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靖安卫齐声应答。
随即,馥橙直勾勾地瞧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便收回了目光,端的是骄矜跋扈。
藕荷死死咬住了牙,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她帮着皇后娘娘办事,见过的人何其多,可这是头一回与人交锋的时候,她深深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同她们这些人相比,着实是云泥之别。
是的,天边高月是少年,她们只配低到尘埃。
不是身份的区别,而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澄明冷静和骄矜傲气,乍一看以为他不知世事单纯如幼童。
然而事实上,正是他远比她们还要通晓世事,方能一眼看穿她们心底的所有龌蹉。
别人被踩进泥里,便跟着脏了,馥橙却站了起来,一如最初,并不与她们一道。
他觉得皇后要害他,便说了出来,觉得太子虚伪,便指出来。
这才是馥橙的傲气所在,那种已然许久没见过、不在乎生死的少年意气,在眼前之人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光华灼灼,不可逼视。
藕荷退到一旁,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她已然坏事做尽,甚至这一趟哄骗馥橙出去,还要想尽办法要他的命,她没有资格心软。
她手下多少人命,连馥橙身边十岁的书童都是她和夏荷一块勒死的。
她确实不配。
馥橙疑惑地瞧了她一眼,也不在意,见春喜拿着披风过来,便站起身。
之所以决定去,只是他清楚现在的局势,知道不去就会没完没了地被打扰被各种暗杀,还不如过去见了太子,做个了断。
即便就此死了,也是提前而已,谁能永远活着?
再者,就是,馥橙想见见俞寒洲罢了。
他想看一下俞寒洲对他是什么态度,好决定今后作威作福的上限。
要是能顺便被俞寒洲领走,那就提前进入未来命定的经历,也算高枕无忧。
不过……以防万一……
馥橙转头看向侍卫,轻轻慢慢道:“那提灯不要荷花形状,要笑着的南瓜头,你去告诉俞寒洲。我去骂太子了,等会儿就要他拿来船上送我,不然不开心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俞寒洲的祖宗。
靖安卫闻言,一思量,便懂了少年的言外之意,忍着笑意道:“世子放心。”
话毕,侍卫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连藕荷都来不及阻止。
她有些气急,可对着馥橙这般明目张胆的求援,又束手无策,只得想着到时候尽快下手,让人去半路拖住俞寒洲。
作者有话说:
春喜:世子这是心灰意冷认命了?世子太苦了QAQ;
馥橙:我是要去当祖宗。
第9章 救美人
照例是步辇出行,只不过馥橙被慢悠悠地送到船头,几名侍卫便停了下来,小心地将步辇放下,唯恐颠到少年。
藕荷一看情况有异,忙过来问:“怎么停了?馥小公子,太子爷准备的快船就在那边,咱们还是尽快坐船过去吧。”
“快船?”馥橙正裹在厚厚的狐狸毛披风里打着呵欠,闻言坐直了身子,望了望画舫前方的水面。
那里正停着几艘小船,看着倒不如何简陋,毕竟皇家出品,可问题是……
他这么大一艘占了半个江面的豪华画舫不坐,为什么要坐小船去呢?
那小船追求速度,肯定摇摇晃晃能颠得他晕船,他才不去。
馥橙慢吞吞地瞧了一眼,收回视线,认真道:“我坐画舫去。”
“这……”藕荷闻言皱了皱眉,顿感不妙。
画舫是太子从俞寒洲手底下硬抢的,一月前,外头就已然将此当成了太子不堪大用的「证据」之一。
因为这艘画舫并非寻常王孙公子见到的北地游船,而是俞寒洲为了进一步开拓造船业而设计出来的江南画舫,建造期间融入了江南千百年的水乡文化和造船技术,无论是耗时还是前前后后砸进去的人力物力,都不可小觑。
虽说只是一艘画舫,但它的远航能力甚至比关外海寇最顶级的海船还要出色。
而当今圣上最苦恼的便是每隔几年就死灰复燃频频进犯的海寇,这船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如今俞寒洲好不容易把暔渢船造出来,才在老皇帝那儿过了明路,正准备用同样的技术建造其他能远洋出海的大船,以便扩展海外版图,这太子就把画舫给抢了……还用来金屋藏娇……
这是什么纨绔能干出来的事啊……得亏老皇帝不知道,否则不得被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活活气死?
为此,京中权贵们天天唉声叹气同情俞寒洲,没看宰相知道了此事还成全了太子脸面,什么都没说么?
这人最怕的就是有对比,一个知进退顾全大局牺牲小我的权臣,一个为了一时之气强权压人不把家国大事放在眼里的太子,对比高下立现。
皇后前阵子知道此事后便在坤宁宫砸了一天的瓷器,眼中的泪差点没流干,端的是恨铁不成钢,连带着馥橙这个祸水也被恨到了极致。
幸好朝中还有国舅爷周旋,临时派人用学子写书污蔑皇帝的事将这事混了过去,之后又有俞寒洲焚书的事转移视线,才堪堪将画舫这事给压了下来,没让皇帝知道。
藕荷一想起来便心中叹息,如何敢让馥橙再坐着这艘画舫出去招摇?
这画舫体型如此巨大,一旦开动势必会让岸上的人发现,不是徒惹非议?到时流言又要起来了。
“公子,画舫到底体型过大,开起来甚是不便,不如快船便捷,咱们还是别让太子爷久等为好。”
一旁的靖安卫闻言,想起俞寒洲的吩咐,道:“藕小主此言差矣,世子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做那仆从坐的小船?小主莫不是忘了安定侯世子也是陛下钦点的国师继承人?”
“正是。”另一名赶回来的靖安卫接过话头道,“既然是太子爷相邀,那么小世子坐着画舫去,不正是以礼相待表示重视之意?”
这么大两顶帽子扣下来,藕荷一时涨红了脸,双手掐得死紧,无话可说。
馥橙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细细想了想,又结合占星术卜了一卦,也大概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这狗太子还真窝囊到要皇后、国舅给他收拾烂摊子?
未免太没用了些,做事也全然不计后果,连俞寒洲造这画舫的意图都没搞清楚,就硬抢了去。
馥橙托着腮琢磨……
恐怕这事也是俞寒洲将计就计故意的,否则这么重要的画舫,不说派重兵把守,就是临时差人说一句,太子那狗东西也不敢抢啊,这俞寒洲明摆着在挖坑,就看狗太子自己往里跳!
而且狗太子还真跳了,跳得义无反顾,恐怕以后想爬出来都不行了,这顶心中无家国的帽子一扣下去,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