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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升起又断掉。

“喵呜。”

小老头从房梁上跳下来,来到他面前。

哦对了,还有一只猫。

静静地坐在蒲团上伸出手,白猫便一下子钻到他怀里,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间开了,外界的喧哗声一下子清晰起来。

谭九哥脸冻得红扑扑的,却还在笑,爆竹声太大了,就扯着嗓门喊道:“住持!出去玩啊!天女娘娘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兴趣,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去。”

“哎?为什么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池砾身子一僵,倏然抬首,竟是本以为不可能出现在这的谭玉书。

这人今天披了一件火红缎面的披风,脖子圈着一尾毛绒绒的纯白狐尾,口中缓缓吐出一团白气。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他的帽子上簪了一圈粉嫩嫩的“桃花枝”,看起来又喜庆又俏皮。再加上帽子底下一双湿漉漉、氤氲水波的大眼睛,莫名让人舌头打结。

池砾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谭玉书掸掸衣上的寒气,呵呵手道:“拜完神,祭完祖后,我娘就和我婶娘她们打叶子戏去了,我没有别的事情,当然就来找池兄了。”

“哼。”

池砾别过脸去:“你不是有很多好朋友吗,干吗不找他们,反倒是来找我?”

谭玉书眨眨眼睛:“找谁?池兄是说庄兄吗?除夕夜人家一家团圆,我去不好吧?”

池砾:……

冷笑一声:“哦,原来是没别人找了,所以才来找我的呀。”

呃……为什么有点酸呢?

谭九哥站在一边,有些怀疑的挠了挠头。

谭玉书眼波倾泻,微笑道:“池兄说的哪里话,这一年中,难得有这一天的清静日子,怎么能用来应酬呢?自然要找最好的知己佳朋,携伴同游啊。这世上除了池兄,还有谁能做第二人选呢?”

庄子叔啊,你丫的刚才不就把这个第二人选说出口了吗!

这人睁着眼睛编瞎话的能力可太绝了,真不知道有哪句话能信。

不过谁让他也正想出去逛逛呢,没办法,就只能一起去了。

小老头睡着睡着,坐垫就消失了,睁开眼睛,就看见谭九哥。

“嘿嘿,那俩人都不要你了,只剩我啦~你这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快分我点!”

小老头:?

……

一来到城里,池砾的耳朵瞬间失去了作用。

街边悬满了灯笼,亮如白昼,一朵朵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各色的花球,沿街都是叫卖各种吃食玩具的小贩,游街的人摩肩擦踵。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两个靠的很近的人,也得扯着嗓子才能让对方听到,池砾趴在谭玉书耳边大喊:“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谭玉书也攀着他的肩膀喊回去:“因为除夕这天!临街售卖!皆不收税!男女老少!出行不忌!所以人特别多!”

好吧……

但这是出来玩来了,还是来挤人了?

正在池砾面对着一街噪音皱眉时,手突然间被抓住了,池砾一愣,看向身边的谭玉书。

谭玉书抓住他的手,无比自然的大声道:“池兄!抓住我!别走丢了!”

池砾:……

他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吗?

被动的被谭玉书抓着手穿梭在人群里,池砾想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又光怪陆离。

天女娘娘的游行队伍敲锣打鼓的走过来,踩着高跷,涂着厚厚油彩,迈着奇异舞步的“五鬼天女”,不时将花篮中的符纸洒向四周,攘除灾祸,驱除疾疫。

漫天的符纸洒下来,纷纷扬扬的落的哪都是,其中一片,不巧正落在谭玉书的帽子上,垂下一角,遮住眼睛。

谭玉书停下脚步,吹了一下没有吹掉,正要伸出手拂掉,眼前却突兀的出现两根劲瘦修长的手指,帮他轻轻夹掉。

蓦然回首,正撞上池砾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能吞噬光线,周围到处是跳动的灯火,却无法让那双漆黑的眼睛从阴影里走脱出来。沉浸在这样一双眼眸里,周围的喧嚣好像也一并被吸走了。

谭玉书静静的与这样一双眼睛对峙,突然特别想凑近看看,那两个漆黑的旋涡下,到底是什么呢?

池砾宛如被慑住视线的猛兽,好像动一下就会一败涂地。

与他对视的这只猛兽,有着漂亮的毛皮,温驯的外表,可当“它”靠过来的时候,池砾还是能听到内心深处的躁动,像被剥出壳子的蜗牛一样虚弱又惊慌。

“它”不应该再过来了!当然,也可以稍微过来一点……

池砾的心脏怦怦跳,突然——

“妙法大师!谭大人!”

一道熟悉的招呼声,将凝固的气氛打碎。

二人一起转头,就看见池母在冲着他们打招呼。

谭玉书:……

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一样……

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微笑道:“苗娘子面铺就在附近,所以我就想着跟苗娘子打声招呼来着。”

池砾:……

“那就去呗。”神情冷淡,看起来没有一丝波澜。

不约而同的松开手,并肩走向面铺。

大波人追着天女的队伍跑了,路上难得松快了一会,池母举起两个“老虎包”,一人一个:“妙法大师!谭大人!新年快乐!”

哪有长辈向晚辈拜年的,谭玉书立刻躬身回礼问好。

池母被节日的气氛感染的很快乐,一人给他们塞了一只“老虎包”。

心照不宣的寒暄一会,就放他们玩去了。

不过有点奇怪,刚才那俩人都快到这了,突然停住干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

谭玉书捧着“老虎包”,白老虎身上用红糖画出纹样,圆溜溜的黑色蜜枣当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好可爱……”

转头看向池砾,正想跟他分享这种可爱,就见池砾一口咬掉了“白老虎”半拉脑袋,剩一只眼睛幽幽的看着谭玉书。

谭玉书:……

没办法,池砾晚饭吃的太早,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又走了这么一大圈,确实饿了,于是又张嘴咬掉老虎另一半脑袋。

谭玉书摇摇头:好残忍……

捧起“老虎包”,还是先从耳朵吃吧,于是一口咬掉一只耳朵。

吃完“老虎包”,两个人又买了两坛佳酿,来到贾郎中的铺子。

贾郎中就是给池砾看病的那个郎中,经过他的一番调养,池砾最近身体确实越来越好。池父池母这么多年过度劳累,难免有些小病痛,来这看过后,也被诊治的好了很多。趁此年节,自然要备上一份薄礼。

贾郎中的儿子早年路遇水匪,不幸罹难,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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