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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奥拉起车刹,小心停稳。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车子震动了一下,紧接着,视野天旋地转,他的身体随着车辆彻底翻转,栽进积雪之中。
刺鼻的烟气传进车厢,温度飞快攀升。
发生了什么?他晃了晃脑袋,更晕了。
“雷奥。”后车座突然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放下副驾驶的椅背。简静敏捷地爬到车的前部,挥起手中的破窗锤,三下五除二,将玻璃窗彻底敲碎。
她粗暴地扫过边缘,钻身脱出,随后拽住他的胳膊:“出来。”
雷奥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安全带已经被割断,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拽出了岌岌可危的车子。
“跑!”她的指令简洁有效。
雷奥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跟着,后背被重重一推,热辣的气浪将他送出好几米远,一头摔进了积雪中。
厚厚的雪层承接住力道,没叫他摔个鼻青脸肿。
“雷奥。”不远处,梅拉尼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过来,“天啊,雷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事吧?”雷奥惊魂未定,紧紧拥住妻子。
客人们全都跑了下来,焦急地问:“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雷奥,你流血了。”玛丽说。
雷奥看了看胳膊,他的手臂被划伤了,但这都是小事:“简呢?”
“我在这儿。”简静拍掉身上的雪,毫发无损。
“多亏了你。”雷奥语无伦次地叙说感激,“要不是你,我肯定已经死了,但,你为什么会在车里?”
她笑了:“很简单,因为,我预判了这次谋杀。”
“哦,不……”围观者发出惊恐的呼声。
简静的神色变得严肃,环视众人:“是的,这是第三次谋杀。不过,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还是回城堡去,由我慢慢向大家说明。”
无人有意见。
大家重新回到休息室,乔治端来热巧克力,让每个人都喝上一杯:“你们需要糖分,非常、非常、非常多的糖分。”
简静道谢,抿了一口。
巧克力味很浓,也很甜。
太TM甜了。
她赶紧放下杯子,清清嗓:“我想大家不会希望我卖关子,所以,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假如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或者冒犯了某人的尊严,我提前说一声抱歉。”
和外国人待了几天,她不知不觉开始模仿他们说话的口气。
“首先,我需要各位明确一件事,迄今为止,一共发生了四起案件:1、士的宁投毒,2、尸骸恐吓,3、氰化物毒杀,4、十五分钟前发生的车祸。其中第二起案件被证明是一个糟糕的恶作剧,暂且不用再提,我们需要弄清楚的其实是三起恶劣的谋杀。”
在座的听众捧场地点头,毫无疑问,这是侦探最光辉靓丽的一刻。
简静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流畅。
她道:“三起案件,可能有三个凶手,三个动机,也可能只有一个,太多排列组合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最笨的办法。所以,还是从金伯莉查起,毕竟有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自始至终,要杀的人就只有金伯莉。”
卡尔出言反对:“我不明白,谁要杀她?她都不认识其他人。”
“两个半的嫌疑人。”简静解释,“你,梅拉尼,以及在她死前,和她产生争执的霍伦,但说这个没有意义,真正的动机只有凶手知道,我们必须从案情本身出发。”
她说:“现在让我们回到那天晚上,大家各自分开了,按照大家的口供:梅拉尼和金伯莉待在二楼的休息室,玛丽和乔治在一楼房间,雷奥和康总在换衣服,霍伦要抽雪茄,卡尔在自己房间里,以及,亲爱的英杰哥准备用弗莱迪吓我。”
司英杰抽抽嘴角,霍伦交叉手指,卡尔微微动了一动。
“但是,有人说谎了。”
她注视着他们的面孔,缓缓道:“玛丽在厨房,霍伦和梅拉尼,很遗憾,他们当时在一起……”
雷奥露出惊讶之色,而霍伦不悦地说:“不是那么回事,简,你的用词显然不够精准。”
“咦,是吗?不是‘together’?”她无辜道,“抱歉,我的英文不太好。”
康暮城:“咳,然后呢?”
简静道:“霍伦先生必须避开雷奥,单独和梅拉尼谈的事,要么和雷奥有关,要么就与梅拉尼有关,且不是什么好事。有人和我说,霍伦先生是忠诚的朋友,我姑且相信他不是说雷奥的坏话,那么答案就是后者。
“他要说的事情不太好,极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婚姻。这就很奇怪了,假如梅拉尼本人有什么问题,作为‘忠诚的朋友’,他为什么不提前说明?所以,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与金伯莉和卡尔有关。”
卡尔的表情不太好看,目光在霍伦身上来回徘徊。
梅拉尼交握双手,略带羞耻地说:“噢,这件事真的……我很感激奥古斯特为我保密,这真的很难、很难启齿。”
玛丽不耐烦了:“到底什么事?”
“很巧,答案和卡尔先生当天的行动有关。你说你在房间,听到声音差不多就下去了。”她面朝卡尔,指名道姓,“然而,我的房间在你的后面,还等了一会儿才下楼,你却比我还晚到一步。”
卡尔辩说:“我耽误得有点久。”
“是的,当然久,因为你需要将弄坏的东西重新放回去。”
雷奥疑惑:“简,请你说明白一些,我不理解。”
“当时,卡尔在收藏室里,大概是想——抱歉,我找不到合适的单词,只能直说了——偷窃某样东西。”简静公布答案。
其他人齐齐朝他看去。
卡尔冷冷道:“不要给我泼脏水,你有什么证据?”
“你盯上的是靠墙角的古董剑吧,剑柄上有一块宝石。”简静眨眨眼,“而且,停电的时候你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说得对不对?”
卡尔竭力想装得没这么回事,但他惊愕又隐藏恐惧的表情,彻底出卖了他。
她抬起手,晃了晃透明的证物袋:“看看这是什么,爱因斯坦的白色假发。你试戴了头套后,在后背留下了这根化纤头发,然后,它被挂在了剑的直角方向,展示的古董裙装上。那位女士在衣服上挂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装饰,它被勾在了上面。”
证据确凿,卡尔下意识地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过了会儿,大脑反应过来了,编造借口糊弄:“我只是欣赏一下,不小心弄坏了,怕你们要我赔偿才不敢说的。”
霍伦冷笑道:“是吗?那我听到你和那个女人说什么‘一块宝石而已,他们不会发现的’,也是幻听?”
卡尔闭嘴了。
梅拉尼惭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