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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自己绝世高手的马甲,吓唬一下这位胆子不大的焦令监?
说不定还能顺便问出墨公子的下落……或者是下场也不好说。
这种事,她以前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所以这会儿故技重施,也并不心虚。
打定了主意,洛千淮一脸坚毅地与焦令监对视了片刻,脑中酝酿好了用来忽悠他的言辞,正欲开口之际,却见对方忽然移开了视线,快速向她走了两步,然后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多谢洛大娘子仗义援手。若非是您,只怕公子今日多半……难以幸免。”
焦作的声音沙哑,且带了丝丝哽咽。
洛千淮悬着的心忽地落回了原地。焦令监是墨公子的手下这件事,相比他方才话中透露的另一层意思,就不算什么了。
洛千淮愣了一下:“焦令监知道我?”
“自然。”焦作恭声说道:“昨夜您带着公子入宫之后,我便已经收到了卫营主的传信,命我务必接应好您。”
他又说了自己所作的安排:“搜宫虽是金吾卫负责,但各宫之内都有我的眼线,早就先于他们提前查过了,却没有找到大娘子您的踪迹。属下本以为您已经出宫了,没想到却是直接到了我这里。”
这番话,他仍是跪在地上说的。洛千淮看不习惯,直接上手去扶人:“焦令监快快请起。公子可是安然无恙?此刻人在何处?”。
焦作却不肯起。他对着洛千淮恭敬地叩了三次首,方才起身侍立于一旁,躬身将昨夜洛千淮离开后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回。
洛千淮的关注点落在了墨公子的伤情上。
“烧真的退了?”
“是,属下离开之前亲自确认过。”
这是焦作第二次这样自称了,洛千淮挑了挑眉,心中有些讶异。之前卫苍就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自称过属下,她以为对方是焦急引起的口误,但眼前这位也同样如此,就有些怪异了。
要是她没猜错,这焦令监就是宫中的宦者令,统领所有内监的大首领,除了皇帝之外谁的话都不听的那种,便是朝廷重臣,也不敢轻易得罪这种人。
卫苍可能说错话,焦令监却不可能。宫中的人早就养成了习惯,每一句话出口之前,至少要在脑中转过几圈儿,否则尸体大概早就填了井,根本就不能混到现在这么高的位置上。
“小女不过是一介平民。”洛千淮想了想道:“与公子也不过是偶然相识,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吧,焦令监无须客气。”
焦作是什么人,哪里听不出她话中撇清关系的意思。只是公子的心意,别人或许未必清楚,他却早就得到了相关的指示,知道这一位,就是公子认定的主母。
要说之前,他对这位洛大娘子平白得到公子垂青,还有些许微辞的话,经过昨晚之后,就彻底服了气。
站在整个大豫最顶层的位置,看人看事的角度跟旁人并不相同。胆识武功,过人的医术都是次要的,更关键的,是要懂得谋算人心。
洛大娘子此次出手的场合与时机恰到好处,而包括少帝跟一干人等的心思,也全都被她拿捏住了,算计得清楚明白。
焦作从不相信,世上有侥幸成功这回事,所以眼前的结果,必然是经过了缜密周详的布局。而据他得到的消息,洛大娘子闻讯之后,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完成了通盘谋划,决然动手。
未央宫中从不缺有能力的人,但能将人心算计在股掌之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几近败坏的形势,挽回到眼前这个地步的,简直就太难得了。
就是他自己,也是在看到诸位大臣进宫以后,少帝虞炟的表现,才慢慢想明白过来的。
虞炟年纪尚幼,在收到公子上缴的重金之后,对他的态度明显有所改观,但也是有限的。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杀了定侯嫁祸于公子,短短时间内便跳出多个证人来,极力要把案子压死做实,少帝好不容易上升的一点好感度,难免又被磨灭掉。
若是今夜洛大娘子没有出手,他们就只能集中在京所有人手攻入廷尉府劫囚。人能不能救出来尚不好说,从此公子就只能离开西京,亡命天涯。
可是若不这么做,公子必然见不到今晨的太阳,到时候那张世昌只要报一个瘐毙或者畏罪自尽结了案,少帝也并不会难为他。
可洛大娘子这一出手,一切大不相同了。
陛下亲眼见到了公子受刑后的惨状,震惊之下难免恼怒。一方面,公子身上到底流着先帝的血,人可以死,但不可以受到如此凌虐;另一方面,不许动重刑是他金口玉言,但竟然有人置若罔闻,且还在他问询之时意图欺君,这种事,便是少帝再年幼,也绝不能忍。
也正因如此,虞炟对于定侯一案本身也生出了疑惑:若真是证据链齐全无懈可击,那便好生审下去等着明正典刑就是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早早地就要害了虞楚的性命?
焦作了解虞炟,他几乎完美地继承了先帝多疑、猜忌、好大喜功的性格特点,所以当他生出了疑心,唤来唐湛去查的时候,真正的转机也便出现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狭路真的很窄啊
待定侯一案水落石出,少帝对公子应该还会有所补偿。
先帝性喜奢华,爱财喜功,实行了盐铁专卖,设定了折罪银制度。
今上虽it,在这方面比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公子决意献金之时,焦作是举双手赞成的,因为只要有此功在身,几乎可保公子此生无虞。
既是要谋算人心,自然不止是虞炟一人。先太子一家含冤受戳,西京内血流飘橹,大豫朝野内外,便是未受牵连的旁观者,也多对先太子报以同情。
公子归来重上玉牒,遗诏封侯之时,绝大多数人碍于少帝的喜怒,既不敢上门道贺,也不敢与他走得太近,但心中是如何想的,旁人也猜不透。
但昨夜公子被伤成那般模样,焦作却因此看出了几丝端倪。
先是执金吾崔孝贲,第一时间护住了公子,面君陈辞之时,目中难得地露出了不忍之色。
金鑫是第二个。他素以忠君谨慎着称,但却在见到公子的伤情之后,宁愿扛下纵容之责,也坚决不肯发令放箭——若说不是因为存着怜悯之意,不忍先太子血脉断绝,谁信?
他们都如此,霍炫的表现就更为明显了。定侯一案初发之时,他就跟栾和一起,坚持不信是公子所为,昨日乍闻公子刑伤严重,眸中骤然流露的关切之意,也绝不是假的。
而与之相反的,公子的宿敌上官锦,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蒙蔽圣聪,枉顾圣命的小人,在虞炟心中被狠狠地记了一笔,想来连带着张世昌跟那后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