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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

他从来都不算一个勇敢的人。

在孤儿院被欺负时没有反抗, 进入珊瑚岛后, 他有那么多次机会告诉午夜这是一个陷阱, 可他没有。

午夜才是更勇敢的那个。

她帮他换了新的手臂,在A大与他相约见面, 哪怕被丁寻理卸下过双腿, 也义无反顾地答应了他私奔的请求, 从C区逃离,一路来到这艘船上。她想要自由, 于是不惜一切地追求自由。

比起爱人,午夜更像是乌冬崇拜的对象。

她聪明、热情、从不畏惧,乌冬下定决心要为了她变勇敢,可当两人见面后,午夜告诉他,她是仿生人。

怎么可能?

乌冬好像总是在说这句话。

他的世界太小了,孤儿院的小院子,珊瑚岛的地下室,最后到这艘游轮上。

他见过的事物太少,面对超出认知的东西第一反应是退却。

他知道,自己的退却伤害了午夜,但他需要退到自己的壳子里整理思绪。

那之后独处的每一秒里,乌冬都在回忆过去和午夜一同经历的事情。

仿生人没有心脏,乌冬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情绪却都真实存在。

楚来看着面前低下头的乌冬,没有耐心再等待他的回答,她越过乌冬要朝套房走,却忽然被他叫住。

“你要帮午夜逃走吗?”

楚来转头,像是看到了第一次循环时那个怀揣匕首,即将为了午夜踏上不归路的乌冬。

“我愿意帮忙。”

楚来挑眉:“听到丁寻理上船,你终于想开了?我可没打算带你一起跑。”

乌冬却摇摇头,抬起右手去握住他那只机械臂:“午夜帮我达成过我的愿望,我只是希望她也可以如愿以偿。”

-

套房门打开后,白昼从沙发那边探出头望过来。

很少能在她脸上看见严肃与怀疑的神情,楚来和乌冬同时站住脚步。

楚来还在酝酿,白昼先发问了。

“我体内的监测系统显示,当你们在阳台上的时候,乌冬的心率最高到达了每分钟117次。你们在说什么?”

“丁寻理来了。”楚来打开通讯手环,里面有她存着的白鲸号全息地图,“船头甲板停着他来时乘坐的直升机,不想被他带回去,就配合我的行动。”

在她操作手环的时间里,白昼只来得及答复一句话,随后便很明显地陷入了宕机状态。

“这下糟了。如果父亲没有委托助手,而是选择亲自出现,那么他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达成目的。”

没有表示惊讶,也没露出恐慌的表情,白昼坐在那里,眼睛许久没有眨动。

仿生人没有害怕的情感,数据的搜索与运算得出的是结果。

丁寻理对她做过什么,她清楚无比,此刻她的宕机是因为大脑在替她排布出自己可能遭遇的所有情况。

乌冬仍在白昼显露出非人的一面时有些不适应,可他还是走到白昼身边,用自己那只机械手握住她的手。

微弱的脉冲信号中止了白昼快要因为高速运转而发热的内存。

恒温的皮肤材料贴在一起,机械元件向大脑中枢传递感知,她看向乌冬。

“楚来会告诉你前往停机坪的时间点,把你的算力留到解除装置时使用吧。”

白昼问:“你也会陪着我吗?”

乌冬对她点头:“放心。”

看见白昼终于露出笑容,乌冬也随之微笑。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谎了。

-

时间临近下午四点,楚来安顿好乌冬和午夜,定好了通讯的频道,再次来到督察署行动队所在的剧场化妆室。

戴营和谢北河已经回来了,二人在胡若风的电脑屏幕前看监控录像。

胡若风向楚来介绍情况:“丁寻理和杜伟森都没有出来,这太反常了。监控的确拍到了有一个拿着毛巾去走廊的服务生,但他离开以后,再也没有人被叫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一直在会议室里,能做什么呢?”

“总不能是丁寻理把杜伟森给杀了吧?”

楚来已经是第三次循环了,也没少见死人,就算这次做好了逃跑的计划,也不排除在撤离过程中被丁寻理打击报复的风险。

他这种搞研究的人在她看来格外偏执,做出什么事她都不意外。

谢北河侧头瞥了她一眼,不赞成地摇头:“这里不是Q14的下城区。他们也不是普通的黑/帮头目。做事要考虑后果,丁寻理杀了杜伟森,自己怎么下船?A区的联邦督察署那边,他该怎么交代?”

楚来嘴巴张开又闭上,没对他透露白昼的真实身份,也懒得和他辩解一个研究者发现自己的心血被破坏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动情绪。

戴营想起她在走廊上隔着门板听到的那一声闷响,顺着楚来的思路猜测:“杀人不至于,但那个姓杜的绑了他的宝贝女儿,丁寻理打他一顿出出气倒是有可能。”

几人就这个问题随口讨论了几句,胡若风一直没参与,她把监控画面调整到了酒库附近的员工通道上。

此刻那片区域已经冷清下来,只剩那位持有酒库门卡的领班还留在附近。

“既然会议室没动静,不如趁机早点把酒库里的情况摸清楚。计划进行到现在,只有这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我都快好奇死了。”

戴营用指头不重地弹了一下胡若风脑门:“出任务打头阵的是你戴姐,人家巡逻的领班都还没走,你就想着催我们过去,上赶着送死?”

小胡也意识到是自己想得不周全,捂住额头乖乖道歉:“戴姐我错了。”

戴营语气并不严肃,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借这个话头提起楚来和她筹划的撤离计划。

她直起身,和楚来交换一个眼神,继续往下说:“你没经验,做事冲动很正常,但总要给自己留后路。今晚无论酒库发生什么,一旦遇到危险,你要跟着我撤离。既然你是我的线人,跟着我上了船,叫我一声戴姐,我也该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去。”

谢北河事先并不知情,闻言去看戴营,戴营嘱咐完胡若风,又用手去指他。

“至于你,你不归我管,但好歹我们朋友一场,行动的时候也是你给我殿后。我已经退役了,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在我面前。撤离的安排我给你想好了,到时候怎么做你自己选。”

戴营平时总笑哈哈的,很少真正拿出大姐头的架势压人。

现在她收敛了表情,另外两个人坐的坐直站的站好,也都认真听着。

就在戴营阐述这次撤退行动的详细部署时,楚来突然发现监控画面上的异常,她凑到屏幕前去。

酒库附近的员工通道上,原本徘徊在附近的领班通过耳机接到了什么消息,他忽然离开了这里。

另外一边的摄像头显示,他所去往的是今晚香槟派对的举办场所。

几个海洋鲸号的船员站在那里,其中一个人上前和那位领班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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