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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杨子规,不是吗?再者,他说家中阿妹仍在恶人手中,求您搭救。可臣若想瓮中捉鳖,必然也会先用一招苦肉计请君入瓮。”

顾钦辞想得周全:“殿下不如先查明他的身份,以及近三个月来的经历,再做打算。”

男孩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爬起来跪着,眼睛通红:“殿下,殿下,两个妹妹年纪小,她们撑不过这两天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求您信我,求您救救他们,求……”

“让本宫想想。”宁扶疏打断了他的嚎哭。

她承认顾钦辞说的在理,轻信陌生人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唯独在这件事儿上,她愿意破例相信男孩一次。

五月肃清超纲,处置掉一大批贪官污吏的案子,是宁扶疏亲自监督着办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各中细节。而其中,便有一处关键是顾钦辞不知晓的,也是朝中没有直接经手这桩案子的官员不知晓的。

当初六部账簿的每一条每一目都梳理得明明白白,从账面上来看,至少有九千万两本该纳入国库的纹银流进了各个贪官的口袋,这个数目只会少不会多。可后来,大理寺连同御史台与刑部三司会审,追回七千万两银子。

还有两千万两,无迹可寻。

宁扶疏坚信明晃晃的物件不可能不翼而飞,只可能销声匿迹,还有一个或者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躲在暗处。

这桩案子至今没有彻底完结,御史台还在审讯牢里的官员威逼利诱他们招供更多秘密,但……

无果。

所有线索到户部尚书司徒禹为止,断得干干净净,再往上怎么也查不出其他东西。

可如果按照眼前男孩所说的,反而能解释通了。司徒禹上头的人抓了他家中亲眷,拿捏着他妻妾子女的性命相要挟。司徒禹是必死之人,家人和血脉是他最深的软肋,难免对那上头之人言听计从,守口如瓶。

宁扶疏沉吟思索稍久。

小男孩担心她被顾钦辞说服,动摇救人的念头,毅然用脑袋砸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大半张脸扑在泥地里,呼吸艰难,扯动肺腑才发出的声音却洪亮嘶哑:“殿下是明察秋毫的人,父亲下狱罪有应得,可其他敛财受`贿的漏网之鱼也应该一视同仁啊!”

宁扶疏一怔,看着他的后脑勺。

无论他是不是司徒禹的儿子,无论他嘴里是不是真话,宁扶疏今日听见的,都是大理寺追查三个月依旧毫无进展的案件唯一可能的线索。

把握住了,兴许能够顺藤摸瓜揪出司徒禹上头的人;没把握住,十几日后秋分问斩,表面看似尘埃落定,那漏网之鱼却是真的就漏走了。

宁扶疏的态度很明朗,她问:“你将那处别院的落址说出来,本宫这就派人前去。”

男孩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喜过望地从泥地里抬起头:“院子就在栖霞……”

他骤然瞳孔放大,话说一半张开的嘴呕出一大口血,深紫色的一滩,溅染花草。

顾钦辞见状的第一反应:宁扶疏见不得血。

他立即抬手挡住宁扶疏视线,自己却瞧见面前的男孩身子突然痉挛抽搐了起来,整个人扑通倒在地上,鼻孔、眼珠、耳朵,七窍同时流出毒血。

没两秒钟,暴毙断气。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就连顾钦辞也反应了几秒钟,才开口对宁扶疏道:“他死了。”

“应该早被人喂了毒,到时辰立马毒发。”

宁扶疏心头咯噔一下,怎生偏偏这样巧,毒发在最关键的时刻。

他刚才最后要说什么来着?

院子就在栖霞山脚下?在栖霞山周围?

宁扶疏攀上顾钦辞的手,一点点往下拉,想看一眼男孩惨烈的死状。

“啊——”猝不及防再度受到了惊吓,她连忙把顾钦辞的手挡回眼前,握住那宽大又温热手掌的力气加大。

只匆匆一瞥,宁扶疏看到了虫子,数十只长得像蝎子的黑色毒虫,破开男孩的肚皮和胸腔,啃噬他的血与肉,爬了出来。

顾钦辞算得上在深山野林里见惯大风大浪,却也从没遇到过这种“盛”况。

那些不知名的毒虫源源不断向外钻,从十只到百只,甚至更多。

尚且来不及惊诧为何一个孩童的体内会住着这么多异物。

一只毒虫动了动头顶触角,突然转动脑袋朝向了宁扶疏。

顾钦辞意识到不对劲,旋即单手横过宁扶疏的腿弯,将人兜膝抱起,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一甩马缰绳奔走。

宁扶疏下意识转头看他:“你怎么……”

“别回头。”顾钦辞空出来的手压住她发髻,提醒她,“那些东西跟在我们后头。”

宁扶疏瞬间身子僵硬。

顾钦辞跑出很长一段路程才停下来,琢磨着那些东西腿短,再灵活也跑不过他日行千里的银鬃马。

刚要松气,耳边忽然响起异动:“呲呲——”

顾钦辞错愕瞪大眼睛,那些他以为甩脱了的东西,突然从土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铺在地表,甚是恶心瘆人。

“驾——”他只能继续往前跑。

“它们还在后面吗?”宁扶疏后背紧贴他胸膛,听见顾钦辞心跳加快,不安似乎会传染。

顾钦辞“嗯”了一声:“方才殿下被那小孩抱过,身上沾了他的味道。臣猜测这种毒虫可能认味儿。”

“顾钦辞。”宁扶疏嗓音发颤,脸色苍白。

她道:“前面是悬崖。”

顾钦辞蓦地勒马,银鬃马吼出嘶鸣。

完了,他头一次来栖霞山,不了解全貌地形,霉运缠身走岔路了。

身后“呲呲”声越来越刺耳,单单听着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怀里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怕?”顾钦辞呼吸洒在她颈后。

宁扶疏如实道:“有点,但更怕死得丑。”

顾钦辞倏尔喑哑低笑了声:“那便跳崖。”

“啊?”宁扶疏一时反应不能,无措狐疑。

顾钦辞却伸手环住她腰身,摸上了她腰间衿带想要解开。

“你干什么?”宁扶疏受到的惊讶不必身后那些毒虫带给她的小。

顾钦辞只问:“怎么解开?”

悬崖凉风拂面,宁扶疏脑中顿时灌满希拉浆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张口说了糊涂话:“你想先奸后杀?!”

“但凡殿下的脑子里有点正经事……”顾钦辞难得没森冷嘲讽她,反而无奈漏出轻笑。

手里繁琐复杂的佩饰解不开,索性使蛮力。

女儿家的衿带就这样硬生生被他扯断,外披也被他脱下来,朝后一甩。

毒虫瞬间寻着味儿转移目标,齐齐扑到宁扶疏被男孩儿直接揪过的外披上。

顾钦辞道:“臣还等着殿下送臣回泽州,在此之前,臣必豁出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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