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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敬尧道:“素闻贵国能人辈出,想来难不倒诸位……”

这不就是激将法吗?

李桑若嫣然一笑,“齐君提议极好,但哀家想改一下规则。”

萧呈轻笑,抬手示意,“太后请讲。”

李桑若扫一眼己方使臣,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裴獗,淡淡地道:

“输赢结果如何,都难免伤了和气。不如这样,胜者,得信州。败者,可向胜方提一请求。不涉国土不干政事,情理范围之内,胜方当应允。”

听来合理又合情,让双方都有颜面。

裴獗黑瞳微微一缩,向萧呈看去。

萧呈垂眼施礼,“太后仁慈。”

这样大胆的提议,两位最高掌权者不谋而合,一笑敲定,厅里其他使臣讪讪几句,不方便再反对。

李桑若道:“题由谁出?”

萧呈笑了一下,“为公平起见,晋方出一题,齐方出一题,剩下一题交给云川。”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淳于焰手上。

他的脸面具遮挡下,看不出什么反应,但也没有反对。

裴獗静静地坐着,平静得好像一个局外者。

他向来沉默寡言,旁人也不多想,当即被萧呈提议的赌局勾起兴趣,各抒己见地讨论起来……

最后双方一致约定,为给彼此充分的时间考虑,试题赌局定在次日上午。

议事毕,各自拱手告辞从正厅出来。

冯蕴坐在耳房的窗下,看着三三两两议论的人群,等到人都走尽,发现裴獗还没有出来。

“你舅呢?”

敖七沉眉,“过去看看。”

冯蕴与她对视一眼,轻拢裙裾,施施然走出耳房。

冯莹过来了,站在廊下等萧呈,见到她便行礼,然后亲热地上前侍候,对萧呈嘘寒问暖。

萧呈看来一眼,黑眸深幽,却未多言。

冯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跟着敖七缓缓而行。

不料在正厅门口,就被两名侍卫横刀拦住。

唐少恭慢慢从里间出来,阴冷冷的。

“大将军在和殿下说话,夫人稍候。”

第258章 装傻充愣

木质的房门虚掩着。

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落在唐少恭脸颊,光影被门闩一挡,变成一个蛇头模样,延伸到他的嘴角,如毒蛇吐着的信子。

冬日严寒,冯蕴脊背微微冷了冷,不自觉沉下嘴角。

“有劳先生。”

她侧到一边,“我在这里等将军。”

唐少恭微微欠身,行事规矩,找不出半分错。

相对沉默。

冯蕴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看唐少恭的脸。

唐少恭也看着她,面无表情。

风来,半掩的门就这样打开了,将光影里的两人拉入视线。

裴獗端坐在桌案后,没有动。

面色冷肃,双眼冰冷,灯火摇曳中,身影如山般高大伟岸,那握住辟雍剑的手,好似很用力,手背上青筋乍现,俊脸绷出紧张的气氛。

李桑若却十分明艳,她立在裴獗的木案前,似乎在说着什么,听到门开的声音,扭头看到冯蕴,轻抚一下额角鬓边的发丝,声音清晰而舒缓。

“尊夫人来了,大将军还是不要为难哀家的好。”

说罢大袖一甩,抬高下巴,施施然走过来。

唐少恭伸长手臂,示意冯蕴退后,为太后让路。

冯蕴心里冷冷一笑,默默再往后退了几步。

李桑若走出来,到她身边停下,转过头来看向她。

“冯氏。”

冯蕴抬头平视她一眼,欠身行礼。

“臣妇见过太后殿下。”

李桑若声音幽幽的:“你如今可是很得意?”

冯蕴迟疑:“太后殿下所言,臣妇不懂。”

哼!李桑若眯起眼冷哼,“将军本是大丈夫,你却想把他系于你裙角,存的是什么心?”

冯蕴眼神清澈,表情都没有变化。

“恕臣妇愚钝,不解太后之言。”

装傻很有一套。李桑若看着她那双慵懒妩媚的眼睛,无端愤恨,声音却压得极低,“你根本就配不上他,还妄想控制他?”

冯蕴莞尔,垂下眸带点羞涩。

“是臣妇高攀了将军。太后放心,臣妇定会好生服侍,不负将军爱重之恩。”

让她放心?

这贱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李桑若让她气得要死,手指卷了又卷,恨不得当场在她脸上抠出两个大窟窿,可唐少恭目光逼人,裴獗双眼更是寒芒似的盯着她。

她不敢。

冷笑两声,咬紧牙槽,愤而离去。

“恭送太后。”冯蕴福身,看着李桑若脊背僵硬一下,这才缓缓转头,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裴獗,当着唐少恭的面,轻声问他。

“将军,我们回信州用膳,还是在店里用了再回?”

她问着全然无关的事,就好像没有和李桑若有半声龃龉,从唐少恭身侧走过去时,还微微一笑,全然没心没肺的模样。

裴獗看她,“随你。”

冯蕴抿唇一笑,“那就在这边吃吧,叫上小七、大兄,还有姐夫。”

裴獗:“嗯。”

两個人边说边走,径直往大门而去。

唐少恭看着那相携相伴的背影,沉默许久才去找李桑若。

李桑若在厢房更衣,准备回翠屿,侍候的小黄门是方福才的徒弟,叫陈禧,行事拘谨了一点,嘴也没有那么乖巧,不知说什么惹到她生气了,正跪在地上求饶。

唐少恭微微皱眉。

“你们下去吧。”

等陈禧和两个仆女下去,厢房没有旁人了,这才道:

“殿下的性子当收敛一些。”

李桑若的嗤声压在喉头,恨极。

以前在李家教训她便罢了,她现在贵为临朝太后,还要听一个父亲的食客教训,岂有此理。

“少恭叔是指责我,不该留下裴獗说话?”

她语气轻缓,极力压抑,但尾调已显薄怒。

唐少恭面容不改,好似听不出她的异样,那眉眼板正得无一丝变化。

“仆不敢指责殿下。只是恭劝殿下,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坏了丞相大计。”

“丞相丞相,你就会拿我父亲来压我……”

李桑若心里憋着火,很想质问他,到底是丞相大,还是太后大,到底该听丞相的,还是该听太后的。

但她还是不敢。

身份、头衔都是摆设,真正有用的只有实力。

临朝三年,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少恭叔教训得是,我只是气不过他堂而皇之带妇人来议馆,明知我不高兴,非得将那贱人带出来招摇过市,这不是生生打我的脸,又是什么?”

唐少恭皱眉,“他带的不是旁人,是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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