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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琴心在旁边干站着都觉得尴尬。

生孩子这种事,哪里是夫人想生就生得出的,大人他不配合有什么办法。

裴妍让人给她化了稍浓一些的妆容,这样可以中和她天生过于温柔的气质,又往盘云髻上插了支珠凤步摇,龙眼大的珍珠发出温润光泽,与两只南珠耳坠子映衬,显得她整个人富贵典雅。

为表喜庆,还特意挑了件绯色印花小立领长袄,梳妆停当后便歪靠在乌木躺椅上打盹。

小厮来报信说大人马车已经回府了,裴妍轻轻打了个呵欠,接过琴心递来的玲珑手炉往外走。

封萧恒刚从马车上下来,以为还要等一会儿,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便看见盛装打扮后的裴妍出现在眼前。

纵使每次都有心理准备,仍不禁觉得眼前一亮。

别的事平平无奇,在穿衣打扮这方面,她倒是挺用心。

“走吧。”封萧恒移开目光,转身上了马车。

“夫人,慢点儿。”琴心扶裴妍上了马车,忍不住吐槽大人也太不温柔了。

太子府门前一片喧嚣,马车从东街排到西街,前来恭贺的人几乎要将门槛踏破。

前厅里迎来送往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身份贵重的客人则安置在东面的暖厅里。

里头分别坐着大周朝的三位皇子——

张贵妃的独子宁霄、清河王宁致远,以及这些年驻守西北,前日才抵达京城的宸王。

张贵妃和先皇后同出自陈家,按说宁霄应和太子爷关系密切些,可他对于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兄长始终敬畏居多,反而跟二皇兄宁致远关系亲近。

延庆是中原的腹地,皇帝愿将其赐给自己最小的儿子做封地,足见其对张贵妃的宠爱。

宁宸澜十三岁便离京去了西北,与兄弟之间感情都很淡漠,此刻坐在内厅上首,听宁霄兴致勃勃讲述在延庆的见闻,面色沉定如水。

区别于宁霄身上那种专属于天家子弟的傲气,生母身份低微的宁致远性情淡泊,大部分时候都在仔细聆听别人说话,偶尔插上几句,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体贴。

宁霄对太子是敬畏之情,对宁宸澜则是明显的惧怕。

母妃一直告诫他,不许跟宸王结交,否则会惹太子哥哥不喜,以后就没办法长留京都了。

而且三皇兄比自己高大健壮那么多,看起来又严肃又凶,宁霄偷偷瞧了几眼,不禁又有些羡慕。

算起来,宸王只比自己大了三岁,却显得有气场多了,单单坐在那儿,就有种不容人忽视的威仪。

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度,除了父皇,宁霄就只在太子身上看到过。

难怪听母妃说,因为有些老臣们开始偏向宸王,太子最近很是不满。

想想也是,像他这般本身有能力和手腕,又有兵权在手的嫡皇子,如何不令人忌惮。

“三弟,快开席了,我们一道过去吧。”宁致远面带微笑,走过来邀请宁尘澜。

“二哥请。”宁宸澜站起身,侧身让宁致远走在前面。

三人走过一条抄手游廊,穿过小花厅时,宁宸澜听见窗户外面传来女眷的说话声,脚步生生顿住。

窗纱外朦朦胧胧透出个窈窕的身影,他只肖看一眼,便认出来是在普济寺的那个女子。

“没想到糕点里会有花生,现在脸上已经起了小疹子……”裴妍正常说话时,声音就很绵软,此刻带有微微的抱怨情绪,如花汁飘溢,掐着人心肺上最脆弱的一点。

封萧恒定定望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对方前额上确实有几点红印子微微冒出,显得可怜又可爱,正目光懊丧的看着自己,仿佛为吃错东西后悔不迭。

“回去后擦点药。”封萧恒有些生硬的叮嘱了句,转过身:“下次注意些,别再出丑。”

“哦。”裴妍心里一轻,只要能不继续留在这儿听那些贵妇催她生子,管对方怎么想。

“那我先回家啦。”她朝琴心使了个眼色,语气里透出微微的放松。

封萧恒急着回宴会厅,因此没看见女子离去的脚步轻快,透出些急不可耐的意思。

见宁宸澜未跟上来,宁霄和宁致远亦停住脚步,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走吧,太子该等急了。”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往前走。

宁霄想起刚才那抹倩影,神情有些玩味:“是封大人的娇妻吧,裴家那个有名的江南美人。”

“四弟,不可妄议人家的家眷。”宁致远朝他投去不赞同的目光,余光暗暗留意宸王面色。

宁宸澜容色冷俊,与之前似没什么不同。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感觉,好像这件事在情理之中,却又让他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连续三日在厢房里弹琴的人是她,在暗道中小心翼翼扯着自己衣角下山的是她,之后急于撇清关系,毫不犹豫离去的人也是她。

原来她是裴妍,裴沉生前曾经提到过多次的宝贝妹妹。

作者有话说:

别急着重生啦,这一世的故事还没完呢,谢谢支持,鞠躬!

第6章 、心中有愧

若她单只是谁的夫人,宁宸澜也能将其当作个普通妇人,不会生出多余的心思。

可她是裴妍,宁宸澜面对裴家人,总会不由自主感觉到愧疚。

曾经在军中,听裴沉说过些关于他妹妹的事。

说她外表看上去柔弱乖巧,实则是个爱折腾的小机灵鬼,性子既顽皮又娇气,还特别爱哭。

裴沉还说,他妹妹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将来打算在江南挑个富庶人家,让她再嫁回去算了。

宁宸澜想起那几日在普济寺厢房里,她就算弹琴弹得指尖都发麻了,也不会主动喊停。

后来撞到脚也只是忍着,还跟他走那么远的路。

或许她娇气的那面,只会在特定之人面前表现出来。

就像她刚才跟封萧恒说话,和在自己面前就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也难怪那日太子带人前来,她会那般惊慌失措。

宁宸澜没在宴席上逗留多久,跟太子敬了杯酒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他这次已有五年没有回京,玄武大街上的风貌发生了很大变化,比以前热闹了很多,晚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之前偶然发现佩剑手柄上镶嵌的宝石有些松动,白天送到玉石铺子里重新加固,这时正好可以去取回。

老板将他带至贵宾区休息,便派人去取剑来。

此时店铺里并不止他一个客人,贵宾区由屏风隔开,对面传来两名女子的说话声。

宁宸澜分辨出其中一人嗓音,不禁皱起眉头。

竟然是她——

不是说吃花生过敏了吗,怎么还不回府,反而在外面乱晃。

“夫人,以后还是别用这种花汁了,真的特别难擦,明天早上起来都还会有红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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