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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老皇帝急着去见太子。
可惜,这只能是最后一面。
俞寒洲命刑部尚书带了金吾卫跟进内殿,又将拟好的折子、此前收集到的关于太子和皇后、长公主与荣恩侯谋反的证据,一道带走。
任声到底是个刑部尚书,官职远没有俞寒洲那般高,让他去做这样的事,其实是有些过了。
“大人就不能自己去?回头那些御史知道是我干的,还不定怎么参我呢。”
老皇帝年纪这么大,随时都可能受不住打击驾崩,任声是真的害怕。
然而俞寒洲对此无动于衷。
“平日里教你们的都忘了?该如何便如何,按律法办事。世子身体不适,本相这会儿走不开。”
“呃……”刑部尚书瞄了一眼被毯子裹起来的馥橙,心中发苦。
这宰相以前都是工作狂,心里除了江山社稷什么都没有,如今却只记得安定侯世子了。
若是俞寒洲为此荒废大业,或许他们还能劝劝,可如今俞寒洲该办的事都办了,连皇后太子都一道解决完了,万事俱备只差六部走个流程,他们实在是没脸面再要求什么。
再说下去,别说俞寒洲,恐怕户部尚书就第一个站出来给他扣个办事不利的帽子。
任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认命进殿去了。
俞寒洲早已知晓一切,也不如何在意,只抱着馥橙轻轻拍着,耐心等人醒来。
贵妃进殿配合刑部尚书演戏去了,此时并不在。
她总得趁着老皇帝还没驾崩,多刷点存在感。
如今皇后没了,贵妃简直打遍后宫无敌手,就指望着熬死老皇帝,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可谁知,那神秘的鬼魂根本没给太子留个全尸,贵妃刚刚一进殿,就见老皇帝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忙快步过去扶住老皇帝,边哭边拍着老皇帝的胸膛。
“陛下您怎么了?不要吓臣妾!如今太子去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该怎么办呜呜呜?”
刑部尚书神色麻木地站在一旁,看着贵妃努力表演。
好家伙,这小拳拳猛锤胸口,贵妃怕不是想趁机把陛下送走吧?
轻咳一声,任声示意侍女过去「扶着」贵妃,让她别那么「激动」。
随即又命金吾卫过去验尸,顺便将皇后的尸体一并放在旁边……虽然那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个人了。
贵妃突然被人制止,还有些惊讶,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刑部尚书,她配合地放轻了力道,给老皇帝温柔地拍了拍胸口。
真是的……俞相怎么不派其他人来?这刑部尚书还没被她钓到……不好搞。
得亏馥橙不在这里,否则听见贵妃的心声,恐怕三观要碎裂。
当然还有更离谱的,那就是六部尚书,其中三个都是贵妃的露水情人……
这女人对于绿皇帝、养后宫这件事,表现出了前所未见的坚定和淡然。
俞寒洲倒是一直知道内情,但他对于贵妃找谁谈恋爱并没有兴趣,只要不捅出来被百姓知道,那就尊重恋爱自由。
甚至一开始,俞寒洲给国子监祭酒的承诺是,如果贵妃想要离开皇宫,会助她一臂之力。
可惜贵妃无意于当宫妃绿皇帝、以及当太后养男人之外的生活,俞寒洲也就懒得去干涉。
宣读完太子等人的罪行,任声将折子递给皇帝。
然而皇帝两眼一翻,竟是厥过去了。
贵妃一开始还机智地挪开了一点,没被压到,可后来,看着老皇帝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的脸,她又默默回去扶住了人。
罢了,看在你是本宫第一条鱼的份上……
被俞寒洲的药强行年轻化的皇帝,也是英武不凡的。
贵妃:爱过。
第58章 登基/封王/未来君后
馥橙睡的时间并不长, 论理说不至于一睡醒就变天了。
可谁让老皇帝不按常理出牌?
没了不孝子太子和时时刻刻在等自己驾崩的皇后,老皇帝仿佛一夕之间清醒了。
当刑部尚书将长公主和荣恩侯计划谋反的罪证一并交给了老皇帝的时候, 这位已然白发苍苍的帝王, 早已潸然泪下。
贵妃在一旁扶着老皇帝,见状亦是默默垂泪……
虽然她心里并没有为皇后和太子感到悲伤,但老皇帝好歹是她第一条鱼, 英雄迟暮, 又一直都很宠她,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
户部尚书等人见了, 难免对贵妃多了些赞赏。
果然有勇气助俞相成事的女人就是有情有义, 和皇后天差地别, 实在难得, 国子监祭酒教女有方。
“呃……”知晓真相的刑部尚书,默默瞥了一眼贵妃,又默默移开视线,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横竖陛下也需要善意的谎言,贵妃是个合适的人选。
老皇帝被救醒之后,眼中便一直带着血丝, 此刻,他颓然地放下了奏折, 摆了摆手, 拒绝了贵妃喂的茶, 道:“爱妃这一天也辛苦了, 歇歇吧。宰相人在哪里?”
“回陛下, 安定侯世子身体不适, 俞相正在照看他。”
“噢……是馥橙那孩子……”老皇帝喃喃念了一句,“他是个好的, 聪明,懂事,进退有度,吃了亏也从不跟朕诉苦,是朕昏庸无能,没护他,没管好皇后太子,才让好好一个孩子……落到这步田地。国师也是个好的,忠君爱民……可惜国师也被朕害死了。”
老皇帝目光有些发散,似乎神智已经不清醒了。
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糊涂了大半辈子,回首皆是错误和遗憾,皇帝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从来不敢回头。
一旦承认这些错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儿子、他相依为命的长姐、他忠心耿耿的臣子,都将永远离他而去。
而他的一生,也终将在史书上留下极不光彩的一笔,注定无颜面对先祖。
“事已至此,朕也该见见宰相了,去请宰相吧。”
礼部尚书闻言行了个礼,就要告退。
可谁知,他不过走了两步,又被老皇帝叫住了。
“罢了,不用去请了。”老皇帝捂着胸口重重咳了好几下,才道,“宰相聪明绝顶,如何会不知道朕的想法?他不来见朕,已是念着君臣的情分。这几年……”
“朕阻了他多少回,连赈灾一事都插了手,他什么都没说,又未尝不是失望至极。”
“明明……当年被宰相所救,朕也是惜才的,也是一心一意想要收他为义子。他比太子强太多,这满朝文武,没一个是他对手。”
“朕自诩是他的第二个父亲,可当年宰相舍生忘死,征战蛮夷打下大好山河的时候,朕也没去看过这个儿子。”
“后来宰相一日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