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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何时出去的?”

暗桩刚要上来扶他,梁怀月已经把手里端着的那蛊解酒汤递给旁边的宫侍,先一步碰到了傅忱的手腕。

暗桩收回手,立在一旁。

傅忱朝旁边看去,“你来干什么?”

他语气暗沉低哑,带着未散尽的酒气,携着几分晨时醒过来的郁气。

梁怀月并不在意,她柔笑着。

“妾昨日听说陛下与付大人喝酒到深夜,酒窖里的酒浓烈辛辣,怕您早起不适,特地炖了一蛊解酒汤来。”

入了后宫的女人自称要说臣妾,但傅忱脾性不定,梁怀月以退为进,在傅忱面前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她自唤为妾,内含着一个博君怜的意思。

跟在梁怀月身边的宫侍是个会看脸色的,梁怀月话音刚落,立马就跟上一句。

“解酒汤要人守着熬,娘娘寅时便起来看着了,为了熬解酒汤,娘娘还烫伤了手。”

梁怀月皱起眉,非等她说完了,才急言厉色呵斥。

“多嘴!别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

那宫侍被训了,低着头也不忘补一句,“奴婢明明说的是实情。”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戏唱得很好。

是男人听了这番付出,都会心软的。

暗桩听完,在旁边没出声。

傅忱淡淡瞥一眼,他抽开梁怀月搭着他的那只手臂,不叫她扶,自己进了殿。

梁怀月又从宫侍后面拿了醒酒汤跟在他后面。

傅忱没管她,径直朝内殿进去,奉先殿的内殿里头有温泉,是从后面引进来的,一直源源不断。

傅忱在里面泡了一会,等他披着亵衣出来的时候,梁怀月还站在正殿内。

傅忱才出来,她立马就拿了巾帕,迎上去,“陛下,妾为您擦发吧。”

傅忱停了脚步,他看着面前的那块巾帕,目光有些失了神。

曾经也有一个小蠢货,站在他面前,捧着一块能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的巾帕。

带着讨好的神色,卖乖跟他说,“我....给你....擦头发吧。”

她还伸出来洗了很多遍的手,翻来覆去证明给他看。

“...干....净的....”

梁怀月备受宠爱,自然过得好,她向来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玉指纤纤,指甲上还染了淡粉色的丹蔻。

傅忱记忆里的那双小手,不像这样。

她的指甲不留长,手背肉肉的,比面前这双手的还要白,或许是总是洗外衫,洗被褥,洗这洗那洗,常年泡在水里泡白了。

“陛下?”

梁怀月不知道傅忱在想什么?轻轻叫了一声,傅忱挪开眼,没说要不要擦。

他往书案走过去,过木架旁边时,顺手拿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衫披上,坐到了案边,翻看折子。

梁怀月跟上去,男人端坐在位上,长衫没遮掩住他的宽肩劲腰,气质淡漠安然,侧面是那样的旖丽无双。

傅忱虽然一言不发,梁怀月仍瞧得心里不自然跳了几分。

不可否认,傅忱的面相是她毕生见过所有男子里最出挑的。

她向来是一个话不喜欢说太满的人,当时西域王子当时问她,是否跟傅忱有姻亲的时候,也是含糊其辞。

大方面是为了南梁,另一方面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她瞧傅忱第一眼便觉得,就觉得他可能人中龙凤。

既然是有可能的东西,做人对事当然要留一些余地。

所以她才会在梁怀惔欺负他的时候适时出手,刻意叫傅忱撞见她嘱咐宫侍不要苛待他。

“这几日冷了,湿着发风吹过来头会疼的,陛下看折子,妾轻轻为您擦发可好?”

“妾必然不会打扰了陛下批阅。”

她手里的巾帕已经快要碰上傅忱的头发,傅忱侧了身,一把擒住梁怀月的手腕,将她攘走。

“........”

梁怀月被他推得撞到了桌角,脸色有些难堪,她捏紧了手,很快调整好脸色,站直时,又是那副笑着的模样了。

傅忱冷眼撇过梁怀月那张满是欲望心机的脸,眼神都是厌恶。

他发话,“出去。”

梁怀月点头应下,她本也没有打算多停留,必然要循序渐进。

她把放置于桌沿旁侧的解酒汤端过来,舀了一碗出来,撩起翻飞的手腕,刻意露出那熬解酒汤时被烫伤的手心。

福了福退礼,走之前也不忘提醒傅忱一声。

“再放就凉了,陛下记得喝。”

她很懂事地走了,傅忱瞧着她的背影,“站住。”

梁怀月以为傅忱改变主意了,转过头她还是笑意满满。

不曾想傅忱开了腔,一点面子不给人留,他的语气温和,说出来却是那样的薄凉。

“把你的东西端出去。”

梁怀月脸色有些干,她努力将话说得中听。

“妾自幼少进膳房,第一回 煮解酒汤,可能煮得不行,陛下不喝也好,妾再命人为您熬一碗来.....”

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傅忱的耐性只有那么一点点,他本来就是冷心冷肠的人,昨夜没有休息好,如今头还在跳着疼,南梁一堆破事等着他来弄。

本以为梁怀月会看人脸色,用不着他费什么心。

他差点都要忘了,人都是攀利的。

她是够厉害,自家人全都入大狱了,还能风轻云淡,不留余力为自己的前途盘算,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他可是灭掉南梁的刽子手。

如果是梁怀乐,她指定就不会这样了,有了梁怀月的对比,傅忱看着同样是讨好他的嘴脸。

一番对比下来。

他越发想念那个狠心死掉的梁怀乐了,她也喜欢看着他,那双眼睛漂亮又不掺合任何欲望,他尝试过在里面找到任何有关于欲望的东西。

怎么都找不到,如今,他才渐渐明白,不是她演戏演得好,叫他找不到,而是梁怀乐没在他身上算计过。

这怎么可能呢?傅忱想?怎么会有人不为利益真心对他好呢?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要让他知道梁怀乐其实是真心待他好的。

“梁怀月,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傅忱猛地站起来,梁怀月心下一惊,她刚要转腿走,傅忱拽着她的头发。

梁怀月哆嗦,“陛...陛下?”

傅忱将她制住,单手掐住她的嘴,把盛出来的那碗解酒汤倒回蛊罐里去,他端起来全都灌进梁怀月的嘴里。

也不管她喝不喝得下去,整张脸呛得咳嗽,发丝粘着解酒汤黏在脸侧,狼狈不堪,亦或者可怜到楚楚动人。

灌完以后,傅忱才丢松她,嫌弃地扯过旁边的巾帕擦拭碰过梁怀月的指尖。

“这个教训够不够你长的?”

梁怀月也不敢伸手擦掉脸上的黏汁,她跪下去。

“妾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了陛下不快...”

傅忱一脚踢开碍事的椅凳。

“生怕说错话得罪我,也知道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就应该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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