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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被提回来?”

狐子七其实也未必这么气恼,比起气恼,他的情绪其实还要复杂许多。

但此刻他必须演绎气恼,因为,气恼才能圆他的谎,才能更像一个痴心一片被误解的小狐狸。

明先雪看着狐子七的表情,也不知信了没有,却只是温柔笑着安抚:“那八尾造孽多,煞气重,自然受伤重些。似你这般身无恶业的小狐狸,不会吃大苦头的。”

狐子七却一脸不信:“那八尾聪明的很,一直杀人不用刀,也是身无恶业的。”

明先雪解释道:“她在乔松殿布设的秘阵被破解之后,恶行就已经被天地所知。在天道眼中,她已经成为了窃取国运、祸害人间的大恶之妖,降下的雷自然厉害些。”

狐子七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说:“但即便是我,也不是完全没犯过罪过的,那天雷劈我,我怎么都得掉一层皮!”

“我怎么舍得叫你受伤?”明先雪轻声笑道,“顶多吃一点小小的苦头。”

狐子七冷笑道:“多小的苦头?”

明先雪咳了咳,胸膛起伏,便以手覆在胸膛上,轻声道:“不会比我今日吃的苦头大。”

明先雪这西子捧心状,平日狐子七是喜欢看的,今日却是怜惜不起来。

狐子七只说:“你的苦头,是你自找的!”

“谁的不是呢?”明先雪眨了眨眼,虚弱而狡黠,清澈的动人。

狐子七看他神色,爱得心怦怦,恨得牙痒痒。

明先雪捂着心,轻声嗽起来。

狐子七叹了口气,便说:“给我看看伤。”

明先雪听了,轻轻解开衣襟,露出胸膛。

狐子七定睛一看,只见他的胸口隐约透出紫色,显然是蚀心蛊的残毒在作祟。

狐子七心中一紧,脸上却玩笑道:“哦,这就是你最近晚上和我玩,都不肯脱衣服的原因?原来是不想叫我担心,亏我还以为是你新发展的个人爱好呢。”

明先雪笑道:“也怕我自作多情,你不担心,我反伤心。”

狐子七也不说自己担心不担心,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戏谑,手指戳了戳胸口的紫斑,笑道:“这样按,疼么?”

他的语气轻松,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关切。

明先雪捕捉到这一丝似有若无、真假难辨的关切,却已如蜜糖醉心,只说:“不疼的。”

狐子七眯起眼睛,指尖突然寒光一闪,锋利的利爪显现,瞬息间在明先雪的胸口划了一道口子。紫斑被破损,明先雪忍不住吃疼嘶了一声。

狐子七笑问:“这还疼不疼?”

明先雪嘴唇发白,却笑道:“狐仙在为我引血疗伤。我虽疼,却也欢喜。”

狐子七翻身把明先雪压在榻上,手指成爪,按在他胸膛。

明先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夺了主动权,但他并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狐子七摆布。

明先雪的心在狐子七的爪下急速跳动,如狐狸爪下脆弱的小兔子。

但他的眼神却是贪狼俟静。

他们一个进一个退,一个上一个下。

狐子七闷哼一声,手掌摁住明先雪流血的胸膛,面上的笑意天真又残忍:“我是故意弄疼你的。”

明先雪闷笑一声,扼住狐子七的腰往下一按:“我也是。”

就像是光着脚在地板行走,冷不防脚下一陷,踩中一根破土而出的长矛。

贯穿的痛感自下以上,瞬息颤栗狐子七全身。

狐子七却咬住了牙,忍住没露出受挫的样子来,保持动人的笑容,抓起枕巾绞住明先雪。

明先雪微笑着看他,原是病弱的神态,却有最具魄力的动作。

他们看着对方,停下了一切的言语,只有乱风般的喘息。

树摇叶落,风打窗棂。

这一刻,谁都说不清楚,到底谁是野兽,谁是猎物。

谁也不能分辨,到底是谁扼着缰绳,又是谁勒着脖子。

第37章 撒娇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们都清楚齐家与太后之间的深厚关系。

然而,现在太后突然横死,明先雪成功上位,昔日太后的势力大多受到压制,唯独齐家依旧屹立不倒。

明先雪对这个齐厌梳是十分亲信,常常令他到莲华殿私下面见,又把钦天监、司天台及太常寺都交予他主理,加封太史令、太常寺卿。

也便是说,齐厌梳掌控天文观测、历法制定,以及宗庙祭祀,权势比其父在世时更显赫。

只不过,如论第一受宠信的,还轮不到他——

谁都知道,摄政王最亲近的人是从不上朝的胡大学士。

这狐子七在宫中地位颇为有趣。

谁都知道他是皇帝宠臣,如今却幽居在灵氛阁,做贴身侍奉摄政王的书童,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他依旧拿着“一品大学士”的官衔,却从不参政。

即便如此,也无人敢看轻他。

不仅如此,许多人还暗暗佩服他,只说:皇帝从前对美人从不留情,却从他开始破例。

更令人诧异的是,和尚般清心寡欲的摄政王,竟然也垂青于他。

这胡学士不会是狐狸托生的吧?

也有人跟齐厌梳探听口风:“据说胡学士有天人之姿,您居住在莲华殿,多次出入灵氛阁,是否也常见到那位胡学士呢?”

齐厌梳缓缓开口:“胡学士的风采,确实令人赞叹。我在莲华殿与灵氛阁之间往来,确实有过数面之缘。然而,胡学士行事低调,我们之间的交集也并不多。他更多的是侍奉在摄政王身侧,我则是忙于天文卜算之事。所以,虽有机会相见,却并未深交。”

说罢,齐厌梳很快又挑起别的话题,倒不给机会旁人多问。

旁人也不便继续打听。

齐厌梳嘴上说是忙于天文卜算的制定,实际上,他现在忙的是祭祀之事。

太后的突然“薨逝”掀起一场政治风暴,齐王的抄家之祸也几乎已成定局。这场风波不仅仅关乎一两个人的命运,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即将把一大堆王公贵族卷入其中,拔出萝卜带出泥,无人能够幸免。

齐王发动宫变被镇压,但他到底是宗室,明先雪走的是仁义之主路线,自然不会大肆株连。

因太后、齐王接连出事,朝堂大多识时务者都看得出来明先雪看着清静儒雅,实际上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因着皇帝不上朝,龙座依然悬空,太后崩逝,垂帘和凤椅也被撤去。

明先雪独自坐在龙座旁的一把软椅上,身着一袭白色缎袍,手缠朱色念珠,宛如一尊玉雕般静谧而尊贵,目光从容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信服他、或不信服他的人。

再有人不太信服他,也不敢高声语。

明先雪看着温温和和,未语先笑的,又是一个极俊秀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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