

任谁发现自己的恋人撒了那么久的谎,都不可能一点都不气。只是仔细一想,楼远钧除了没把身份告诉他,也没骗他别的。

江从鱼闷哼。

“我在想以后我该喊你师兄、喊你兄长,还是该喊你陛下?”

楼远钧紧握住江从鱼的手,说道:“我能当一国之君是我侥幸生在皇室且活了下来,能当你师兄是因为有你父亲当年悉心教我、护我的情分在——只有给你当兄长这件事,是我自己向你求来的。”

“你若还愿意认我,我会很高兴。”

江从鱼觉得楼远钧真是过分,每次惹他生气都认错认得这么快,叫他连多气一会都做不到。他又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能说!”

楼远钧很想亲江从鱼一口,可惜这么多眼睛在看着,他再怎么想也只能牵牵江从鱼的手。

这样的相处对于君臣而言并不出格,可要是再过分一些就难免会传出些不好听的传闻。

现在江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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