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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光却好得很,哪里看不出洛千淮展露出的功夫是顶尖的呢?

若他手中有千军万马,又或者是有百十把强弩围剿,想要把人留下还有可能,但此刻这羽山园里满打满算,护卫也不足百人,想要对这种级别的高手,根本就不够看。

他的神色稍一迟疑,洛千淮就看出来了。狐假虎威的招数生效了,大大地提振了她的信心。

“但我暂时还不想走。”洛千淮笑得镇定自若:“还请车统领摒退左右,我想与你单独谈一谈。”

见到对方眼中闪过抗拒之色,她又淡淡地加上了一句:“放心吧,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样,有没有他们在都一样。”

这话似乎也没什么错。车槐的眼神变幻了几下:“女侠有事相商,车某自然是乐意奉陪。只是我身负护主之责,不得不惜身,若女侠不介意,可否委屈一二?”

他取过身后下属递过来的一副重镣,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洛千淮自知逃不过,口中却继续大言不惭:“车统领莫非以为,这等东西便可以困住我?只是为表诚意,便如你所愿罢了。”

车槐大喜,两个护卫立时上前,小心翼翼将洛千淮的手脚锁了起来,这才深吸了几口大气,揩了额上的冷汗,倒退回去。

这锁链真的很重,怕不得有个二十斤。洛千淮心中腹诽不止,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现在车统领应该放心了吧。还请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谈。”

洛千淮之前的表现太过惊艳,现在又如此气定神闲,车槐完全没发现她其实就是个纸老虎。

所以他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与自己说些什么。

他将她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之内,唤手下在外守着门,自己则为洛千淮倒了一杯茶:“还未请教女侠如何称呼。”

“称呼并不重要。”洛千淮根本提不起手腕,为防暴露只能装作高冷状:

“只是车统领你似乎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早上接陛下口谕之时,车槐也在场,此刻听到洛千淮这句话,心中顿时一凛,忍不住向洛千淮多打量了几眼:“你,你难道是.”

他这个反应让洛千淮心中一松。她方才想到探听到的韩敏儿的话,关于陛下裁撤了翁主护卫那一部分,就想着拿来忽悠人了。

之前墨公子曾经跟她说过,各地藩王身边的官员,大多都是陛下的人,以此推测,便是西京的权贵大臣身边,应该也是一样。

同理可证,这公主府的护卫也都是吃着公家饭的人,未必是一家一户的私奴。

所以她才有这个底气装模作样试探一番,没想到还真有人上套。

大多数王朝的皇帝都设专门的特务机构,这大豫皇帝不可能没有。

她无须知道这机构叫什么,也无须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信物,只要模棱两可,让车槐相信就好。

反正在这个时代,大概也没几个人有她这种胆色,冒充是那个机构的人。

“不错。”洛千淮点点头:“昨夜你当我为何而来?便是奉命搜集永安翁主结交藩王图谋不轨的证据。”

“没有的事!”车槐愤然起身:“翁主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鉴,断没有不轨之事!”

“哦?”洛千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车统领为何如此激动?莫非你也是那永安翁主的入幕之宾,愿意赌上身家性命,为她担保不成?”

“你!”车槐脸色胀红,颈间青筋爆起,身体前倾,双臂按住了案几:“说,你都查到什么了?又要如何向上汇报?”

洛千淮仍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全不将他的发作放在心上:“无论我查到什么,都不须对你负责。你这般上心,难不成还想杀人灭口?”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杏眼微眯,柳眉轻挑,于暗室的火光之中,可见一股极为自信的睥睨之态。

这令车槐想起了她深不可测的身手,血瞬间冷了,颓然地坐了回去。

他的面色这会儿已经由红转白,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再开口时已是换了称呼:

“大人既然来找我,那定是有了计较。说说吧,需要下官做什么?”

车槐这么上道,其实也在洛千淮的算计之中。大豫可不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盛行诛连,一旦获罪,动辄就是落个族诛,凡是有家有业的人,哪有不怕的。

最关键的是,陛下今晨的口谕,就是一个风向标。

而她其实也不算纯粹信口胡扯,因为她手中的那封信,真的可以当作证据。

这也是她方才为了求生,大脑高度运转时想明白的。

永安翁主是皇帝长姐所出,那她的表哥,必然就是皇帝的儿子了。

大豫现在没有立太子,年长皇子全都已经就藩了,所以说韩敏儿交通藩王,肯定没有冤枉她。

至于给表哥写封信,为什么还成了罪过,那就要得益于多年来洛千淮看过的史书了。

历朝历代,公主大臣私下与藩王勾连的比比皆是,就没有一个皇帝不介意的。

以大豫当今皇帝这般强烈的掌控欲来看,更不可能容忍这类行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把他忽悠瘸了

“翁主事败,牵连的人势必不在少数,你身为王府护卫统领,监督不力甚至助纣为虐的罪名是逃不掉的。”洛千淮忽悠起人来头头是道:“唯今之计,只有戴罪立功。”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看看能否将我留下。”

洛千淮瞅了瞅车槐犹豫挣扎的表情,好整以暇地道:“但你要知道,派过来的人不止我一个,上面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人查出来递上去。但到了那时候,你与你族人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罢?”

车槐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单膝跪了下去:“车槐愿听大人驱遣。”

洛千淮的面上,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未安宫内。大豫皇帝虞珩结束了早朝,回到明德殿正待处理事务,那老宦聂希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侍立在御案之侧。

虞珩放下朱笔:“何事?”

“陛下。”老宦垂头敛目:“绣衣使令唐湛求见。”

“宣。”

身穿蓝色锦绣武服的男子气宇轩昂,一进殿内便跪了下去:“臣唐湛,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虞珩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不错:“这个时间来见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湛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给老宦呈了上去。

若洛千淮在场,就会发现这封信与她怀里的那封同出一源,都是从永安翁主床头那个木匣子中取出来的,无论是封套还是落款,都没有什么差别。

虞珩看着封套上的永安翁主亲启的字样,脑中就想起昨夜听说的荒唐事,不由轻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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