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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畏。
苏环心里有一刹那的摇摆。
前世她的确惊叹过萧照的容貌长相,也曾设想过若是他身体还康健便是粗茶淡饭单凭夫婿的长相她也不输给苏莺莺。
要不,这世她仍旧嫁给萧照?
她有前世的记忆教萧照避开祸患,有他禁军都头的俸禄还有萧家的家底,他们也可生活得舒舒坦坦。
不!
苏环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那人命里注定会死,又岂是自己能改变得呢?
何况她如今已经获得了世子的青睐。
侯府本就底蕴深厚,最主要的是她重生那年郜英彦已经成为储君心腹,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她绝不能将到手的富贵跑了l
苏环冷起脸来,硬着心肠推开前来劝说自己的娘亲:“我不嫁给他!”
可容不得她多嘴,很快就被三夫人塞了帕巾,仆妇们推搡钳制着将她拉到了后院。
一场风波,苏家三老爷亲自给萧照赔罪:“是我们家小娘子畏惧嫁人,还请莫要怪罪。”
“这情况也有的是。”萧照不再多提。
他淡淡道:“何时等贵府理清这档子家务事再来与萧某谈便是。”说罢转身就走。
三老爷慌了,顾不得自己长辈的架子,忙追过去:“萧大人 !萧大人!”
大老爷和苏瑁跟着追过去。
三夫人哭哭啼啼,老夫人敲着拐杖训斥三夫人和看守四娘子的婆子,小魏氏在旁斡旋,苏璎和苏珠两个在旁瞧热闹。
苏家乱做一团。
莺莺站在中庭看戏,这一圈闹下来她也看懂了,原来三房给苏环说了一门亲事,那人也正好是萧照。
想起苏环处处争夺侯府婚事,莺莺立刻了然:苏环爱慕富贵不愿嫁给萧照。
萧照今天拎着大雁应当是来纳吉,婚姻六礼依次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莺莺立刻明白了在自己忙着做生意的时候,三房悄无声息给苏环定下了萧照做夫婿,还走完了纳采、问名两个步骤。
三房三番五次帮着苏环争取侯府婚事,却也舍不得丢下萧大人这门亲事,真到最后两头露馅又当如何?
莺莺摇了摇头,三房可真是贪婪至极。
“咕咕咕”大雁不满叫了一声。
莺莺她这才察觉自己手里还拎着那对大雁呢。
她失笑,拎着鸟笼回到自己院里,而后抽开鸟笼门,后退几步,柔声对笼中大雁说:“快点飞走吧。”
大雁聪慧,见鸟笼门打开便双双出了笼子而后扑扑翅膀飞了起来。
莺莺儿时曾听父母讲过,说大雁是出了名的忠贞不渝,是以民间嫁娶都以木雁替代。
恩公有心特意捉了活雁过来,可惜苏环既不喜这门婚事,那不如放了它们自由,省得关久了惹得它们惊惶。
莺莺仰头看着两只大雁盘旋出苏宅,而后越盘旋越高,最后飞远。
她才放心低下头,苏家人没有察觉这边的动静,应当还在争执不休。
回房后莺莺安心设计新的簪花花笺,绿儿坐不住去外头打探。
到了晚上带来了消息:苏家老夫人对三老爷和三夫人发了好大的火,两口子都被罚跪了祠堂,苏环则被关起来继续禁足。
“为何不将四娘子惩治得更重些呢?”绿儿不解。
“定是因为苏环还要嫁人,所以苏老夫人不敢得罪。”奶娘嘀咕。
莺莺了然:“苏老夫人虽然惩罚了三房,却也未明说要将苏环许给哪家。”
这苏家上上下下也太黑心了些,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知大父亲为何与他们不同。
奶娘感慨:“ 说起来萧大人一表人才又心底善良,哪里都比侯府世子那个绣花枕头强,可惜三房不识货。”
绿儿不解:“可侯府到底万贯家财……”
奶娘教育她:“若人不行便是金山银山守不住也白搭。”
莺莺笑:“说起来这两人与我们二房没什么干系,还是谋算明日给侯府老太君供什么样的花卉要紧。”
第18章
萧照出了苏家就去寻萧五公,将今天的见闻一五一十告知了萧五公:“五伯父,苏家女儿既然无心与我,我也不愿强求。”
萧五公闻言吓了一跳:“怎会如此?那苏家老三从头至尾都告诉我极其满意这桩婚事。怎的还有这么一遭?”
萧照不愿深究:“正好趁着礼仪不成就此作罢。”
他固然对自己的婚姻没什么所谓,可也不想强迫他人。
三房受到惩戒后安分守己,过几天苏璎也开始下定,笼罩在苏家的沉闷气氛才一扫而空。
苏环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苏老夫人,如今她又能自由走动了。只不过她也小心谨慎了许多。
这天莺莺又想像前几天一般去街巷上看看有无便宜的店铺租赁,长寿赶着马车预备出府,忽然前头苏家门房道:“三娘子且等等,晋王车驾正路过,须得避让贵人。”
莺莺点点头,便下了马车,立在苏家大门前等待晋王车驾过去。
正巧碰见也要出门的苏环,她站在门前看着苏莺莺的笑容心里越发闹心。
这些天她买通了世子的小厮,终于约了世子在外面见了一面。
可不知为何世子却绝口不提要娶她进门的事情,反而老向她打听苏莺莺的事。
苏环烦得要死,心里也越发忌惮苏莺莺,因此这几天她又谋划出了一招。
今天她听见苏莺莺要出门便准备好特意来此处“偶遇”,当即冲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眼看晋王车驾就要过去了,莺莺笑吟吟上了马车准备坐下安心等待。
谁知此时马儿一下猛地狂奔了起来。
莺莺刚上马车,立刻被颠簸摔倒在马车里。
家里人惊慌失措出声,长寿眼疾手快拉住了马缰绳,可惜力气不足,缰绳从他手里挣脱,反牵得他摔倒在地。
随后这马便带着马车一路狂奔往街市上颠簸而去。
有人傻眼,有人惊呼,有人急得拔足狂奔。
苏环得意看着马车颠沛而去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汴京城闹市中车马无数,苏莺莺这般出去随便与人相撞,只怕不撞死也能落个残疾。
就算侥幸逃得性命又如何?晋王生性暴戾,她一介无父无母的女子万一冲撞了晋王车驾,只怕有的是磋磨。
苏家才不会为了她得罪晋王呢。
却说莺莺在车驾里颠沛,额头几次磕到了马车框,她尝试着用长寿平时驭马的手段控制马匹,可惜毫无用处。
眼看马匹出了巷口,晋王华丽的车驾已经清晰可见。
莺莺呼了口气,将马车内的靠垫被褥一把扯了过了围在自己身边,又牢牢抱住了车辕,单等着撞上去那一瞬间——
她闭上了双眼——
可是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莺莺不安睁开眼睛,她掀开了车帘。
马儿痛苦嘶鸣一声,却被人硬生生拗住了脖颈,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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