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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流畅悠扬,旋律委婉质朴,缓缓地自画舫之上流淌出去。无数泛舟游湖之人,被这从未听闻的美妙琴音所吸引,纷纷停舟驻足,凝神细听。

日头微微西斜,成片的水鸟结队而来,翅膀的边缘镶着金光,在画舫上盘旋反复,久久不去。

忽有一只拖着五彩长尾的锦毛鸟儿,自天际遥掠而过,在画舫上方转了三个圈子,张口发出了清脆宛转的鸣音,恰与琴曲相和,宛若天成。

一直到琴声渐歇,余音袅袅之际,飞鸟们才簇拥着那锦毛鸟飘然远去。

而无论舫内舫外,所有人都仍沉浸在春江花月夜之中,浑不知今昔何昔。

曲终之后良久,昌州王妃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意能在有生之年,得聆夫人仙乐,陈瑗幸何如之。”

她不再以王妃自称,而是改成了本名,人也站了起来,向着洛千淮郑重一礼。

陈王妃都如此做了,虞贺也好,其他小娘子们也好,哪里还能坐得住,纷纷站起身来,向着洛千淮行礼道:

“感谢夫人赐教,小女等必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关沅儿跟佟莲娘也在其中。说来也怪,她们二人心中原有的不甘不愤,竟被这首琴曲彻彻底底地打散了。

世间竟然有这样动听的曲子,便是仙音绕梁也不外如是。

景大娘子能弹出这样的琴曲,技艺上根本就不必再问,其意境比佟莲娘等人,更不知道高出了多少重。

如果硬要相比,那便是萤火之光,安能与日月争辉。

起码佟莲娘现在,心里已经全没了争强斗胜的想法。

她与对方的距离,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比得上的,所以就连嫉妒都再难生得出来。

甚至于,她还有些庆幸,能够在花信之期,得聆景大娘子的教诲,亲耳听她弹奏这一曲。

若是以此为方向不断努力,有生之年,自己的琴技必可能再有精进。

所以这一礼,她已是行得心甘情愿。

墨公子静静地坐在案几前,眼波如水,只容得下洛千淮一人。

他以为对她了解得足够多了,可她却总是会在出其不意之处,再度令他震憾不已。

号称天下第一琴师的玉公子的琴,他也曾亲耳听过,当时确实以为冠绝天下,可若是与今日她此曲相比,却是判若云泥。

第五百二十章 绝妙绣作

明明是那般小的年纪,常人能有一项过人之处已算是难得,可洛千淮呢?

医术与武功,哪一样都是登峰造极,如今又多了一手琴艺。

墨公子忽然就很想知道,她的幼时是如何度过的,是否真的遇上了那样一位奇人异士,在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习练中长大。其间,不知道受过多少磋磨,又经历多少苦痛磨难。

而这样的她,却曾被他那般怀疑,甚至还做下了不可饶恕之事,对她下了那样的药.一想到此节,墨公子的心底就如被重击,闷闷地疼。

他怔怔地望着洛千淮,一时竟然在众人面前失了态,难得地红了眼眶。

只是在座众人,除了视角特殊的洛千淮外,并无一人注意到他。

她没想到,墨公子竟是这般多愁善感之人,竟于宛转悠扬的琴曲之中,寻到了夹杂于其中的淡淡哀愁。

永恒的不过是明月江流,然人生苦短,聚散无常。

虽然如此,但无论诗中曲中,都并非因此而沉沦悲苦,而是在此基础上,演绎出对人生本质的深刻理解与反思,是谓“哀而不伤”。

但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际遇,就比如墨公子,尚在母亲腹中之时,家人便悉数蒙难,所思所想,自然与旁人不同。

念及此处,洛千淮心底亦泛出了点点疼惜。

系统既不理会行礼致谢的诸人,也不在意她跟墨公子的想法。曲终后便已起身离了琴台,坐到了绣案之前。

它并没有动针,也没有描绘绣样,而是抽出一根绣线,随手一扯,又快又好地将之分劈成两根,四根.

系统的动作又快又稳,一根本来就极细的绣线,很快就被分成了三十二根。它手下不停,接着又取过了第二根,第三根.

因着离得远,诸位小娘子们并不能看得真切,但因着洛千淮之前提过,所以也能大概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侯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一根绣线,竟真的能分拆成这么多份!”

“别的不说,光这手徒手拆线,我就肯定不成侯夫人莫非是织女下凡么?”

“线都分得这般细,一会儿的绣品得有多精致真的好期待啊!”

细碎的低语声,连绵不断地灌入了关沅儿的耳朵里。

她无暇思考,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千淮分线的动作。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都做得那么淡然从容,即使是分劈到最细的那一层,也依然没有出现一点失误?

那是一张多么稳定的手,又经过了多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做到今日这个地步?

有了前面的琴曲打底,再看到了对方有条不紊却又迅捷有效的拆丝之后,关沅儿对洛千淮的绣技,已经没有半分怀疑。

毕竟,若不是为了刺绣,谁会没事闲的,去专门练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技巧?

系统很快便完成了分丝。除了金银线之外的二十八种彩线,它都各取了一些进行分拆,粗细也都各不相同,有拆成三十二根的,有拆成十六根的,也有拆成八根的。

然后,它取下最细的两根针,逐一穿入了丝线,左右手同时扬起,在绷好的白色绢帛上绣了起来。

从没有人见过左右手同时开工的绣技,当下便全都瞪圆了眼,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系统的动作。

洛千淮也同样惊讶不已。系统显然经过周密的计算,下针时毫不犹豫,一时之间玉手如梭,几乎化作道道光影,指中夹着的银针时隐时现,即便是重新续线,也都衔接得天衣无缝。

“系统,你不做针线上人真是可惜了。”洛千淮诚心诚意地夸赞它道:“要不等有空的时候,你也帮我绣套衣服呗!”

“当前强制执行中,请宿主不要胡乱打岔,影响本系统正常发挥!”

“不对啊。”洛千淮疑惑道:“你可是高维位面的杰出系统,应该能同时分出多条信道同时工作吧?且不说一双开就出错,就是跟我聊个天都不行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被人淘汰的劣质产品?”

系统不再理会她,手下的动作却更快了些,穿针收线之时,还特意加上了些力道,专门用指肚去牵扯,很快便将洛千淮的手指,扯得又红又肿。

“哎”将痛感全盘接收的洛千淮低呼出声:“系统你这是打击报复也怪我,没事为啥偏要去捅你的肺管子得了,你好好帮我做好这个任务,若是最后能成功得到造纸术,那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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