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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赶紧附和,“就是,不能让坏人得意!”
娄玉娥眼里迸发着狠光,她还要让大家都知道李芳草是个什么货色!
李芳草晚上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在王贵仓家看到的那个小姑娘,本该上学的年纪却被家里人压着在家干活,没有读书认字的机会。
不仅仅是王贵仓家的小姑娘,这村里不少女孩子没有上过学,还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到现在都是睁眼瞎。
民办老师肯定轮不到她的,而且就算民办教师也帮不了这群没有压根没有机会进学校的人。
李芳草叹了口气,翻身睡下了。
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王贵仓家的小姑娘背上背着弟弟,费力的拖着一个硕大的草筐,在地里忙碌着。
李芳草装作喝水擦汗,渐渐的走到她旁边,小声问她:“你想不想学认字?”
小姑娘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讶的看着李芳草。
李芳草手指了个方向,微笑说道:“我看那间房子是空的,晚上你过来,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她说的那间房子是小王庄以前的村小学,后来村小学跟大王庄的合并了,搬到了公社附近,房子就废弃了,里面的黑板还在。
“你要教她认字?”栓子突然从一旁探出脑袋,狐疑的盯着李芳草和小姑娘。
李芳草瞪了他一眼,“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栓子悻悻然。
“你去上学,能认字了,她也得学认字啊!”李芳草解释道。
栓子捡起一块土坷垃,捏碎了撒地上,“我没上学!”
李芳草诧异的看着他。
栓子负气说道:“我得了这个病,我大说不让我上学了,反正我脑子有病,学不会!”
“不能这么说!”李芳草皱眉,“只要用心学,谁都能学的会!再说,你的病只要好好吃药,跟正常人一样的!”
栓子没吭声,露出大脚趾的布鞋一下下踢着田里的土块。
李芳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栓子,你要是愿意,晚上就跟她一起过来学认字。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腼腆一笑,“小妮儿,王小妮儿。”
下午李芳草和周三喜钟麓去火车那里卖水回来,草草吃完了几口饭,便收拾了几张纸和两支铅笔去了废弃的教室。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
夜幕低垂,李芳草心里也很失望,她心里盘算着,再等一会儿,给栓子和小妮儿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就在她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
“芳草姐姐。”小妮儿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李芳草惊喜的应了一声,喊两个人进来。
没有粉笔,就用黄土坷垃代替,没有黑板擦,就用抹布擦黑板。
过了几天,小妮儿和栓子学会了不少字,童声朗朗,读起来十分悦耳好听。
一个裹着头巾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张望,李芳草开门请她进来,问她有什么事。
“我,我是大人,我能跟着学不?”女人不好意思的问道。
第25章 图什么
李芳草笑道:“可以啊,我这儿就是个认字的地方,谁想学认字都能来!”
女人看着李芳草那双温柔的眼眸,忐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说道:“我想学认字。”
“来来,先进来。”李芳草招呼她进屋,外面寒风刮着,还挺冷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道:“我是王红民媳妇。”
李芳草回头看了看她,微笑摇头,“我是问你自己的名字。”
“我,我的名字不好听。”女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芳草笑了笑,便不再问了。
“红民媳妇来了!”栓子和小妮儿叫道。
李芳草故意板起脸,“好好写字,不许分心!”
两个孩子吐着舌头笑嘻嘻的低头用铅笔歪歪扭扭的练习。
“栓子叔,小妮儿姑!”女人笑着跟两个孩子打了招呼,村里人沾亲带故,按辈分算,耄耋老人喊吃奶娃娃爷爷都是常有的事。
李芳草准备纸和笔,推给她,让她坐下。
女人看着李芳草,鼓足勇气说道:“我叫谭来弟。”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李芳草问道。
谭来弟摇摇头,绷着一张脸没吭声。
李芳草微微一笑,“名字嘛,是父母给的,你要是不喜欢,等你认了字,你可以给自己改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我还能换名字?”谭来弟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
李芳草笑着点头,“能啊!像我,我妈不喜欢我,给我取名叫草,野草的草,但我上学之后,我的老师喜欢我,给我改名叫芳草,这名字取自一首诗,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谭来弟没读过书,但不妨碍她感受到诗句的优美动听,心里一阵阵的向往期待,激动的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郑重其事的说道:“等我学会了读书,我也要给我自己改个名字!”
又过了几天,杨知非从外面办事回来,路过小王庄荒废的小学教室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原本应该黑灯瞎火的房子透着光亮。
李芳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读的是一篇散文,北平的秋。女孩的声音柔和清亮,透着一股缱绻婉约的温柔,让人听的入神,好似身临其境般欣赏到了千里之外那座古都的风光。
贝贝趴卧在李芳草脚边,昂着脑袋也入神的听着,小尾巴摇啊摇的。
直到一篇文章读完,杨知非才惊觉自己在外面已经站了许久。
“北平是哪里啊?”栓子问道。
李芳草说道:“北平就是京市,解放前叫北平。”
“真是个好地方啊!”谭来弟感慨道,“咱这样的人啥时候能去看一眼,这辈子就知足了!”
李芳草微笑鼓励她:“你好好读书认字,将来一定有机会去的!”
杨知非在外面看了一圈,原本荒草丛生的破旧教室打扫的干干净净,窗下还移栽了几棵小树。
这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杨知非迅速闪入了黑暗之中。
周三喜提着一个废铁皮桶做成的简易炉子进了屋,炉子里烧着散碎的木块,给房间增加了不少暖意。
谭来弟几个人借着油灯,认真的抄写着李芳草在黑板上写的字。
趁这个功夫,周三喜拉着李芳草出了门,嘀咕道:“你这是图什么呢?大冷的天儿,一分钱不挣,花时间不说,还得倒贴纸笔!”
李芳草捏了捏她的脸颊,亲昵的说道:“小财迷,几张纸而已,能费几个钱?”
周三喜回头看了眼,悄声问道:“你打算教多长时间啊?”
李芳草微笑说道:“能教多久就教多久吧!”
她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