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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忱无比的贪恋。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你走了,还和别人有了孩子,你说你讨厌我,你不想见到我,你再也不喜欢我了。”

“不要讨厌我。”他祈求着。

越发缠紧怀乐,“我很害怕。”

他的眼泪掉得越发汹涌,无助地拥挤怀里的小姑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会离开呀,只是噩梦。”

小姑娘抱住他,“不会离开的,阿乐最喜欢忱哥哥啦。”

“真的吗?”都是噩梦吗?

傅忱收紧了手臂,他哭出来声,像垂死的困兽挣扎,抱着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不见了,傅忱伸手去捞。

怎么都捞不到他,他恐慌极了,漫无目的地寻找,“乐儿。”

不要走。

傅忱的眼睫毛湿漉漉地,他擦了擦眼泪,看到身上很脏,很黏腻,是被眼泪打湿了。

乐儿不喜欢脏脏的。

他要去洗干净,对,洗干净,要漂亮,漂亮,她才会看他。

傅忱赤足走在地上,撞到了也没有停,颠颠撞撞中,他很快就到了浴房。

脱掉身上的仅有的中衣,他的胸膛露出来了,新疤旧疤陈横罗列,大大小小,还有新撞出来的淤青,数不清。

傅忱发现身上还有,是缠心口伤的纱布,他直接扯掉,伤口又裂开了,血汩汩而下。

他翻到浴桶里面去,伸手在旁边摸香胰子,摸木刷。

只摸到那把匕首,傅忱拿过来,擦啊擦,身上被他割出来大大小小的伤。

最终到手腕的时候呆滞的眼神看不清,手上没停,割了下去。

匕首落地的声音太大,惊醒了外面的犯困的守卫,他们对视一眼,迅速冲进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付祈安半夜滚起来,叫了太医也过来,还好发现得及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救过来了。

晚间,烛火通明,谁都不敢歇。

蛊师的药练好了,终于,天擦亮的时候给傅忱喂了下去。

第80章

梁怀惔剜来的心头药的治疗效果很好, 却也猛烈,一行人修整了几日。

梁怀惔打点好一切,预备带着怀乐回汴梁。

没救出来怀乐之前, 按照原先敲定好的计划,梁怀惔按兵不动,在长京周旋。

起央追回西域, 他调些人手过来,这一路周转,死的死伤的伤, 加上大费周章带过来的汴梁人马全都被傅忱给阴走, 人已经不剩多少了。

谁知道呢, 傅忱直接把人放了, 看着相安无事,还把汴梁的监国位给梁怀惔坐,他也不怕梁怀惔卷土重来。

但转念一想到, 梁怀惔并非梁怀惔,他是莫衡之啊,莫衡之不会复南梁朝的国。

何况, 之前南梁的人对怀乐不好, 他疼怀乐,没必要给那些曾经对怀乐不好的人好吃好喝。

起央追就在这里赖着了, 一直在怀乐身边团团转。

不是小流莺长, 就是小流莺短。

也多亏他看怀乐看得严实,也是他最先看出来怀乐脸色发白, 神色不好, 怕她出事, 连忙叫了郎中来。

巧的是, 还是上回那郎中。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大补药,补得太凶猛,冲了胎象,要知道物极必反,要不是及时发觉,再晚上三两日,肚子里的孩子必然要流掉,到了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是无力回天了!”

怎么又是他?又遭骂了。

这郎中的嘴巴,亏得梁怀惔和起央追是见识过有多么的厉害,知道他没有坏心,不然真要把他给削出去。

“孩子??”

怀乐摸了摸肚子,她先看向梁怀惔,哥哥明显是知情的,否则不会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

“孩子还在吗?”

怀乐摸着肚子,怀乐好笨,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孩子还在。

听那郎中的口气,还是能有得治的,起央追留了空给梁怀惔与怀乐解释,拽了郎中出去外头求方子。

暗桩在门旁边候着,他替傅忱松一口气,小公主终于知道孩子还在了。

她和陛下之间的隔阂,是不是也能消融一些。

起央追就不让他在旁边插嘴。

一手拽一个,郎中和暗桩都被他给拽了出去。

可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郎中隔壁家就有个怀了身子的人,因为怀孩子有功,但凡是好药补药全都熬了叫人吃下去。

补得太过,明明该是寻常四五月大的肚子,生撑得跟个六七月大,疼得人打滚,差点就要一尸两命。

郎中扎针稳了胎,医书都给翻烂了,试着药来药去,终于敲定了最终的方子,熬了给那妇人吃下,也算是险险地稳住了。

“索性你家小娘子命好,我的方子是现成拟好,拿去抓了药就能用了。”

起央追拿着药方给,求爷爷告奶奶,低声下气,“是是是.....”

他是真的服了。

他来中土快有一年了,脾性也被磨得□□不离,放到之前,起央追能被人这样指着头驯骂,他非把人的手指头给撅下来。

现在呢,怂得连他自己的都唏嘘。

回过头,见傅忱派过来的狗腿子也瞧着他手里的药方,一脸的欣慰,起央追把气撒在他的头上。

“你少偷着乐,小流莺大难不死,这后福是老天赏给她的,跟你家那杀千刀的陛下屁相干没有,去去去,抓药熬药。”

暗桩客气接过来,老实去办事了。

怀乐摸着肚子,哽咽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被惊喜砸中了,久久都回不过神,甚至有些傻气地问梁怀惔。

“哥哥,是真的吗?”

就算不是真的,她漂亮的眼睛里头都蕴满了泪水,看着格外地惹人怜惜,梁怀惔哪里还舍得凶她。

“傻阿囡,哥哥怎么会骗你,是真的,宝宝还在。”

“就在阿囡的肚子里。”

“为什么还在,明明之前已经喝了落子汤了。”

梁怀惔明内情也不能说,只含糊其辞。

“阿囡不要再去想避子汤的事情,避子汤已经喝了,哥哥当时救你回来时,孩子脉象虚弱,本想保住了稳了再和阿囡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良机。”

“孩子还在,无关其他,是上天垂怜,所以孩子才会一直在,不仅现在会在,会好,以后也会平安生下来。”

“你要相信,有哥哥在,哥哥不会再让人伤害到阿囡。”

梁怀惔的眼睛没有避开一直盯着怀乐说。

怀乐轻声说好,藏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了被褥角。

哥哥说的不是真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惯有的习惯,只要他一撒谎,就会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么多年,哥哥在阿娘那里撒了好多的谎,怀乐在旁边听多了,已经能够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这就是假的。

梁怀惔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挂着的眼泪用巾帕吸走,“阿囡还和从前一样,爱哭鼻子。”

他有心逗怀乐笑,“现在也不怕哥哥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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