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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还是避着人熬的,手脚很快,没几刻就给端上来了。
太医和暗桩想叫他三思,话都没出口呢。
药一滴都不剩了。
“ ........ ”
药一呈上来,傅忱都没有等凉透,一口就闷到了底,还真是浓浓的剂量,哭得人舌根发麻。
细细品着,一个大男人都叫苦得皱了眉,当初的小姑娘是怎么喝的,她也是一饮而尽,笑着跟他说谢谢。
傅忱抬手扇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巴掌很响,嘴角都冒血了,太医不明所以,噤若寒蝉,傅忱又开口。“去熬一碗安胎药来。”
估摸着怀乐会醒的时辰,傅忱让人半个时辰端上来。
他看暗桩,“你的伤也下去包扎好了再上来。”
小半个时辰快到了,暗桩端着药上来,安胎药旁边还有一瓶金创药。
暗桩的声音压低,”娘娘还没有醒,陛下先上药吧。”
陛下下手真够重的,这一会就肿得特别高了。
“否则娘娘看见了,指不定要问。”
傅忱搅着安胎药,要等它凉,闻言一顿,又接着搅。
”你说,她要是看见了我的伤,还会心疼我吗?”
梁怀乐从前见着他脸上的伤,他不觉得疼,她已经哭得很厉害了,跟打在她身上似的,还会鼓着腮帮子给傅忱呼呼。
傅忱真的好想回到以前,他一定不会不珍惜她。
暗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衡量了一句讲道。
“娘娘是疼陛下的。”
“是啊,从前的梁怀乐,自然是疼我的。”
药汁黑乎乎的,汤水倒映出怀乐的脸蛋,她抿着唇笑:忱哥哥,不疼。
傅忱眨了眨眼,眼泪就掉到药碗里了。
“你在外头听着,是不是也以为,朕也要打掉她的孩子。”
“她和别人的孩子。”
暗桩答不上来,“.......”,他越发看不懂傅忱。
“朕是很想,可是朕不敢,说再多的狠话,朕也不敢,父皇昔年走了极端路,母妃就没了,朕要是也走了极端路,梁怀乐或许会死,或许不会死,可她说....”
傅忱眼睛红了,他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他也变得患得患失,脆弱不堪。
“她说,她再也不会原谅朕,她恨朕。”
“朕说过,要让她开心,只要她开心,孩子留下就留下吧,朕把他当亲生的,将来也不会再生了。”
“上天要是垂怜,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又有了......”
不要有,母妃生妹妹的时候,傅忱在外头侯着等,他听到母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生孩子疼,一次就够了,不让她遭这个罪。”
母妃生下妹妹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不管有没有情.夫的那档子事,生孩子亏空会要命,傅忱害怕。
“若是梁怀乐不爱朕跟她孩子,分了太多心给了第一个,那要怎么办?”
他真的感同身受,备受冷落的感觉。
“所以,还是算了吧。”
他喝了药,就不会再有了。
这就是一劳永逸。
陛下之前摔过獠子,本就.....如今又喝重剂量的药,若是果真如太医所说的,再也不会能....
那将来陛下手里的大统,陛下要给了别人的儿子,刀山火海里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啊。
暗桩没忍住,“将来国嗣....”
傅忱道,“这个孩子会平安生下来,以后他就是朕和梁怀乐的孩子。”
“只要能够留住梁怀乐,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她能安心留在朕的身边,什么都可以。”
不要再跑了。
说几息话的功夫,药差不多温了,傅忱扶起来怀乐,给她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就是传位要给了。
“陛下不担心是公主吗?”
傅忱淡然,“公主又怎么了?谁立了规矩,女子就做不得帝位。”
暗桩噤了声,悄然退下。
傅忱喂到了底,把碗放到旁边,给怀乐哺了几块甜滋滋的饴糖和蜜饯。
这时候,怀乐睁开了眼睛,对上傅忱的眼,嘴里漾开了甜味,怀乐下意识摸到了肚子,胎安了下来,稳了很多,怀乐紧张没有察觉到胎跳。
目光触到旁边碗底盛不上来的药汁。
孩子、孩子没了?
怀乐气急了,亮了她的爪子,一巴掌挥到了傅忱的脸上。
那是钻心地疼啊。
傅忱一边脸色苍白,一边红肿不堪,像他的心一样,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在光明处,好好坏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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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晚上两人吵得够多了。
傅忱接了这个巴掌, 他没有说别的话,眸色暗沉如水,若是别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他盯着怀乐看了一会, 怀乐这时候炸起来,跟条小犟牛脾气。
倒是傅忱掩了掩眸子,心里苦了又涩。给怀乐掩了掩被褥的边沿角。
“歇吧。”
没等怀乐的下文, 傅忱径直起身离了殿内,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并没有走远,落了台阶坐下, 一直守在殿外, 背影孤寂发寒。
怀乐察觉不到肚子里头的动静, 她盖着被褥, 看着殿顶无声的落泪。
国局不稳的话,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搞成内忧外患的局面。
西律在付祈安的治理下, 也算是井然有序,接手过来很容易治理,付祈安对外封了口西律皇帝对外说的是驾崩。
话虽如此, 幌子打得倒是不错, 里头断然传不出消息去,但外头还是纷纷扬扬地传出来不少的闲话。
原因无他, 不是宫内走漏了消息传出去, 而是那天傅忱派出去数万的御林军去找人,人多起来, 别人再怎么守口如瓶, 也避免不了有人在私底下暗暗揣测。
御林军大批地出动, 第二日就传出来帝王驾崩, 玢王落脚的地方的遭悍匪洗劫,死于非命。
惠沅皇后的儿子回来了,恰恰在这节骨眼上,巧合得太过分了些。
就有人说,这里头只怕是傅忱篡位夺权。
也有人说,傅忱是正统的西律皇帝血脉,也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何况,傅忱在南梁一方做大,两国由他来兼并,正好可以把虎视眈眈的北疆给压下去,没有战争,百姓也就没有了流离失所的潜在危险。
这是天下皆欢的事情。
西律皇帝驾崩之后的葬礼并没有大肆的操 . 办,傅忱打着国业百废待兴的旗号,置办的株钱都拨出去给长京城内的乞丐户,都给安了家,如此,这一举动还为傅忱博了不少民心。
简单地设了灵堂,棺材那些都是匆匆让人打造,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