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髓炎”,使用肾上腺皮质激素、维生素和多种营养神经的药物治疗两周无效。
下乡的工作组就在这时候到了,两剂汤药下去,患者就能下床行走,二便也恢复了自主通畅,再换了其他汤方调理,很快便出院了。
后来洛千淮也请教过那位大主任,只问这急性脊髓炎跟平常意义上的中风并不一样,怎么也能适用续命汤一方呢?
对方只是笑笑,问她可还记得医圣张仲景所创的“有是证用是方”的原则?只要证候相符就可大胆使用,不应受后世创立的诸种辨证方法的限制。
那时洛千淮年少气盛,还跟主任辩了好一会儿,最后对方实在扛不住,只好跟她详细剖析了这风痱之症的病机,的确是相当玄妙。此后她又见过其他名家医案,有用续命汤治多发性神经炎的,治氯化钡中毒导致下肢无力的,还有忽然瘫痪查不出病因的,不一而足,但都其验如响。
洛千淮先开了七服药,自有人拿着去寿和堂抓药回来煎服。一服下去暂时看不出效果,洛千淮便先行告辞准备离开。
崔夫人不想放人,很想让她留下来住一段时日。说实话,若这崔九不是先前跟她有那么一段相看的孽缘,洛千淮倒也不一定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这药要连着吃七天。若是一直没有好转,那小女也没有旁的办法。”她说道:“但若九郎君有了起色,随时可以派人去接我。”
她离开之后,崔夫人回去看崔舸,坐在他床前握了他的手。那双手是冰凉的,没有多少热气儿。崔舸就任她握着,默默地听着她说道:“舸儿,阿母太粗心了,竟然不知道你的手竟然也”
崔夫人说着,心里便愈发难受:“也怪侍候的人不尽心。那个揽碧,我先前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不仅怠慢了景大娘子,连照看你也都一样的疏忽,光是发落到庄子上,还是处置轻了。”
崔舸倒是神色淡淡,并没有给婢女求情的意思,只道:“阿母也不要气坏了身子。方才景大娘子说您有胸痹之症,万不可轻视,下次再请她过来时,不如请她详细为您诊视一番。说到底,还是儿这身子不争气,这几年让您操心劳神,实属不孝。”
“阿母没事。倒是这位景大娘子,并不似寻常小家子出来的,见识气度俱各不凡,难得的还通晓医术。不知舸儿你观感如何?”崔夫人想起方才心里思忖的事,便顺嘴对儿子说道。
崔舸想着那双灵动的杏眼,眼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转瞬便消失了。
“阿母的意思,儿都明白。只是儿这副模样,并不适宜拖累旁人。”他轻声说道。
“可景大娘子不也说了,你这腿还是有可能好起来的!”崔夫人见不得儿子这般灰心丧气。
崔舸摇头:“阿母。其实儿宁可心如止水,也不想点燃希望,然后再又被生生掐灭。”
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脚趾尖儿处,传来一丝极轻极淡的痒意。
崔舸愣住了,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而崔夫人则因着他前面的话,心中酸楚难当,久久不能言语,倒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知道了。”墨公子平静地看过了张世远的致歉信,信手回了一封交给来人,说道:“请转告张公,楚理解他的难处,断不会因此生出半分怨怼之心。”
来人退了出去,卫苍作为执行人,心中明白是自家主上出手,搅黄了这桩亲事,只是却猜不清楚缘由。
对内情一无所知的卫鹰却是面生薄怒:“公子,那张世昌竟然这般小觑您!属下请命,晚上去好生教训教训他!”
墨公子继续看着文件,并没有理会他,倒是卫苍重重地咳了两声,冲他挤眉弄眼。
“你这腿刚好,眼睛怎么又进沙子了?”卫鹰奇怪地道。
墨公子就停了笔,抬头望了他俩一眼。
“行了,让你们做的事,进展得如何了?”他问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占到大便宜了
“已经清点完成。”卫鹰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布册子,双手呈了上去:“近三年的结余,加上前月不羡仙的盈利一共二十五万六千饼金,您真的要全部”
墨公子点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意已决。这几日,就将它们悉数解往西京吧。”
卫鹰不敢再说,行过礼后便退了出去。墨公子撂了笔,抬头对卫苍吩咐了几句。
卫苍瞬间便瞪圆了眼,口唇翕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盯着,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属下,这就去安排。”他垂头应了,倒退着出了屋子,刚刚掩上门,便仰头对着蔚蓝高远的天空,长叹一声。
“统领,可是有什么难事?”守在外面的卫岚好奇地问道。
卫苍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勾,其中满是他看不懂的深意。
“你倒是个好命的。”卫苍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又重重地在卫岚肩上拍了两下,然后就摇头晃脑地扬长而去。
每走几步,他唇边的笑意便不自觉地加深了一层,到了后来,已经称得上是灿烂了。
没到午时,采薇便得到了景渊无碍的消息,心情大好,特意取钥匙打开了钱匣子,寻思让芦儿出去买些酒肉。
别看景渊一年有四百石俸禄,但一来俸禄折成铜钱发放时要打个不小的折扣,实际到手的本就不多,二来在宫中行走,上下交往少不得要有些花销,所以这几年下来,也并没有攒下多少积蓄。
之前为了搭上崔府的线儿,本就花了不少钱,再加上给洛千淮置的行头,家中财帛已用去了大半。采薇看着匣中的薄薄铺着的五株钱,一咬牙一跺脚,从里面数了二十枚,交给了芦儿。
西京米贵,酒肉更贵。二十枚五株钱能做什么?芦儿拿在手中,便觉得有些茫然。
采薇也明白她的想法,狠一狠心又摸出了五个铜钱:“打一壶浊酒,余下的看着买,按着四菜一汤来准备。”
一壶最差的浊酒也得要十个铜板,剩下的十五钱最多也就能买个一斤猪肉,换成羊肉的话怕是更少,哪儿能凑出四菜一汤?
芦儿头疼得要命,捏着钱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刚进门的洛千淮主仆。
芦儿就给洛千淮行了礼,又说了自己的去向:“大娘子回来了。夫人已得了信,家君平安无恙,特意命奴婢出去买些酒肉庆祝呢!”
洛千淮点点头,并没有多想,便带着星璇进了房。
自从吃了洛千淮带回来的蜜饼点心,阿岑对这位长姊的感情就突飞猛进,此刻一见着她,立时便扑了过来,抱着洛千淮不肯松手。
对这种又软又粘人的小女娃,洛千淮完全没有任何脾气。
星璇立时便为主子解忧,将崔府送的盒子递过去:“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