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虽然不知自己对于裴家小姐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从何而来, 但他尚有自知之明。
她既已被选作宸王妃, 便与自己再无任何可能了。
直到那天出门,看见大理寺少卿祁玉旒去太子府办案, 从府里带出来十几个童女, 当街和近年来被拐卖的女孩画像逐一比对。
一张熟悉的脸孔闯入眼帘, 给了他当头棒喝。
在梦里, 自己有一个叫做叶莹的妾室,十分伶俐可人,还曾怀过他的骨肉。
结果事后发现,叶莹竟是太子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此时此刻,他看见了与梦中如出一辙的脸,即便稚嫩了些,但不可否认那就是同一人。
女孩子们扎堆站在街边,他走过去,仔细端详叶莹。
就连额角的一颗小痣,都与梦中自己的妾室别无二致。
最后他跌跌撞撞走回家中,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把近日来的几个梦境片段仔细拼凑在一起。
且将梦里出现过的人名逐一写下,然后一一查证,发现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
当晚,他做了最后一个梦,自己在一座荒山上,被宁宸澜无情杀害。
剑锋刺穿心脏那一瞬,宸王面色浮现一丝狰狞。
封萧恒猛然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自己的前世。
他忽然感到莫大的讽刺,不禁捂着脸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溢出。
原来她早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是他在前,宁宸澜在后……
前世,宸王夺他妻子,污他名誉,害他性命,这等血海深仇,他如何能放下。
这一世的轨迹,却与上一世大不相同,
封萧恒猛然间意识到,拥有前世记忆的人,并不止自己一个。
只是他想起来得太晚,太子党已经没有再翻身的机会,要杀宁宸澜,只能另寻他法。
在家休整了两日,理清楚所有思绪,然后只身去了太子府。
虽然太子已经被软禁,但他这些年的基业没有那么容易垮,有些事还用得着他。
树倒猢狲散,就连他身边的门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唯剩下一个叫齐渝的,仍对太子不离不弃。
封萧恒现在信不过任何人,等太子屏退左右,才说出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利用我四皇弟——”太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便想要试一试。
“三年前有一桩事,不知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封萧恒心思本就缜密,此时已将所有事串了起来,冷静叙述道:“当年几位皇子跟公主在上书房听学,四皇子在花园里磕破头落水,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亦神志大不如前。”
太子思虑片刻道:“自然记得,当时只有宸王那狗杂种在现场,很明显就是他做的,却慌说是四弟自己摔的。”
封萧恒眼色暗了暗,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可有想过,当时宸王为何要对年幼的四皇子下毒手。”
“他本就是个疯子,残害手足也没什么好奇怪。”太子却不知对方为何要这么问,不由凝眉道:“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封萧恒垂眸,解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露出的一长条疤痕。
“日前草民被歹徒袭击,险些丧命的事,太子殿下也知道。”他很快将衣服重新穿好,眼中流露出深重的痛楚,咬牙道:“当时那人警告草民,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殿下可还记得,那段时间,草民正在与裴家小姐谈婚论嫁,彼此间也曾有过几次接触。”
封萧恒正色道:“而四皇子受伤那次,裴家小姐也在场。”
宁允文忽然间神色一凛,终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两件事,都是宸王做的。”
“太子殿下信不信,但凡有别的男子碰了那位小姐,都会令宸王失去理智,作出疯魔杀人的行径。”此番布置,封萧恒胸有成竹。
只不过,须得用四皇子的命来献祭。
“好主意。”太子却是毫不犹豫同意了,拍掌叫好,冷笑道:“他在父皇面前状告孤残害手足,将孤坑害至此,这下倒要让父皇瞧瞧,真正残害手足,无情无义的人是谁!”
封萧恒见目的达成,向下一拜道:“殿下,此事还请您万要保守秘密,除了宫中必要经手之人,勿要对任何人提起。”
说罢,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保不准,您身边就有宸王安排的奸细。”
太子面上对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心里却也暗自留意了。
这次被宸王一派打压得几乎翻不了身,他也汲取了教训,不敢再小瞧对方。
这次,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早有小太监来裴家报信,说裴妍今晚回家住,收到消息的裴忌夫妇早已在门口等待。
见是宸王的马车送她回来的,一家人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既然婚事已经板上钉钉,那么自然希望对方能对自家女儿多重视些。
裴母只是心疼裴妍的身子,不知宸王那样阴沉的性子,到底会不会疼人。
裴妍刚要从马车上下去,被宁宸澜一把捞回,在她耳尖上亲了亲:“今晚不许再出门,等我明早派人来接。”
她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殿下看管的犯人。”
“不答应,行,那我们回宫。”宁宸澜皱眉,将她整个人抱到身上,正要吩咐车夫掉头。
裴妍小手捂住他的嘴,想不通他如今怎么心肠这么狠,小声嘟囔道:“其实你不说,母亲也不会让我出门的,她平常管我可严了。”
宁宸澜笑了笑,指腹抚过她脸颊,见她躲了躲,柔声问道:“疼了?”
他手上很多茧子,先前情难自禁,就不慎在她身上留下了印子。
“有点。”裴妍手还放在他唇上,收回的时候,指尖挨蹭到一点。
宁宸澜笑了笑,轻轻咬了上去。
“殿下!”裴妍满脸通红,收回手着急道:“我得下去了。”
不然让人知道他们俩一直在马车上待着,像什么样子。
“嗯。”宁宸澜眸色清浅,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虽然只是分开一晚,他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无时无刻都想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让自己的人照顾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幸而她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巧,愿意听自己的话。
也正是因为她太乖了,所以才狠不下心,明知这段时间危机四伏,还是放她回了家。
宁宸澜掀开马车帘子,扶着她下去,又叮嘱她晚上多吃些,才叫车夫掉头离开。
这一幕落入裴家人眼里,裴忌在西北时就对这事有所了然,倒是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母却十分担忧的拉着裴妍问:“怎么是他送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