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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忱鼻子再灵, 也只捕捉到瞬间。

这时候傅忱再闻, 他使劲闻,心里越是空落,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他喃喃小声自言自语问, “怎么...没有了....”

没有梁怀乐的味道了。

难道真的是他出错了?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装蛊虫的白玉瓶。

傅忱问柏清珩, “柏卿平时用香吗?”

柏清珩不知道傅忱为何这般问,努力按下心里的古怪,他如实道。

“微臣素来不喜香,自小就不用。”

傅忱心里一阵黯然,是啊,世上那里会有香能比得上梁怀乐身上的味道,那是她天生的。

不会有人和她一样的。

傅忱回一个哦,期望落空叫他不耐烦了,头钻心得疼,语气很不好撵人。

“出去!”

柏清珩不知道哪惹了傅忱不悦,“........”

不敢多言,“是。”

出来关门时,他悄悄看了一眼。

见到那位年轻的帝王脸上都是惆怅的失落,他仿佛被什么折磨,神色痛苦,似乎求不得。

柏清珩不禁在想,新帝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世上还有是他得不到的东西?

不管如何。

一直到出宫时,柏清珩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他还是挺怕再被叫而折返,低头看着手里的题卷。

必须要尽快找到此人才行,距秋闱过去,已有几月,但愿人还在京中,快到年日了,这是第一个新岁,他想陪怀乐一起过。

新岁给她预什么礼好呢?

不如.....送香粉?

正好还要叫她教写字的,把香粉当学费,她应当不会推辞了吧,想到这一茬,柏清珩心中心里越发柔软起来,隐隐期待。

算算时日,父亲也快回京了。

他也是喜欢怀乐的,待父亲回来,或许可向他求教求教,如何讨讨姑娘欢心,娘说过他见多识广,必然有法子。

况且,怀乐似乎也想见父亲,或许她想知道父亲对她的态度?毕竟他表明心意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父亲不在京中,未曾表过态。

指不定有了父亲的首肯,怀乐能尽早接受他。

*

傅忱殿内静立了许久,他惆怅若失在那抹香中无法释怀,他始终不肯相信,是他出错了?

不会的,他很确定就是闻到了。

傅忱掏出来蛊瓶看了好几次,朝外喊侍奉的小黄门。

“来人,去将蛊师带来。”

蛊师一直养在汴梁京中,得了小黄门传讯,很快赶来见傅忱。

傅忱与蛊师说,他刚刚闻到了梁怀乐的味道,可是很快就没有了,是不是梁怀乐的灵魂已经快要回来了?

傅忱的样子有几分疯魔,蛊师看着面前的帝王,他是近年来最相信蛊师,认真去喂养子母蛊的人。

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求诚,招魂复生。

或许会有真正的求诚,诚心是真的,招魂复生不可能。

子母蛊只能将人提炼做成木僵人,也是尸人。

醒过来的人,眼睛是睁着的,不会有心跳,也不会说话,只是一具任由人摆弄的躯壳。

这不过是苗疆的赶尸法。

傅忱说,“朕闻到了,闻到了她的味道,是她的味道。”他竖起手指,“两次,不会出错的。”

他抓着蛊师。

“可是,只有两次就没有了,没有了,会是幻觉?”

蛊师应付自如,“陛下稍安,您以心头血和精肉滋养子母蛊,如今子母蛊日益强健,它已经为您在您办事。”

傅忱欣喜问,“她要回来了是不是。”

“要回来了。”

梁怀乐要回来了。

太好了,终于。

蛊师如流说是,“陛下心心念念的姑娘,就要回来了,她会到您的身边,有了子母蛊,她很快就能复活。”

蛊师知道傅忱爱听什么,就与他说什么。

傅忱有些等不及了,“还有多久?”明明他是那样精明的人。

他一天天数着,只还有六日了,七十二个时辰。

他太清楚了,漫长的等待总算是有了盼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所有需要有人重复告诉他。

“陛下,距年夜,只有六日。”

傅忱松开蛊师,“对,只剩六日了。”

他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抚摸着蛊虫的双手是那样的轻柔。

梁怀乐,醒过来第一句话,你要跟我说什么。

记得要叫忱哥哥。

说你也想我,睡了这么久,是因为有别的事,至于什么事,你要编好一点才能说服我。

你要好好哄我,我等了你太久了。玉瓶贴到脸边,男人的眼角落了晶莹的泪。

柏清珩早早到了书铺外头等候。

外头人群熙攘,书铺这两日也忙,怀乐一直低头结账,头都没有抬过,别提往外头扫一眼,她没有发现柏清珩已经来了。

一直忙碌到亥时,人少了,打算关门,怀乐才看到外头的柏清珩。

她惊讶,“柏大哥来多久了?”

柏清珩站得腿脚发麻,手里的糖葫芦汁靠近手指的那一头,被他捏得有些化了,他笑着说

“没有多久。”

“路上买的,怀乐妹妹一串,俐君一串。”

怀乐很开心接了,“谢谢柏大哥。”

柏清珩揉揉她的头发,关了书铺,柏清珩送怀乐回了家。

他与怀乐说,“我前些日子收到了父亲的家书,他说再过两三日便到汴梁。”

听到这个消息,怀乐直呼,“太好了!”

怀乐盼柏文温盼了好久,她搬出来还未正式与他请辞,和他道一声谢,还好护膝和棉罗袜倒是送出去了。

另外........她想向柏文温能不能打听打听宫里的情况,叫他帮帮忙,探探傅忱的生死。

尽管,从前的一切都跟怀乐没有关系了,怀乐心里却无法忽视,她希望漂亮质子没有死掉。

她还是想不明白,质子府烧那样大的火,是谁放的火,二哥哥?还是漂亮质子自己?

究竟是为了什么?

假如是二哥哥放的?二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他?要致漂亮质子于死地?如果是漂亮质子自己呢?

是因为那天的不欢而散,漂亮质子在心里想不开。

那她就是一辈子的罪人了。

怀乐也想过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但又觉得应该跟过去告个别。

日后也不会再有纠缠,若是打探不出来什么,也没有关系,怀乐尽力了呀。

这些事情过于私隐,虽然柏清珩也在宫内为官,怀乐却不想叫他掺进来。

“等父亲到了,我来接怀乐妹妹,一同到府上一聚。”

怀乐展颜笑,“好。”

柏清珩送了怀乐回去,他没想到这样晚了,府上正厅里的灯还燃着,更没有想到说了过两日才到的父亲,今日就到了。

柏文温坐在上首,风尘仆仆,脸色凝重。

他是马不停蹄赶回来,才下马车没多久,一到就差人去找柏清珩。

找柏清珩的人还没出去,柏清珩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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