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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哆哆嗦嗦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只是傅忱撕拉她的时候,勉强听清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哥哥...”
“...阿....阿娘....”
嘟嘟囔囔个没完没了,傅忱听得不耐,烦躁地想,她嚷个什么球。
她有哥哥么?
她那些个哥哥能算得上哥哥?
宣武帝就两个禽.兽儿子,大点就是个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明面里不招傅忱,私下两人可没有少过招,傅忱在朝中结党时,为着不好出手,暗地吃过几次他的闷亏。
小点更不必说了,暴躁无常的梁怀惔,只知道抽人踢人,傅忱明面在他手上吃的亏最多。
傅忱与他水火不容,打下南梁第一日,他都想好了,一定会好好折.辱他,不让他轻易死去。
把他做成人棍,腌在灌满蛇虫鼠蚁的罐子里七七四十九日,拿扎了针灌过盐的鞭子抽他,等玩腻了。
再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汴梁的城门上,命根子剁碎了给狗吃。
“.....阿娘......哥..哥哥..”
怀乐呜呜咽咽,软绵绵哭着喊。
傅忱体热,贴了一会,她好多了。
额头上已经冒出很多密密麻麻的细汗,唇也没有原先那般青紫,竟慢慢恢复了红润的颜色。
白里透红,不若从前丑了。
傅忱被她哭得恍惚,回过神时徒然身子蓦然一僵。
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莫不是跟这小结巴待久了,竟然也被她带过去,脑子染了蠢病。
他竟然觉得她可怜的样子好看?心里升起一丝丝怜悯。
扣她双肩的手也没那么使劲,为什么松手?
他被人害了,她能给他做解药是应当的,是荣幸的。
如今她害了病,万万没有他给她作药贴的道理。
小结巴低弱又卑贱,她也配?
南梁的人没有一个无辜,将来都要死,她不过哭几声,竟然引得他垂怜孤弱。
她如此不争气,死了也只是她的命数。
傅忱又将她的双手往后掰拉,没扯开。
不撒手是吧。
傅忱的唇边慢扬起一抹微浅的笑,仿佛盛开的罂.粟花,漂亮到极致,也莫名叫人寒到骨髓去。
他松开怀乐肩颈的左手,缓缓抽出他藏匿在靴侧防身的短刃。
短刃出鞘时,刃片折.射.月光,印出傅忱精致深邃的眉目,他的眸光眸光阴戾,幽深不可测。
短刃搭上怀乐的脆弱几乎摸不到的脉搏处。
这把短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才贴近,她的肌肤已染了血丝,只需要再侧一些,不需吹灰之力,那双纤细如白藕一样的腕子,就会被割掉。
届时,小结巴就会变成小残废了。
怀乐并不知道危险逼近,她还在揪着傅忱的衣襟,把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那样攀着他,止不住地边摇头边掉金豆豆。
刀仍在一点点倾斜。
划开了一个更深的伤口,怀乐的眉头越蹙越深,犹如困兽。
又被人丢下了。
在这场发慌的梦里,前半段还是好的,素未谋面但长得和蔼良善的妇人,是她的阿娘,特爱扇人的二哥哥,变成了她唯一的亲哥哥。
二哥哥不凶,他变得特别好,会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护着她,温柔叫她阿囡,让她不要怕。
阿娘给她梳头发,二哥哥给她买兔子,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日上了街,说好是个小兔子买白菜叶的。
阿娘给了怀乐一颗糖后,摸摸她的头发,叫她乖,在原地等,便牵着二哥哥一去不复返了。
怀乐听话在原地等着,她从天亮等到天黑,脚站麻了,旁边的小贩收了摊,街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天阴沉得很,在打雷,还下起了很大的雨。
她终于意识到,阿娘和哥哥好像丢下她了。
怀乐捏着那颗糖,雨水打在怀乐的身上,她嚎啕大哭,朝阿娘和哥哥的消失的路口去追。
努力跑,努力追。
可惜她来得太晚,跑得好慢,坑坑洼洼的看不清路,记不得是第几次摔下,吃了几嘴泥。
脚好痛,手也好疼。
阿娘和哥哥早没了影子,“不..不要....走....”
不要走,怀乐不吃糖,也不要小兔子了。
别丢下怀乐。
........
傅忱划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后,血蔓延顺着刀刃蔓延而下。
灌进来的冷风呼啸在他脸上,理智让他收了刀。
如今值多事之秋,他万不能莽撞。
砍手她不一定会死,死也不能死在兵刃上,露馅了他还怎么脱身?
傅忱看着看着,也就收了刀,又揪着怀乐冷声叫唤。
“梁怀乐!”
傅忱看着旁边的被褥,他冷笑了声,一把扯过来罩在她头上。
捂着怀乐的脑袋,将她活活闷在被褥和他的胸膛之间。
作者有话说:
抱歉,三次元有点事,推迟了。
对了,v前随榜更,v后稳定日更噶~
第10章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在含元殿内伺候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低着头抖成了筛子,脸色都吓成了死人灰,死咬着嘴巴不敢出一点声音。
浑身上下被冒出来的冷汗浇了个湿。
偏殿是黎美人梳妆的地方,内里但凡触手能扫到的贵重物件。
比如那尊卧虎颜如玉,嵌上碧玺的自暖杯,黑地五彩花卉抱月瓶,双璃耳转的白玉盆,粉彩缠枝莲纹玉壶,妆奁里的红玉镯,珍珠,数不清花样的宝钗。
甚至连带陛下仅赐给黎美人的东珠,全都被她摔了个稀巴烂。
今儿个怕是进宫头一遭生这样大的气。
地上躺着很多死去的波斯猫,死状恐怖,有被活活踩死用杌子打得肠子都出来了,还有被簪子扎了无数个血洞的,被刀划死的。
猫垂死前尖锐刺耳的哭声,叫得人汗毛倒竖。
黎美人那张漂亮的芙蓉面孔上,因为愤恨而扭曲成了一团,有的也只是森森笑意,咬牙切齿不停骂着。
“贱人!去死啊!!”
“贱人!!贱人!!贱人!!!”,忽得转瞬又笑,“....骗我...”
她手里还抱着最后一只没有死掉的猫,涂了润红丹蔻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猫的皮肉。
她愤怒极了。
眼里却依稀挂着瘆人的泪光。
宫侍们大气都不敢喘,想不通明白哪惹了她发大火。
分明黎美人出门时高高兴兴的,甚至罕见地对着宫女们乐呵呵,在妆奁前不停的摆弄妆容首饰。
让近旁侍奉的宫女也给她拿主意,她用什么钗簪发最好瞧,什么颜色的脂粉摸上去最显气色,什么裙衫穿着最娇俏。
回来时也还好好的,回来陛下歇息熟睡之后,外头打了雷下雨,黎美人便开始发作了,陛下吃多了酒,睡得沉,四仰八躺在正殿打鼾。
黎美人心里有气,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