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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三道金纹,头顶还有一双没来?得及收起的?耳朵,是神性未泯、极讨人喜欢的?长相,然而瞪向季应玄的?目光却透着几分难以?驯化的?凶险狡恶。
“你欺负流筝姐姐,”陆吾缈缈说,“我要嚼碎你的?骨头。”
季应玄颇觉好笑:“是么,当心?你的?牙。”
话音落,凌厉的?剑风自背后袭来?,季应玄迅速侧身,剑风贴着他?的?脸颊擦过?,削落下一绺长发。
季应玄单手押着缈缈,转身望向那被黑色斗篷罩住的?身形。
他?嘲讽道:“有些日子没见,少宫主的?行事作?风真是越发见不得人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寻常一道剑光也能近你的?身。”
那人摘下斗篷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秀逸的?脸,眉骨如刀,薄唇轻抿,深琥珀色的?瞳孔冷淡地?落在季应玄身上。
“濯尘!小伥鬼!他?欺负我,快些帮我打回来?!”缈缈气得直跳脚。
雁濯尘对季应玄说:“放开她,我同你去外面动手。”
季应玄说:“今日我不想?打架。”
他?松开缈缈,收了束缚她的?红线,任她跑到雁濯尘身后躲起来?。他?对雁濯尘说道:“少宫主死?里逃生这几年,从未在流筝面前露面,想?必有不能见她的?理由?,但她此刻就在秘境之外,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雁濯尘冷眼相对:“你威胁我?”
季应玄:“不,我想?与你合作?。”
能让这相见分外眼红的?宿仇提起“合作?”,必然是与流筝有关。两人默契地?收起对峙的?姿态,在湖边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谈。
雁濯尘讲述他?这几年的?经历,还有他?不能见流筝的?苦衷。
“我与莲生真君同坠伏火阵,并非毫发无损,我的?躯体已经被业火焚毁,仅凭着你给?我的?圣莲剑穗护住一缕残魂,在即将消散的?时候,是缈缈救了我。”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揪老灵参胡须的?陆缈缈,目光下意识地?柔和了几分。
季应玄心?下了然:“你是说,做了她的?伥鬼?”
“算是吧,她是上古陆吾最后的?血脉,天道诛神的?时候,她灵智未开,所以?躲过?死?劫,被太羲神女养育了两千年,在神女死?后才开启神智……说是伥鬼,其实是她将最后的?一点神髓渡给?我,给?我做了一副临时的?躯壳,让我魂魄可以?安身。”
雁濯尘说:“我不能离开她,否则她失去神力,必不长久,可神髓日渐消磨,我已不剩多少时日了。缈缈听说灵参族的?至宝可以?救我一命,所以?才会数番前来?搅扰,今日我错神没看住她,才叫她又跑过?来?吵闹。”
说来?真是造化弄人,二十年前他?抢走季应玄的?剑骨时,心?安理得地?认为?世间的?好物都该为?他?们兄妹所享有。如今他?占了缈缈的?神髓,苟存一条性命,却日夜不安,饱受愧疚与怜惜的?折磨。
“缈缈她……”雁濯尘叹息一声,“神女离世时她还太小,这些年无人教导,她活得并不容易。”
季应玄对此无感。
他?说:“灵参族身上长着一种浆果,每年都会收集起来?熬成浆,经近千年的?月照日晒,碾成粉末,经过?九九八十一次灵泉漂洗与过?筛,与东海龙泪、西山玉髓一起团成丸,数千年仅得九颗,说是灵参族的?至宝并不为?过?。”
雁濯尘道:“原来?如此。”
季应玄说:“我可以?帮你求一颗药丸,也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雁濯尘说:“对不住流筝的?事我不做。”
季应玄声音轻淡:“何谓对得住,何谓对不住?若说伤她害她,你从未做过?,可说说欺她瞒她,你也不是第一回 ,想?必轻车熟路了。”
雁濯尘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那就直说。”
湖畔凉风轻轻拂动季应玄的?宽袖,他?的?衣上沾了草木清露,眉眼也仿佛被湖风吹湿,显出难得的?温和神色。
“我死?后,你要让流筝知道你还活着,你要让她有牵挂,要救她,让她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第67章 现身
从听危楼到云白?山, 从掣雷城到太羲宫,流筝找了季应玄许久。
许多人都曾见?过他, 可是谁也不曾留住他。
又入冬了,终日白?雪纷纷,雪花尚未落地,便被地表上涌的业火炎气蒸成一缕轻烟,街上稀稀落落的路人都打着赤膊,高举着瓦罐,想要储存一些雪水。
流筝靠在茶馆二楼的阑干上抱剑发呆,直到有脚步声走近,才慢慢回神。
“师姐。”
“打?听过了, ”宜楣拉开凳子坐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 “两天前山上爆发业火, 吞噬了半个村庄,西境莲主现?身,借红莲收拢了业火。”
流筝问:“只是这样吗?”
宜楣点头:“只是这样。”
流筝说:“镇灭业火, 我?可以同他一起, 若只是如此,他不必躲我?如洪水猛兽, 又或者……”
“或者什么?”
“或是生我?的气,或是厌烦了我?。”
宜楣嘴唇动了动, 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安慰她。
流筝却自顾自笑了:“可是我?不信,师姐。如此拙劣的谎言,我?不信。”
“那你之?后如何打?算?”宜楣问她, “你已经追着他跑了两个月,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流筝说:“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 听说在凡界,这本是个很热闹的节日。
上上个月十五,流筝未提防被人敲晕了过去,醒后觉出嘴里?有微甘微涩的血腥气,她便知道是季应玄来?过了。上个月十五,她有心提防,季应玄却改了硬来?的路子,转而?在她的水杯中下药,如此下三滥的办法流筝当然没想到,所以又被他得逞,悄无声息地来?去。
这次,流筝做好了准备,一整日都抱着剑提防,不吃不喝地坐在屋里?。
她倒要看看季应玄还有什么办法。
入夜雪停,云开见?月,清冷的月光照在瓦檐的薄雪上,璨璨流动银辉。
流筝卷着被子卧在榻上,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动辄又麻又疼,仿佛有银针在她身体里?游走。
她知道季应玄就?在附近,不仅没有忍耐自己的痛苦,反而?刻意夸大痛吟,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偏要他听见?,偏要他瞧见?,偏要他心疼。
她不怕他不来?,毕竟这漫漫长夜,他心里?一定比她难熬。
过了片刻,有人敲门,流筝匆忙踩着木屐迎出去,却发现?来?人是宜楣。
“师姐……”流筝眼神黯然,“你不是要回太羲宫去吗?”
宜楣手里?握着一个小瓷瓶:“我?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